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活着……只有绝望。

单恋是痛苦的,毫无希望的,无爱的婚姻更加没有出路。

曾经的她是井底之蛙,是韩城溪让她重见天日,如今在韩城溪身上她已经寻找不到希望了,她不得不再一次跌落烈狱。

冰凉的手最后想要抚摸上他的俊颜,最终却没有勇气,手久久地停留在半空,泪肆无忌惮的从眼眶里流出。

我爱你,如果你也爱我,那该多美好。

**

隔天。

韩城溪猛然坐起身,满脸恐惧,光洁的额头渗出了绿豆般大小的冷汗,背后拔凉拔凉的,心也一阵阵的刺痛。

他做噩梦了,梦见自己永远的失去了季歌……

当他平伏好心情,寻找季歌时,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踪影。

“歌儿……”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

梦……如此真实,该不会……

“女人。”客厅没有,餐厅没有,到处都没有……他的女人不见了。

“溪少。”苏宁权正在厨房做早餐,听到韩城溪的声音,拿着铲子,一副煮夫的形象便走了出来。

“你有看到我的女人吗?”韩城溪匆忙问道。

苏宁权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没有。”

有些费解,韩城溪的女人不是应该和他睡在一起吗?他竟然将枕边人弄丢了。

“**!”韩城溪一边拨打电话,一边上楼,换上白衬衫,休闲裤,便火速寻找季歌。

她的手机关机,他的心更加的焦虑不安了。

女人,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要。

噩梦里季歌一心寻死,韩城溪是担心梦境会成真。

原来他对她不是不在乎,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将那份最真实的感觉藏了起来,如今心痛感告诉了他答案。

从黑衣人口中得知季歌一大早便开着炫黑的布加迪威龙出了锦香御苑。

幸好,车子上都有安装路线监控,很快韩城溪便查到了季歌的去处。

**

港湾,悬崖边。

季歌披着一头浓黑的长发,一袭米白色长裙外,套着一件外套,她静静地屹立在悬崖边缘。

狂风卷起裙摆翩翩起舞,仿若花姑娘在尽情尽兴的释放体内的热情。

海浪一个又一个抨击向崖壁,水花四溅,挥洒出了别样风情。

身边一个个深爱的人离去,唯独留下她一人。

心的苍凉与孤寂,折磨着她的五脏六腑。

一个人走得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想念爸爸温暖的怀抱,也想要给自己的宝宝温暖。

她死了,不会有人伤心,更不会有人为她掉一滴眼泪。

就这样安静的离开,无牵无挂。

**

盘旋公路上,几辆酷炫的布加迪威龙犹如猎鹰般狰狞,韩城溪一脸冷峻,眸底暗淡无光。

查询路线,季歌来了港湾。

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想要惩罚自己,还是报复他,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过往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做,而如今……

远远地,他深邃的琥珀眸子便眺望到了站在悬崖边缘的季歌,她犹如一只即将消失的花蝴蝶,随风飞舞。

心,一片寒凉。

一脚踩死了油门,车速正以一种嚣张的姿态靠近她。

季歌眼神呆滞的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心如止水,缓缓闭上眼睛,谷欠像一只海鸥翱翔向大海。

“歌儿……”韩城溪从炫白的布加迪威龙上下来,看着站在生死边缘的季歌,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

季歌怔住了,身后一阵拔凉。

他来了,他找到她了,可一切都已经晚矣。

“季歌,你真要死吗?”在季歌下定决心,纵身一跳,无牵无挂的时候,韩城溪厉声问道。

她一直背对着他,连死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不是因为心里的怨恨,而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舍不得。

若一定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季歌留恋的,那便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叫做韩城溪的男人。

她舍不得他。

纵容他一次又一次无情伤她,她也都无所谓,因为爱得太深,已无药可救。

“好,你想死,我陪你。”韩城溪几个矫健走到了季歌身旁的悬崖边上,低头一看,万丈深渊。

“溪少……”

“大哥……”

“溪少,别冲动。”

“大嫂……”

秦圣、韩宝宝、苏宁权、韩城逸随后赶到,见到季歌和韩城溪都站在悬崖边上,几颗心不安的悬挂起。

季歌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韩城溪,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秦圣和苏宁权谷欠往韩城溪靠近,而韩城逸自然是往他紧张的女人季歌靠近。

他害怕她会在自己眼前消失,害怕极了。

“你们别过来。”韩城溪呵斥住了行动的几个人,现在的情况,只有他和季歌自己能解决。

秦圣、苏宁权、韩城逸三人只好作罢,静观其变。

“现在只要你向前迈出一步,就能够达成死的心愿,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跟随上你的脚步,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支身一人。”他款款道。

琥珀色的眸底弥漫着坚毅,刚烈。

季歌的心撕痛了,韩城溪说的话很感动,只可惜,温暖不了她的心。

曾经的他,是一抹阳光,给了她璀璨与希望。

如今,他是地处于地心深处的寒冰,给她的只有凉薄和绝望。

她凄惨的人生,终究抵不过身份的悬殊,她与他始终不在一条平行线上,不会有交集的一天。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触破了那一层保护膜。

就在韩城溪为季歌放弃轻生的念头而舒展开眉宇时,季歌纵身一跳,奔赴上了万丈深渊的道路。

“歌儿……”韩城逸惊呼,俊颜失去了血色。

“大哥,不要。”韩宝宝奔向前,却无法阻止韩城溪跟随季歌的步伐没入大海。

“艹”秦圣谩骂了一句,随即掏出手机找搜救队伍。

苏宁权安慰一脸悲痛的韩宝宝,看着她落泪,他的心跟着扯痛。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对,快点……”秦圣正对着电话讲什么,话还没有说完,便火速丢掉电话,奔向韩城逸,双手紧紧的环抱住了他。

“放开我,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韩城逸反抗着,他不能够让季歌死,不能。

“你冷静一点,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悬崖边上四个人神色各不一,心底却都悲伤至极。

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一双冰凉的杏眸将一切尽收眼底,纵身一跳,从游艇没入水中,身姿犹如鱼儿般在水底游窜。

**

三个小时后。

海上搜救团队一无所获,不管是韩城溪,还是季歌,都没有寻找到。

秦圣烦躁得犹如热锅水的蚂蚁,真想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找出来给碎尸万段了。

韩城逸一副失魂落魄的坐在车里,他一直等待着搜救结果,可始终没有等到被获救的消息,他真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让韩城溪从他身边带走季歌。

他应该强势一点,不应该放手季歌。

他不放手,这一切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韩宝宝和苏宁权回到了韩家,将事情告诉给了韩家父母。

韩母差点被这个消息吓的背过气去,得知韩城溪还没有下落,哭天嚎地的要去找他,被韩宝宝和苏宁权拉住了。

韩父冷着脸,压抑着忧伤:“现在你满意了?城溪会那样都是你给逼的,若城溪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和你算这笔账。”

“我……”韩母心里已经很难受了,韩父的话更加增添了她的愧疚。

她也没曾想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

“伯母,城溪他……”慕子妤来到了韩家,见到韩母便扑进她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韩城溪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抛下她和孩子不管,纵然他爱季歌,也不能这般残忍待她。

恨与怨加深了一层。

韩母搂抱着慕子妤,又一次泪崩,“子妤,你别太难受了,小心身子,现在你肚子里还有我韩家的血脉,我相信,城溪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嗯。”慕子妤点了点头,心里默默期许着。

**

某小岛沙滩上。

韩城溪费劲了辛苦才将季歌从海底救起,手按压着她胸口,紧接着又对着她的粉唇做人工呼吸。

女人,醒过来,醒过来。

他一脸严肃,眸子里透露出了死亡气息,所有神情都投放在季歌的身上,完全没发现他肩上的伤。

鲜红的血液渲染开来,汇出了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咳……”季歌猛然一咳,海水自嘴里喷出。

韩城溪紧张的神情,总算是喜出望外,一把将季歌搂入怀中,他炙热的肌肤滚烫了她冰冷的心。

两人湿漉漉的久久拥抱在一起。

季歌本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可当触及到那一抹熟悉,她的眼眶湿润了,没入大海那一刻,她清楚的听见韩城溪呼唤她的名字,与她一同没入海中。

撅起嘴,委屈十足。

手握紧拳头,无力的捶打韩城溪的胸膛,“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儍,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陪着我死,韩城溪,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没有迟疑,声音笃定而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