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你真的决定了?”司徒晨紧紧盯着薛子轩,再次问道。

“你认为呢?”薛子轩没好气地反问。

说可以带着沐昕桐去国外医治的人是他,现在,犹豫的还是他。

“子轩,昕桐刚做了手术,这样带着她奔波,恐怕不太好。”耿言亦持反对意见。

“难道要让她继续住在这里?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心思,凌墨阳这样伤害她,我不能再让他有第二次伤害她的机会,要远离,那么,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薛子轩微微皱眉,道。

“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出国,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可以先带她去我们城郊的别墅,在那边为她设一个医疗机构,待她情况稳定了,再带她出国。”一直未曾开口的叶谦,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段。

薛子轩回头看向叶谦,眼神还是有些不善,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有两次差点害死沐昕桐,哪怕他现在已经跟耿言在一起,变得规规矩矩了,但往事,就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叶谦提的这个办法也比较可行,你认为如何?”见薛子轩看叶谦的眼神很不客气,耿言适时出声。

其中的缘由他是清楚的,薛子轩没有直接提着菜刀把叶谦砍死已经是万幸,毕竟,叶谦当初做的那些事情,还真的是。。。不可原谅!

若非他耿言出马的话,叶谦就是死十次都不够的,不过,谁让他喜欢他呢?

薛子轩懂耿言的意思,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按你的意思办吧!”

顿了顿,又似想起了什么,对司徒晨说“阿晨,你是不是还要留下来观察沐雅桐的情况?”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司徒晨故做一脸迷茫地看着薛子轩。

“她的手术难道不是你做的?”薛子轩一脸狐疑。

“手术是我做的,难道我就要留下来?”司徒晨反问。

“那比较像你的风格。”

“我对沐昕桐比较感兴趣,所以,我决定就守着她了。”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你想太多了吧?”

“反正你记住就是了。”

“知道了。”

。。。。。。

最终,司徒晨将沐雅桐的情况与苏医生说明了,将其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都交给了苏医生,然后,跟着薛子轩与耿言、叶谦来了城郊的别墅。

不得不承认,耿言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他们上午才说好的事情,等到傍晚来的时候,所有的医学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留给沐昕桐的屋子还是最通风透气,空气最好,适合病人休养的屋子。

“你这地方还真不错,对沐昕桐的休养很有好处。”司徒晨一边感叹,一边仔细地为沐昕桐处理着各类仪器。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薛子轩还是着急的。

司徒晨狠狠地白了薛子轩一眼“该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当然,她能不能醒,除了这些先进的仪器之外,最好能有个人能刺激起她求生的意识。”

“具体点?”薛子轩明显有些不耐。

“就是在她耳边说一些过去对她影响很大的事情,让她能够重拾希望,有意念活下去。”司徒晨想了想,如是说。

薛子轩“。。。。。。”

他还记得,当年,沐昕桐被白启帆与米雪背叛,公司易主,父母双亡,变得一无所有之后,还被步步紧逼,最终走上了复仇之路。

那个时候,她也是寻过死的,可后来她坚强地活了下来,支撑着,或许,在潜意识里,她真的把凌墨阳当成了唯一的温暖,而今,凌墨阳却与当年的白启帆做了相似的事情,或者说,比白启帆更狠心。

被自己最爱的人从天堂摔下地狱,那该是怎样的绝望?失去了孩子,她还有活下去的意念吗?

换心手术,她居然不打麻醉,若他猜测不错的话,她是想要记住那种撕碎的疼痛,以及亲自感受孩子从身上缓缓流失的无助。

两段感情,同样用心爱过的两个男人都同样是先将她捧上天堂,再狠狠地摔入地狱,一个要她的财产,一个要她的心。

对于白启帆与米雪的无情,她能够坚强地去报复,那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凌墨阳,她还有那样的力气吗?

薛子轩开始怀疑,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心灰意冷,再不想睁眼看这肮脏的世界。

“你是全球最有名的外科医生,我相信你有办法让她醒来的。”薛子轩直直看着司徒晨。

司徒晨抚额“子轩,不是我不愿意,她的身体,我自是有办法让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但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没有求生意识,不愿意醒来,我也没有办法,不然,我又何必要让你刺激她呢?”

薛子轩“。。。。。。”

室内陡然变得安静起来,唯有那“嘀嘀。。。嘟嘟。。。”的仪器声在空中回荡。

薛子轩低垂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额前的碎发垂落,使其看上去更加安静。

“你在这陪陪她吧,我们先出去了。”司徒晨轻轻拍了拍薛子轩的望,转身向耿言与叶谦使了个眼色,一起走了出去。

薛子轩什么也不说,只是慢慢走到床前,坐下,深深凝望。

**,沐昕桐那么安静地躺着,清秀的小脸苍白如纸,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微皱,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氧气管就那么置放于鼻下,曾经娇艳欲滴的红唇亦是苍白,甚至干得有些开裂了。

薛子轩的心狠狠地抽痛,仿佛原有的世界已经缺失了它的色彩,黑与白都消失,只剩下无尽的灰色。

“昕桐,你真的不打算再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吗?”薛子轩一边用棉签沾水给她涂嘴唇,一边轻声地说着。

动作很轻柔,言语更是温柔如水,又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是怕惊扰到她,或者说是怕伤害到她。

“昕桐,我知道墨阳伤你很深,这几年来,你也受了很多苦,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三年前,一无所有的你尚且可以支撑到现在,为何现在就不能了呢?求你,醒来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