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等人看东楚桭来了,都过来打了个招呼,继续冗长的等待。

本来欧阳南是代替东楚桭来的,他受伤了不太方便,现在东楚桭本人来了,欧阳南就想着离开,离开还有跟他们打招呼客套半天,想想也等了近六个小时了,估计不会再等太长时间就出来了,欧阳南索性继续等着。

东楚桭着手术室指示灯的目光涣散,没有焦点,仿佛在透过手术室门看着什么,杜罡本来还想说几句,看着东楚桭冷漠的表情于是没再开口。

最后那一眼,东楚桭看到程诺后脑上面的伤疤,那伤疤还没好利索,黑乎乎的如同一条蠕虫,焗在泛白的头皮上,刺的他眼睛生疼。

她也曾这样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吧?那时候她的身边是不是没有人陪,平时连感冒打个针都唧唧歪歪的不愿意,一个人躺在手术室里,面对那些冰凉的手术器械,会很孤单很害怕吧?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被像被锋利的手术刀一片一片的刮着,疼痛比过被车撞一千次一万次。转而又想到程诺狠心离开的背影,决绝的不留一点余地。

那个男人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自己的生命,那釜底抽薪的痛,清晰的让他想起来就浑身颤栗。

她竟然就那么跟别人走了,在她眼里,在她心里,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他寝食难安日夜担心究竟是为了什么,过去那些甜蜜他的宠溺在她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垂直身侧的拳头在不经意间攥紧,身体紧绷如临大敌,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暴戾因子,骤然拉低了手术室外的温度,让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向他看了过来。

“老大,老大……”欧阳南喊了他几遍,他都没反映,只好上前扯了他一把。

东楚桭一愣,反应过来,身上的戾气慢慢消失,戾气不消,室温慢慢恢复了正常温度。

“你没事吧?”欧阳南低声问。

东楚桭摇摇头,沉默不语。

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女人为了自己命都可以不要,可是那个丫头呢,她明明听到了车祸的声音,却走得头也不回。

身侧感到一阵磨蹭,欧阳南递过来一个东西,“这是车祸现场找到的,估计是那丫头掉下来,在雨水里泡了不短时间,我拿去修好了。”

东楚桭明亮的眸光一窒,伸手接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连他送她的手机都丢掉了,是铁了心要离开他吧?疼痛从心里爆出,散发到四肢百骸,身上每个细胞都像被勒上了枷锁,疼得他透不过气来。

手术室上方的灯突然一闪,耀眼的红变成了亮眼的绿,门推开,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十几个人呼啦啦围了上去。

“宋院长,若溪情况怎么样?”杜罡着急的问。

医生是医院的院长,也是杜罡的好友,他摘掉下口罩,额头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在灯光下闪着光亮,他脸上带着丝满意的笑,看到这幅表情,众人的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但还是等着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