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庭出来,东楚桭去了林风的古玩店,那地方的封条已经被拆除了。

在岑文凯的罪行指证中,林风的哥们张郝指证,岑文凯在一次案件中有滥用职权,指示一句公安干警将一个受到虐待和六个没有受伤的受害人开枪打死,并立为特大谋杀案,悬赏缉拿凶手,最终导致案件没有线索不了了之。

也有人指证岑文凯涉嫌组建黑帮势力,组织谋杀行动等,但在最终法庭宣判时,这些都没能成为证供,仅仅是用滥用职权和收受贿赂两项,给岑文凯判了个无期徒刑。

知情人都明白,岑文凯不可能会上诉了,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给他最大限度的宽容,这样的刑罚,过个多少年,减减刑就能出来,可如果那些隐藏的罪名曝出来,任何一项都够枪毙他好几次。

“有什么打算么?”东楚桭双腿交叠坐在古玩店中间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小店的布置。封条拆掉后,林风把店面收拾了收拾,改成了鲜花店。

一个大男人守着个鲜花店,还弄得有声有色。

林风倒了杯白开水,递给东楚桭,东楚桭随手接过来,放在他身边的小圆桌上。

听东楚桭这样问,林风抬眸扫了一圈摆放在四周的鲜花,说:“开鲜花店是我未婚妻生前的愿意,我就当帮她完成个遗憾好了。”

东楚桭一笑,整理一下衣衫站了起来,“如果没有更好的打算,来帮我吧。”

林风一怔,似乎是在思考东楚桭的话有几个意思。

东楚桭冷咧优雅的脸上透着沉静,等他考虑了片刻才继续说:“我知道你大学时候学的机械设计,而且很有天赋,守着这么个小店大材小用了。”

林风迟疑的表情又多了几分猜测,“我上学学的什么专业,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不只是你学的什么专业。”东楚桭拍拍林风的肩膀,颇有种委以重任的感觉,拍了几个,便转身离开,出门前丢下了一句:“我等你电话。”

等他电话,林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突然又被搅乱了。

“让林风进龙轩的军火厂?!”视频会议的大屏里,惊得眼珠子快掉到地上的是欧阳南,“老大,这人来路不明,你不怕他把我们卖了。”

“他想卖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东楚桭将手里的烟头摁死在水晶烟缸里,语气有些低沉,“还有什么事吗?”

方远说:“这次贪污事件进去的人很多,政府那边空出来不少位置,我们是不是活动一下,再安插几个人进去?”

“你们看着安排吧。”说完,东楚桭沉默了。

自前几天从北京回来,他对任何事情都兴趣缺缺,满脑子里全是程诺明晃晃的笑容。半年的时间,程诺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起来,虽然经过这场灾难,比原来瘦了很多看着有些弱不禁风,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模样。

她甩着齐肩短发,拽着风筝在广场上奔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盛满全世界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