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和马小悠一离开,十米开外的一根柱子后转出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因为这根柱子的直径大概有半米,所以后边藏个人根本不会被人发现。这个男人拉起领子,压低声音快速说道:“目标正在移动,往机场外去了。”之后停顿了一下,又说:“七分钟前目标和一个戴着深蓝色帽子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有过短暂的交谈。分开后,目标又和一名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汇合,报告完毕。”

“明白,不能靠太近,对方是狠角色,至少要保持十米的距离,没忘记。”等男人报告完毕,刚掐断通讯,后脑勺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他一个激灵,想接通通讯器发出信号,却被身后人一把扯断。他心生恐惧,却努力不让自己颤抖,“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无声无息出现在男人背后的神秘人说话了,声音轻轻柔柔的,咋一听像女人美妙的声音,可是说出的内容并不美妙,“杀你,易如反掌。”说着,揪住男人的后衣领子,把人扯到了柱子后头。

短短的一分钟后,柱子后头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暗色的一身,上衣外套的帽子戴在头上不说,还大的快要挡住眼睛。这个人还系着黑白相间的一条围巾,围巾系的很高,嘴和鼻子都捂着。这样一个人很怪,似乎不想让人看清自己的脸一样。要不是围巾下露出的长长的发梢,要不是这个人脚下踩着高跟鞋,要不是这个人走路的样子像个女子,依着他(她)的身高,肯定有人会怀疑这是个男人。

大概五分钟后,柱子后头突然有人倒下,露出男人半个身子来。又过了几分钟,巡查的机场警卫发现倒在地上的男子,一边通知伙伴一边过去查看,先是探对方的鼻息,确定人是活着的,放心了不少。

天亮了,今年是正月初一,新的一年开始了。叶梅醒了,但不想起来,往身边男人的怀里更挨近一些。之后又眯了五六分钟,想到家里十几张嘴等着吃自己做的饭,知道不能再偷懒了,轻手轻脚地离开他的怀抱,然后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有保母从旁帮忙,她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熬出香喷喷的玉米浓粥,煮出清淡的番茄鸡蛋汤,蒸出美味的浑素两馅儿的包子,再加几份煎蛋火腿肠。她正在摆桌子,陆芸牵着女儿的手最先来到餐厅,给她打下手。她把两样管家腌制好的小咸菜切好装了几碟,吩咐保母去通知开饭。

吃过早饭,保母负责洗碗筷并清理厨房。叶梅抱着子默宝宝正要上楼,东方卓从外边进来,叫住她。她回头,看到东方卓手里拿着鲜艳的大捧花束走向自己,眼里闪过惊喜,但又努力压制这种惊喜之情,因为她不确定,这个惊喜是不是他给她的。于是她犹疑地道:“这是……”

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表情不太自然地道,“送你的,新年快乐!”花,是他几天前就和花店订好的。

她终于确定,这怒放的美丽的蓝色花朵的确是她的老公送给她的惊喜。她欣喜地要接花,但想到自己正抱着儿子,哪里还匀得出手接花。她想说谢谢,却又觉得一句谢谢实在不能表达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于是眨了眨眼,“帮我拿到房间好不好?”

他嗯了一声,却是单手拿花,再把子默宝宝抱过来,然后把花递进她的手里,这才和她一道上楼。经过二楼客厅时,被坐在那里的东方庸调侃了一句“原来大哥也学会浪漫了”。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没接弟弟东方庸的话茬,而是和喜悦非常的叶梅进了自己的房间。

半个小时后,霍和小六一人抱着一捧包装精美的花上楼来。正在客厅沙发上玩耍的东方子艾看见后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爬下沙发,“姨,姨,这是谁的?”

霍弯腰轻捏她的鼻子,“小机灵鬼,这是你大伯母的,漂亮吗?”

正在看电视的东方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咸不淡地道:“我不认为这是大哥送的。”

陆芸若有所思地盯着霍抱着的马蹄莲,小六抱着的黄玫瑰,“庸哥,我怎么觉得,我们以前好像看过同样的情景。”

东方庸突然笑了,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去年春节。”

因为这一句提醒,陆芸恍然大悟。

霍意识到了什么,也不管小六能不能拿得住,把自己负责的马蹄莲不由分说就塞给了不知情的小六,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子艾一脸崇拜地拍手叫好。

小六只觉得莫名其妙,一左一右抱住两捧花束,回头找人,哪里还有霍的影子。

在东方庸含义不明的微笑中,在陆芸歉意的目光中,小六忐忑地过去,费力地敲了三下门。

叶梅前来应门,却被满眼的马蹄莲和黄玫瑰吓了一跳。

小六:“夫人,这是花店刚刚送来的花,送您的花。”

叶梅已经猜到送花人是谁,毕竟,会送她马蹄莲和会送她黄玫瑰的,也只有那两个人了。她先是接过一捧抱进屋,回身再接另一捧,向小六道了谢,关上房门。

很快,门开了,东方卓拿着花出来,“小艾,喜欢哪个就拿去玩儿。”

东方子艾的眼睛一亮,小手摸摸洁白的马蹄莲的花瓣,再碰了碰黄玫瑰的,一脸纠结地道:“都喜欢。”

东方卓倒是大方,往桌子上一放,“那就都拿去,随便你玩儿还是扔,大伯不会生气。”

小艾一听兴奋地往桌子上一扑,年幼的身体半压在花上,“谢谢大伯。”然后看向一旁的父母,“爸爸妈妈,小艾有漂亮的花儿,多多的。”

东方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你先玩儿,大伯回去换身衣服,等下就把弟弟抱出来陪你玩儿。”

小艾高兴地好呀好呀地叫,一点都没发现部分花朵已经被她压扁。

东方庸和陆芸互视一眼,陆芸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东方卓就像没听见一样转身走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照样到祖宅报道,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上午的送花事件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居然让奶奶知道了。奶奶才不怕东方卓这个孙子的臭脸,于是当面开起玩笑,“阿卓,男人不能这么小气,有人送你媳妇鲜花,这说明你媳妇有魅力,你的眼光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居然把媳妇收到的鲜花抢进送人,哪有你这样当人丈夫的?”

东方卓坐在那里逗弄怀里的儿子,对奶奶的调侃无动于衷,说的根本不是他似的。反倒是叶梅,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时的情况时,她把花拿进屋,将缀在花上的卡片拿下来看时,他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送花人是谁,当时就黑着脸要她扔掉。她不肯,他就要夺,她便委屈地看他。然后他妥协,她觉得放心时,他却突然夺过花,从每个上抽出一束留给她,其他的都拿去送人了。

她除了哭笑不得,还能怎样。她一向不是太精明的人,一直搞不懂老公为什么对阿月和阿星有那么强的敌意。她有一次问他,是不是因为阿月阿星追着他让他叫大舅子的原因,他的回答却是一句“笨蛋”,然后就没了下文。

正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叶梅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说要接个电话,便躲到了偏厅去,因为这里实在太吵了,不适合讲电话。

她接了电话,“喂。”

“安安,新年快乐!”

“阿星,我也祝你新年快乐!听说你在伦敦,什么时候回国?我们好久没见了。”

“呵呵……已经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来家里,还是我去找你?”

“见面的事再说吧,后边有条尾巴,我还没玩儿够。”

“你又惹了谁?别告诉我是女人。我告诉你,不可以惹风流债。”

“安安,我哪敢啊,看到年轻女人,我可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女人是水做的,女人和麻烦划等号,从来都是女人上来惹我,哪有我惹女人的时候。”

“别装了,听说有个年轻姑娘一直跟着你,喜欢就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

南星在心底唾骂南月一顿,然后说:“别听阿月乱说。这个女人的出现,很是蹊跷。明明并不认识我,却死活要跟在我后头。目前我正无聊,不介意陪她过几招儿,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她的脸上多了抹忧色,“一切小心,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南星:“好,先挂了,再联系。”

她捏着手机,正在发呆时,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喂。”

“拜托你的那件事,有眉目吗?”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怔了一下,“暂时还没有,我已经拜托几个人注意相关的敏感事件了。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好。有件事,要商量一下。”

“您说。”

“海儿暂代霍的位置,让霍回来一趟。”

“这事,您和东方卓说一声就成,我没关系的。”

“好,我这就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