馆内刚刚的“讲台”经过工作人员的操作,自动变成了一个小舞台,台下每一个人的桌子前升起了一台小液晶屏。而前排是十几张考官座位(每个位子前一台ThinkPad笔记本电脑),让我想起了去年国内某知名的选秀节目《supergirl》全国总决赛就租用“育龙馆”,只是今天“评委”变成了“考官”,超女变成了我,而且没有短信的复活的支持。

育华高中部语文教研除了组长石老师外,所有老师在郑主任的带领下全部在“评委席”就座,我又被要请上主舞台。这时台下除了王宝儿、张青等人,其余的同学全部都用掌声送我上台,并小声道:“眼镜加油、蘑菇头为一班要长脸噢”,虽然还是叫我的外号,但我已听出他们的语气已充满了同学间的真诚祝福。

“安静,刘同学请快点上来”郑主任不悦道,“今天我们整个语文教研组,接受你班主任的委托,就对你的唐诗宋词就行评测,如果那一首诗词你错一个字,就要把整首诗抄五百遍,你清楚了吗,你还有什么问题?”

“能不能给个坐,站得很累”我打趣道。随者馆内的笑声后,听到郑主任的大斥:“你以为这是你家啊,给我站着回答。”

馆内的电脑服务器系统,已把《唐诗、宋词三百首》从数据库中调了出来。每个老师只要点击鼠标,就能查出所有诗词。

最左边上的老师突然问道:“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后面两句是什么”,我习惯性的推了推平光眼镜道:“明朝挂帆去,枫叶落纷纷。”此时这位老师向我点了点头,就不发问了。看来他是被逼过来的,问得那么简单,看来同情我的老师还真不少《李白-夜泊牛渚怀古》只有四十个字,估计就算我答不出来,也可以少抄点。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请这位同学把下面的诗句背完,并告诉我作者及诗名”(又是一个暗中想帮我的老师)――“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同样与上首一样,出自诗仙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我不紧不慢得回答得到了老师的赞许及同学的掌声。

有位有着酒糟鼻的老师呵呵道:“这位同学好像很喜欢李白,那把李白的《将进酒》说来听听。”我朗声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酒糟鼻”乐呵呵的道:“嗯,不错,人生得意须尽欢,天生“你”材必有用。”

这下郑主任急了,这三位老师摆明了放水嘛。本来前三班斧就应给她个下马威,好嘛,都去搞李白的诗,只能插口问道:“请同学把这首诗简析一下。”郑主任这次真是得罪人到家了,一个老师刚问好,就算是教导主任也不能不尊重别的提问老师。很多老师都开始同情刘紫涵,纷纷议论道:“今天只是让她背诗,这诗都还没教过,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已经是了不得了,怎么能这样为难人家”。

没想道我不加思所的回答道:“《将进酒》属汉乐府《鼓吹曲-铙歌》旧题,内容多写宴饮游乐。诗中表达了对怀才不遇的感叹,又抱着乐观、通达的情怀,也流露了人生几何当及时行乐的消极情绪。但全诗洋溢着豪情逸兴,取得出色的艺术成就。”

酒糟鼻的老师先是因为郑老师的插入十分不满,但是刘紫涵如此精辟的简析使这老头不住的点头,为再肯认一个疑问,便和蔼得问道:“[(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中的“陈王”是指谁?”

“曹植,生于公元192年,卒于公元232年,三国时魏诗人,字子建。是曹操之妻卞氏所生第三子”我的回答让坐在后面旁听的历史老师都吓得合不拢嘴。

整个语文教研组还是有郑主任的“嫡系部队”的,对他们来说,郑主任如果能当上校长,对他们来以后的发展是一片光明。郑主任对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哼,还有597首诗词,不信玩不死你。”自己便在电脑上向学校中央数据库调数据。

“《李清照-念奴娇春情》请这位同学背出来”嫡系A老师问

“《晏几道-留春令》请这位同学背出来”嫡系B老师问

“《周密-曲游春》请这位同学背出来”嫡系C老师问

“《韩缜-凤箫吟》请这位同学背出来”嫡系D老师问

“《周邦彦-解语花高平元宵》请这位同学背出来”嫡系A老师问

“《杜甫-成都府》请这位同学背出来”嫡系B老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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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奔凑似朝东。青槐夹驰道,宫馆何玲珑。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五陵北原上,万古青濛濛。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在我吟完这首《岑参-与高適薛据登慈恩寺浮阁》时,所有的同学,及旁听的老师第二次站起来热烈的鼓掌。连后面的王副局长都被带动的拍了拍手,但马上故意咳嗽了下,这“咳”声把评委台上的郑主任吓得胆都要破了。

“安静,下面安静”。郑主任肉肉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险:“《怕见春归,枝上柳绵飞。静掩香闺,帘外晓莺啼。》请刘同学接下去。”这个问题不仅我让傻了,让馆内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先前所有提问,只要委席上的老师一提出,下面所有的显示屏上都能显出答案,这时所有显示屏上都没有反映,结论里有一个“这首诗词并不是数据库中调过来的六百首诗词”。部分同学好像已全部站在了我一边,马上有人叫了起来:“这不是唐诗宋词啊。”下面一阵**。

我傻掉的原因不是因为郑主任偏题,而是我感到这世界太美妙了,今天早上吴婶给我带上车的元曲中正好看到了这曲子。郑主任看见我的样子,便大声说:“刘同学,会点诗词就了不得啊,要知道做为学生,还是要永远有着谦逊的心,你怎么不接下去了,你接啊……”。

“恨天涯锦字稀,梦才郎翠被知。宽尽衣,一搦腰肢细;痴,暗暗的添憔悴。秋景堪题,红叶满山溪。松径偏宜,黄菊绕东篱。正清樽斟泼醅,有白衣劝酒杯。官品极,到底成何济?归,学取渊明醉。”我慢慢的轻唱完后,对着郑老师道:“关汉卿的[双调]碧玉箫。好像是元曲嘛,郑主任你好像跑题了”。这时有个老师已把这首曲子调到大家的显示屏上,我唱得一字不差。而且伴着我配的曲乐,导致又是一阵掌声,有点胆子大的同学还在起哄般的叫道:“好样的,再来一首。”

这时酒糟鼻老头站了起来,对郑主任说:“老郑啊,差不多了。这学生不紧可以呆在重点班,甚至明年就可以直接推荐免试进大学。我们这些文学系的家伙谁能一字不差得把《唐诗宋词元曲》了解成这样,她的文史素养都可以教我们。”这些话几乎得到了所有老师的认可。

王局长这时的“咳嗽”好像越来越利害了,这时郑主任想死得心都有了,心里早把王喜祥的八代祖宗骂了个遍。这时才想到赵校长真是个老狐狸,看来他是装病故意不来的。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只要能取悦王局长,什么都有了。“刘紫涵同学,看来你可以提早毕业了,我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把《离骚》一字不差背出来,我马上就推荐你上大学。但如果你背不出来…呵呵,以你的水平就别在重点班多占个名额了,随便进个那个班,呆三年一样都能考上重点。”

噢槽泥马,人能这样无耻的连内裤都不要,也是个极品。很多老师虽然义愤填膺的想站起来帮我理论,无奈今天校长不在,教导主任今天是这里的一把手,何况后面的王肥猪是他的后台。真是MM遇上流氓,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的。

王喜祥此时又恢复了领导气,心道:“这老郑,不错。这兄弟我拉定了,虽然这位同学还真有才学。不过谁让你得罪我家的小祖宗…。”

我好饿啊,被折腾了一上午,还不让我坐。估计我的小腿都快站肿了,中间还好有个好心的老师让我喝二口水。“郑主任,这是测评的最后一题了吗?”我的体力快支持不住了。

“是的,马上就要下课了,只要你背完。就结束了”郑主任从数据库里把《离骚》调了出来,估计这诗从输入到数据库中,第一次被人调出来。连考文学博学都不一定能用上这辞。

别说下面高一的学生了,就连一些顶着研究生光环的老师都不好意思大声读完,这太“搞了”了吧。

刘紫涵想到小时候跟爷爷说:“爷爷,这辞太难了,我不想背。”,爷爷回道:“《离骚》是屈原《楚辞》的代表,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它同《诗经》共同构成中国诗歌乃至整个中国文学的两大源头,对后世文学形成无穷的影响。而由于时代的发展,以及南北文化的区别,楚辞较之《诗经》,已有显著的进步。因之,它对后来文学的影响,更在《诗经》之上,不仅是中国文学的奇珍,也是世界文学的瑰宝。今天背不完不许吃晚饭”。……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尾声)算了吧!国里没有人,没有人把我理解,我又何必一定要思念着乡关?理想的政治既没有人可以协商,我要死了去依就殷代的彭咸。”下课铃声像说好似在我抒发完情感后响了起来,我平静的走下台,拿起书包头都不回的离开了龙馆。

很多老师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全班同学的爆炸给淹没了。

“这是真的吗?”、“拍戏啊”、这蘑菇头吃了机器猫的记忆面包了吧”、“听道没有,我连读都读不完整,她居然能背得那么抒情”……

这时的郑主任像化石一样呆在那了,他并没考虑王局长的反映,而是刚刚居然越权承诺明年推荐刘紫涵入大学,这是连校长都不敢承诺的事。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酒糟鼻老头看郑主任傻在那里,就说:“同学们下课吧,第一组先走,一排一排跟上”。同学们疯一样的冲出去想找“蘑菇头”问个明白,他们居然跟一个天才在同班,而且很多人跟他是上同一个初中,居然现在才知道,这太神奇了。可那都找不到,只要先去食堂吃饭。

王局长走到郑主任的身边,哼得一声道:“没用的东西”,然后看到后面陪同一起的育华教务主任道:“老何啊,今年你们上报得预算好像太多了一点,市里这段今年也不富裕,你们商量一下,重新报个预算上来,能减省就减省点嘛,后年我再帮你们多争取争取”。说完后,手也不握的走出“育龙馆”,穿进馆门口的奥迪A6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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