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女人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丑女人。

秦圣凝结的眉宇,突然间开明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蓝婕偶尔也挺逗的,模样还挺有爱。

耸了耸肩,以一副隐形人的姿态坐在沙发上,他很想不去看,可该死的眼神总是瞟向蓝婕。

尼玛,这女人哭起来果真不是一般丑。

**

锦香御苑。

韩城溪回到别墅便让黑衣人将家里的佣人全部都带到客厅。

狭长的凤眸在一张张面面相觑的脸上流转。

“是谁每天负责少奶奶的茶水。”阴冷的声音穿透皮肉,刺痛骨髓。

无人相应。

“还不滚出来,想死不成?”

‘哐当’一声,一女佣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大少爷,是……是我。”

“所以每天给少奶奶喝花茶的是你?”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冰冷的眸子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凿出一个大洞来。

“是……我看少奶奶很喜欢喝花茶,所以便按照阿心的方法每天泡花茶给少奶奶。”女佣如实说来。

“阿心?”墨黑的眸子越发的紧密了。

阿心,从他黑衣人手中逃跑的那个阿心。

“是的,大少爷。”

“大少爷,难道是花茶有问题吗?大少奶奶很喜欢喝,而且每一次喝了面色都很不错……”

“你们一个个都是白痴吗?为什么要给她喝,老子请你们有何用,都给我滚。”韩城溪犹如发疯的猛兽般咆哮。

这些人的无知害死了他的孩子,害苦了他的女人。

没知识,没文化真可怕。

他现在的心情,真恨不得将这些女佣给撕碎为孩子陪葬。

可冷静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孩子已经没有了,撕碎她们于事无补,更何况罪魁祸首是那个阿心。

黑衣人谷欠将女佣们带走,韩城溪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

“你是不是还在花茶里加了避孕yao?”韩城溪差点就忽略这一茬了。

“大少爷,没有,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

“不承认,把他们通通给我带下去,一定要查出来究竟是谁放了药,从今以后,锦香御苑不聘用任何一个女佣。”

**

季歌在医院足足昏迷了三天。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忆起当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心尖颤了颤。

她到底是怎么了?

周围冲刺着浓烈的药水味道,她没有死,真庆幸。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韩城溪。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将被褥盖在了韩城溪的身上。

他睡意浅,警惕性很强,稍有动静便会敏感。

季歌蹑手蹑脚的动作打扰到了他,倏然,他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猛然用力,只听见‘咯吱’一声,季歌低吟出口:“啊……”

韩城溪身体本能的弹了起来,睁开眼,死死的瞪着季歌,眸底满是冰凉。

片刻后才清醒,急忙松开了季歌,浑身的戾气也消失殆尽了。

“**!”他一把扯过季歌,让她坐在沙发上,他则在她身边蹲下。

“你是蠢货吗?以后不要悄无声息的靠近我……很危险。”韩城溪语气里充满了愧疚之意。

季歌咬着唇,隐忍着胳膊上的痛。

她是没有想到韩城溪会如此敏感,他的动作仿佛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很非同凡响。

“忍着点。”他一手扣住她的肩胛骨,一手握住她的手,又是‘咯吱’一声,受伤处被接应上了。

“怎么样?不痛了吧?”

季歌动了动手,果真不痛了,神了。

“你……”

“不要问,因为我不会告诉你。”韩城溪突然将季歌打横了抱起,往病chuang靠近,他将她放在chuang上,再拿过被子替她盖好。

自己都还病着,竟然心疼他,她果真是一个蠢货。

多爱自己一点会死吗?

季歌很乖戾,韩城溪不让她问,她就不问。

安静的待着,气氛太过于静谧,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两个人硬生生的将硕大病房的空间给缩小了,小得让彼此感觉到了压抑。

韩城溪见季歌醒了,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秦叔叔,她醒了。”

“嗯,我让人去看看。”

“嗯。”

不一会,秦父便派了一名医生来给季歌做检查,恢复得很好,只是因为流产身体很虚弱。

“流产……”季歌看了看医生,又看向韩城溪。

“这是什么意思?我……怀了孩子?”手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了肚皮,只是那感觉很空洞,心酸。

眼眶被热泪灌满,心撕心裂肺的钝痛着。

医生想要说什么,却被韩城溪给制止了,“你们先出去吧!”

“嗯。”医生点了点头,领着护士一同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城溪,医生刚刚说流产是什么意思?”一种恐惧从心底里油然而生,那感觉仿佛是失去了某个重要器官。

韩城溪神色异常,骨子里压抑着悲痛。

“孩子……”他欲言又止,却始终说不出口。

真相太过于残忍,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得知孩子的存在,他便已经离去。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悄无声息的没有了。

虽然韩城溪没有把话说完,季歌还是听懂了。

腹部的痛并不是一般的痛,那是她孩子离开她的撕痛。

“为什么会这样?城溪,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没有,你没有救他吗?他可是我们的孩子,你的亲骨肉……”热泪自眼眶里凶猛而出,她的手擒住他的衣角,满目悲戚。

整个人仿佛被掏空,只剩下残缺不全的躯壳。

一切来得那么快,又消失的那么神速。

她还没有来得及感知他的存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孩子,我是妈妈,妈妈,很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对她如此残忍。

韩城溪沉默不语,灰暗的眸定格在地面。

他何尝不痛,那是他的亲骨肉,他的第一个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小手紧握成拳头,一下一下捶落在他身上。

他默默的承受,任凭她发泄。

**

韩家。

客厅里气氛有些沉重。

韩父眉头深锁,心不在焉。

韩城逸心绪难安,不知道季歌情况怎么样了,他很是担心。

韩母端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的吃着水果。

韩父冷冷鄙了韩母一眼,道:“你怎么还有心吃,我们的孙儿都没有了,你就一点不难受?”

“难受就能让孩子重新回到她肚子里不成?不行,我要去医院问问她究竟怎么做母亲的。”韩母起身,用纸巾擦了擦手,便出了家门。

韩父知道自己媳妇又要为难季歌,连忙让韩城逸跟上去,“城逸,把你妈给我带回来。”

“爸,这……”他能带得会韩母才怪。

“绑也给我绑回来,小歌那孩子心里这会不知道多难受,她再去一闹,我怕小歌受不了。”

“好,我这就去。”

季歌那死丫头如今流产了,看来她的机会来了,这一次,她一定会让韩城溪把她给离了。

韩母开上了一辆奥迪,车子刚启动,却又倏然急啥,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韩城逸突然窜到车前,企图用身子阻挡韩母的去路。

“城逸……”韩母的一颗心悬在了半空,匆忙推开门奔到韩城逸的身边。

“你疯了,有没有撞到你,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啊?”韩母心急如焚的询问道。

韩城逸却只是慵懒的一笑,双手放在韩母的肩膀上,“妈,我没事。”

“臭小子,你吓死我了,干嘛突然跑出来,要是撞到你怎么办?”韩母紧紧的拉着韩城逸的手,责备中带着浓浓的疼爱。

韩母的话让韩城逸又感动又沉重。

“妈,你这么疼爱我,舍不得我受半点伤,大嫂她失去了孩子,心不知道有多痛,你能不能也体谅体谅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增加她的痛,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你……”韩母见韩城逸是替季歌当说客的,就十分不悦。

“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她,为了她竟然忤逆我,看来我得好好的说说她,把你们一个个的心都蛊惑了,和她老狐媚子老妈一个样。”韩母松开韩城逸,便要上车。

韩城逸一急,双手紧紧的圈抱住了韩母。

“妈,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见大嫂。”他为季歌做不了什么,只能够阻止韩母继续在她伤口上撒盐。

女人,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一定要。

“放手。”

“我不放。”

“城逸,你到底放不放手?”

“不放,就不放,打死我也不放,我不会让你去见大嫂的。”

**

x国。

她一袭紫衣长裙站立在窗前,光可鉴人的玻璃倒映出她倾城之貌。

眉头紧缩,心痛感让她不适的蹙起了眉头。

拿起手机,打往了巴黎。

“那丫头没什么大碍吧!”

“回夫人,这一个月小姐都很安分的呆在房间,吃好喝好睡好,没有问题。”

“看好她,等我回去。”

“是。”

多维娜挂断电话,心绪却始终很不安,她又不得不再一次拨了另一个电话。

“最近韩家情况怎么样?”

“回夫人,三天前韩家大少奶奶血崩被送往医院后流产,现在还在住院。”

“流产?”

“是的。”

“为什么会这样?”

“是……是……”

“说。”

“是阿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