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裴乐乐的成长之路,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也铺了荆棘给裴乐乐去走,他希望裴乐乐会比他走得更稳更坚强更远。他不是不爱,他的爱太沉重,他的爱太强大,强大到也只有裴乐乐能够承受,所以裴乐乐从来不认为苦,他也应该能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况且,上次裴平颜腰部中弹,也足以说明裴氏掌门人是个危险的位置,而裴乐乐是裴平颜的接班人,是必须走那一条路,是必须要强大起来的。

可是,她能做一些什么呢?她要怎么样才能使裴乐乐越来越强大,而裴平颜又不用如此严酷的教育方式呢?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平颜?

江宛如从父亲处得知了一些裴平颜的信息之后,不由对他的一些作法有了部分的改观,既然他不肯放她走,她就得跟他过上一生,或者过到他愿意放了她走为止。

她想了想,他对她也不算太坏,只要不碰触到他的底限,他就不会伤害她。这底限一是不能背叛他,二是不能提刘新成。那一次,她真的是无心要背叛他,而刘新成,不管她有没有嫁给裴平颜,她和刘新成都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了。

初恋,就是星空下浪漫的哝哝私语;初恋,就是海边牵手笑喊浪花的欢乐;初恋,就是阳光下那盛开的桅子花;初恋,就是你永远在我心里却不一定会在一起的那一个人。

刘新成在江宛如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忘不了他,一如她不能再跟他在一起,是同样的道理。

就这样吧!既然挣扎不开裴平颜布下的天罗地网,那就在他一手掌控的婚姻里,学会去做一个他想要的妻子吧!

江宛如下班回到了家,先去裴乐乐房间看孩子,裴乐乐正在做功课,她于是也就拿了一本书,默默的陪伴在一旁。

裴平颜今天心情不错,他也早早回到了家,他看到停车场里江宛如的车,以为她回到了房间,他来到了裴乐乐的房间。

然而,他推开门一看,江宛如已经在沙发上坐上看书,他一怔,而江宛如听到推门声,抬起头来一看到是裴平颜,她亦明白裴平颜虽然对儿子教育严厉,但心里还是疼爱他,此刻就成了最好的证明。

两个人同时望向了对方,却谁都亦没有说话。裴平颜是感情内敛之人,从不轻易表露,而江宛如亦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的爱,所以她亦是封闭着自己的心,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是代孕母亲?更何况像裴平颜那么高高在上、骄傲无敌的男人!

所以,她只是希望能和裴平颜平淡如水的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就好了,她不敢期望他对她好,只要不欺负她就好。

裴平颜见她也在,微微一怔之后,准备退出去。江宛如马上冲了过去,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她将他拽了进来。“既然来了,就看看孩子吧!我先去厨房看看,今晚吃什么!”

江宛如说完,不容他拒绝,就松开了他的手,她踏出房门并关上了门,然后吐了吐了舌头,他一向讨厌她多管闲事,会不会今晚又变着法子欺负她?

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明明是朝夕相见的父子,为何一定要弄得跟陌生人般冷酷呢!他没有和孩子分开,自然不能体会那一种锥心噬骨肝肠寸断之痛,她的女儿,如今在何方,江宛如想着房间里的父子,也想着自己不知道在何处的女儿,慢慢的走到楼梯口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心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裴平颜在房间里凝视了裴乐乐一阵,俗话说孩子是夫妻之间的催化剂,尽管裴乐乐不是江宛如亲生的,但江宛如待孩子他是知道的,宠溺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所以,他恼怒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爹地,我做完功课了!”裴乐乐放下笔,站起身来,走到了裴平颜的面前。

裴平颜俯低身体,撩开了他的袖子,伸出手指捏了捏儿子的手臂,他控制着力道,只伤了他的肌肉,而不会伤到他的筋骨,他又确认了一遍之后,才说:“好。下楼吃饭。”

“是!爹地。”裴乐乐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裴平颜一打开门,就看到江宛如抱着双膝,下巴搁在了膝盖上,两眼红红的,似哭过的样子。

江宛如看着自己身旁的一双大脚,还有一双小脚,她马上镇定了心神,不容许自己再胡思乱想,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平静的说:“我们下去吃饭了。”

她率先向饭厅走去,裴平颜凝视着她的背影,纤细而笔挺,他总觉得她有心事,却又藏着不肯说出来,只是一个人暗自感伤。他没有多想,和裴乐乐一起来到了饭厅。

餐桌上,裴乐乐坐在了江宛如和裴平颜的中间,江宛如的母爱尽显无遗,给他盛汤夹菜,惹得裴乐乐叫道:“妈咪,我吃不下了!”

一家人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江宛如又心疼裴乐乐,“你得多吃一些,明天早上还要接受非人的折磨呢?”

她此话一出,裴平颜正在夹菜的筷子明显一滞,他一道冷光射向了江宛如,江宛如只感觉到他又开始变脸了,不由暗骂自己多嘴,又惹到裴老虎了。

而桌上就三个人吃饭,裴乐乐盛情难却的吃着江宛如堆在他碗里如小山一样高的菜,江宛如低着头不敢看裴平颜,只往嘴里扒饭粒,裴平颜却忽然说道:“明天早上乐乐不用练功。”

“真的?”江宛如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开心的叫了起来。

裴平颜见她开心得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而美丽的杏眸儿也溢上水样的柔情。

江宛如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在裴平颜看来,有多么的迷人,她只是好感激着裴平颜这样的决定,毕竟裴乐乐是个孩子,她真的好心疼他从小受这样的训练。

而裴乐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态度,继续啃着他碗里的大餐,江宛如开心的看着他吃饭,然后再将目光投向了裴平颜。

他也正凝视着她,她其实很容易满足,他一句话,就能令她心生愉快,但他不知道,他的某一句话,也能将她从天堂打到地狱去。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她笑的样子了,特别是笑得这么开心,她的杏眸儿弯弯,唇角大弧度上翘,小小的鼻翼也一抽一抽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朵粉色玫瑰花的颜色,熏染得她十足十的女人味儿。

江宛如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看什么看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她收回目光欢快的夹菜吃,只要这心情一好,吃起饭来也特别有味道。

这个晚上一家人虽然都甚少说话,但气氛却出奇的好。

江宛如晚上睡得也很好,第二天早上一起来,走到窗前,却看到下雨了。

还好裴乐乐今天没有去竹林练功,这秋雨秋风秋瑟人的,绵绵萧瑟时间久久,还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呢!即使裴乐乐今天早上不用练功,可明天早上呢,后天早上呢?江宛如决定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她今天一下班就回到了家,找了一个空屋,让张姨等人打扫干净,她决定跟裴平颜谈判谈判,下雨天的时候就在室内练,等天气好的时候再在室外练。

然而,这一晚,她和裴乐乐都没有等到裴平颜回家吃晚饭,她在房间里没有睡,然后等裴平颜回家。

**********

裴氏暗夜产业。

裴平颜查看了最近的收入之后,吩咐杰克:“青风帮这次被推上了刀锋浪尖上,他们定然会拖我们一起下水,所以裴氏产业这边,近期会受到骚扰,你传达我的命令下去,每个人都给我警醒些,一有事情马上向我汇报。”

“是!我马上传先生的命令。”杰克得令之后,“封尘奇那边还没有正式立案,不过我得到了内部消息,封尘奇拒不承认自己有参与青风帮洗黑钱的事情。”

裴平颜哼了一声:“他属于金融界的名人,全社会的人们都会关注这件事情,我们再推动媒体舆论,将这件事情推波助澜,不让他喘息的空间。”

“明白,我这就去办。”杰克转身正准备出门,忽然又道:“少奶奶曾打电话问您要不要回家吃晚饭?”

现在已经十点钟了,裴平颜抬腕看表,他想她应该已经睡了吧。他站起身回家,“杰克,你这几天加强警戒,不可松懈。”

“是!先生。”杰克领命。

裴平颜开车回家,他经过暗夜产业名下的赌坊时,看到了有人在门前打架,他将车停了下来,走下来时,刚好被溅到了伤者的血在雪白的衬衫上。

“掌门人!”赌坊的负责人张恒马上恭敬的打招呼,并派人制住了打架的两人。

裴平颜点了点头:“做得好!打架的全部轰出来,愿赌就要服输,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

“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也提高了警戒,请掌门人训示。”张恒道。

“好!”裴平颜说完,就上了车,向爱琴海湾开去,他敢肯定,青风帮定会拖裴氏暗夜产业,裴氏产业是祖宗传下来的,他有责任将之带领得更强更远。

他开车回到了家时,已经晚上十二点钟,他推开了房间门时,房间里还亮着灯,江宛如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了他回来,马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时,她吓了一跳。

裴平颜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没有说话,只是关上了房门,低头凝视着她。

“你……受伤了?”江宛如小声的问他,她见过一次他中弹流血的惨况,再见时虽然镇定了很多,但难免还是心惊肉跳的。

“你在等我?”裴平颜没有正面回答她,却是反问她。

“是!”江宛如点头,“我有话对你说,可是你受伤了,先坐下来处理伤口吧。”

裴平颜坐到了她的沙发上,江宛如看着他胸膛上一大片血迹,焦急的问道:“杰克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现在怎么办?”

裴平颜其实并没有受伤,他见她的思维从来不会逆向思考,也就由着她去着急,顺便看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办!他索性闭上了眼睛,舒服的靠在了沙发上。

“喂……你……”江宛如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他怎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你怎么样了?”

裴平颜依旧是抿着唇不说话,她的清香味道,然后直直的入了他的鼻息,他有几分愉悦的感觉。

“裴先生……裴先生……”江宛如以为他晕了过去,她又轻轻的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反应,她焦急的在沙发旁度着步,现在杰克没有在身旁,而她又不会单独处理这些事情。

难道任他流血吗?如果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那裴乐乐不就没有了父亲了!虽然她恨着他狂妄嚣张的欺负她,却又更担心他的生命多一些。

她咬了咬牙,伸出手指解开了他领口处的钮扣,由于从来没有为男人脱过衣服,她又害怕他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手颤抖得非常厉害,好不容易解开了一颗,手指却又触到了他的皮肤,让她像被烫伤一样马上缩了回来。

江宛如急得汗水也凝聚在了脸上,而她越是紧张,手就越是不听话的颤抖,当她好不容易将他衬衣扣子全部解开之后,还没有松一口气时,却发现他的胸膛上完好无缺,根本就没有受伤的痕迹。

“裴平颜,是怎么回事?”她气得跳了起来。

裴平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急得汗如雨下,而焦急的双眸也写满了被他捉弄的气愤和不满,她伸出拳头敲打着他的胸膛,小小的拳头恼怒万分的如大豆般直落而下。

江宛如又被他捉弄了!她早上出门前才被他用竹鞭温柔的“惩罚”,晚上他回来又让她误以为他受了伤需要急救,还害她着急,还害她主动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坏!

她被这个男人气倒了!她不管不顾他身体上似乎还有其它的伤,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乱揍乱打,他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将她的好心当成一个笑话。

裴平颜见她生气得快哭了,任她敲打了好一阵之后,才淡淡的说:“打疼我了!”

“活该!”江宛如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手上也没有真用力打了。

裴平颜握着她的一双小手,凝望着她气得红红的脸蛋,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长长的睫毛也染上了夜露般的水珠儿,整个小小的身体都在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她在担心他,就算她不想承认,他也能看得出来。裴平颜用力一拉,将她拉进了怀里,软玉温香的身子都蜷在了他的胸膛里,他感觉到她的泪水喷洒在他的胸膛上。

江宛如觉得自己好没出息,被他捉弄了还这么难过的哭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洒落在他赤着的胸膛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感受着她一抽一泣时的颤抖,她也任自己的泪水像小溪水一样“哗啦啦”的流淌着,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的急吵和误会,都抵不过此时的相拥和相依。

裴平颜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俏模样,慢慢的低下了头,吻上了她的两片红红的水灵灵的唇线,唇线上还有她带着咸味的泪水味,他吻得很轻很柔……

这样的亲吻,让江宛如也渐渐的迷醉了起来,可能是泪腺的因素,她竟然回吻着他,他的唇片很柔很软,一点也不像他人那般冷酷决绝,她和他的唇片,像四片花瓣一样贴在了一起,然后在这个夜里暗含香气的绽放,再绽放……

她的主动回吻,让裴平颜唇角的笑容慢慢的展开来,他一手固定住了她的后脑勺,抚着她顺滑的长头发,并加深了对她的亲吻。夜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还有沉重的呼吸声,在预示着江宛如开始缺氧了,她的脸蛋越来越红,小手也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光滑而健美,展现出男人的力量和坚强。

她“嘤咛……”一声后,裴平颜缓缓的放开了她,江宛如眨着还有泪珠儿的双眸也凝视着他,她轻轻的抿了抿唇,唇片上还有他的味道,她居然和他……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虽然现在的气氛极好,可是她和他不敢有感情的增进,她只是希望她和他平淡如水,他不要在生气的时候欺负她就好。

“将沙发搬出去!”他哑声对她说。

“那我睡哪儿?”江宛如几乎是反射性的回答。

裴平颜唇角微微一勾,没有说话,却将她抱起来,走向了他的大床,他将她放在宽大的chuang上,他这样她都不明白的话,他就要在脑门上刻个“笨”字给她。

江宛如一时紧张得更不敢动了,他要她跟他睡在一起?他现在心情好,就说一起睡,哪天惹怒他,他又会气焰嚣张狂妄无比的吼:“我根本不屑碰你!滚回你的沙发上去睡!”

她从来就没有希望爬上他的床,而这一份“荣耀”她从来就不想,她已经跟他较量过几回了,多多少少也捉摸到了一些他的脾性,就是他给的她就一定要乖乖的承受,反之就是强来。

“裴先生……”她小声叫了他一声。

“我先去洗澡。”裴平颜放下她,然后站直了身体。

江宛如马上坐直了身子,焦急的叫道:“裴先生,我有话说。”

裴平颜双手环胸凝视着她,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江宛如抬头仰望他,“裴先生,我若说错了,你能不能不生气?”

现在学会给他下套了!裴平颜双眸微微的一眯,示意她可以继续说。

江宛如咬了咬唇,“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现在就有这一种感觉……”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他的情绪决定着她的天气是晴还是雨,她不喜欢和他靠得太近,也不敢和他越靠越近,更别说同床共枕了。

裴平颜听着她的比喻,唇角一弯:“所以你要乖乖的,否则我就吃掉你。”

他的这个“吃”字,一语双关,江宛如马上就羞红了脸,裴平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向浴室走去。

“裴先生……”江宛如见他走到了浴室门口,赶忙从chuang上跳下来跑了过去,“我……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等我洗澡出来再说。”裴平颜转身走进了浴室。

江宛如愣在了原地,她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站了好一阵才懊恼的回到了沙发上睡下来,她等他回家可不是为了别的,她是要跟他商量,下雨天时裴乐乐在室内练功的事,可是现在男人根本不想听,她只有等他明天醒来再说了。

由于夜已深,江宛如也早困了,她一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而裴平颜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看见她正香甜的睡去,恼火她跑回沙发上睡觉,也不忍心弄醒她了。

******

第二天一早,江宛如醒来时,发现裴平颜已经不在房间了,她跑到窗户旁一看,天空刚刚亮了没一会儿,正下着毛毛细雨。

她担心着裴乐乐的身体受不住秋雨的寒潮,都怪她昨晚没有跟裴平颜讲清楚,她慌忙换了衣服,向竹林跑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两父子都在秋风细雨之中一起练功,她知道昨晚裴平颜的晚归和受伤,都不是偶然,今天想劝他改变对裴乐乐的教育方式,更是难上加难。她亦知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弱肉强食在哪里都是不可违逆的食物链。只是,就真的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吗?

她不敢打扰他们,只是心疼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感受着他们身上所背负的责任,还有那一份坚毅不屈的精神。

秋天的雨,细如牛毛,像万千支银针从天空散落下来,却又淅淅沥沥的下过不停,再加上萧瑟的秋风,让人忍不住有了丝丝的凉意。

裴平颜和裴乐乐两父子五点钟准时起床练功,即使外面下着雨,即使天气已经凉意沁沁,但那份根深蒂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他们没有丝毫懈怠,依然是坚持不懈的在风雨之中一起挥洒着汗水。

江宛如见他们俩终于练完了一轮停了下来,赶忙上前用大毛巾包住裴乐乐的身体,再用小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水珠儿,她都不知道孩子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汗水了,她想,两样应该都有吧。

“乐乐,回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去上课。”裴平颜说。

“是!爹地。”裴乐乐响亮的回答,然后对着江宛如道:“谢谢妈咪。”

“乖!快去吧。”江宛如点头笑说。

她看着裴乐乐的小小背影消失在了风雨之中,然后走到了裴平颜的面前,抬起头仰望着他,他的脸上也布满了水珠,有雨水,亦有汗水,她伸出手,用毛巾轻轻的为他擦拭。

裴平颜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只是低着头凝视着她,由得她像个妻子一样为他和儿子抹着汗水和雨水,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却有一种丝丝绕绕的情愫在不停的蔓延着。

江宛如见他盯了好久,她收回了擦拭汗水雨水的手,“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你要不要全身检查一下?”裴平颜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头顶发丝上的雨水。

她才不要检查呢!江宛如杏眸儿一瞪,“我带你去看个地方,好不好?”

“走!”裴平颜点了点头。

江宛如带着他来到了昨天打扫出来的一间空屋,明净的玻璃,宽敞的空间,完全适合在室内练功。裴平颜一看就明白了过来,他背负着双手看了看没有说话。

“裴先生,我知道我的想法于你来说,比较幼稚。可是,你也不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女人,那种锥心噬骨之痛,我能不能请求你,在下雨天的时候,让乐乐在室内练功,天气晴朗的时候再在室外练。”江宛如轻轻的说。

裴平颜哼了一声:“你这样说,不怕我生气?”

“怕!就算你生气,可是我还是想说。你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对孩子严加苛责,我不是父亲,所以我体会不了那种责任和使命感,但我是一个母亲,我一定要将母亲的心声说出来,我舍不得乐乐受这么严酷的训练。”江宛如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裴乐乐。

裴平颜吸了一口气:“我不同意。”

他说完,然后率先走了出去。妇人之仁是江宛如的想法,裴平颜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裴先生……”江宛如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应她,就是如此决绝的离去。

江宛如无奈,落寞的开车去上班。

江氏公司。

江宛如一到,姜莹莹就扬着手上的报纸开心的道:“大小姐,好消息!”

“你昨晚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江宛如一翻白眼。

“比这还要好的消息!”姜莹莹跟着她一起进了她的办公室,“赵欣茹的父亲涉嫌洗黑钱,被廉政科停职调查了。”

“这关你什么事?”江宛如摇了摇头,银行的行长涉嫌洗黑钱,这可是天大的讽刺!

姜莹莹的眼睛闪亮闪亮:“当然有关系。首先,封尘奇一垮台,赵欣茹就不再嚣张,她嚣张不起来,就没有机会缠着裴先生,你和裴先生的感情就非常稳定,感情一稳定之后,大小姐心情就好,大小姐心情一好就给我加工资,我的工资跟政府公布的国民gdp一样一直呈正数翻倍增长,大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强过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呀?”

江宛如听了之后,审视着姜莹莹,好半天她才摇头叹息:“莹莹,以你这样的思维方式和推理头脑,不去重案组做事,真是浪费人才!江氏公司一个助手真是屈才了哇!你若去了重案组,一定是屡破奇案难案的高手了。”

“大小姐你真是有眼光!这都被你看了出来。”姜莹莹洋洋自得。

“出去做事!”江宛如一拍桌子,“端一杯咖啡给我。”

姜莹莹马上跳了起来:“大小姐,难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啊?”

“我没有你那么忧国忧民,无谓高兴不高兴。”江宛如不再理她,而是开始一天的工作了。她连家事都搞不定,更别说国事了。那个固执的裴平颜,她要怎么办,才能让他的思想进化呢!那个家,就算她有心维护好,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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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公司。

一切按照着裴平颜的计划在进行着,他习惯将每一件事情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看着封尘奇被廉政科停职调查,他静候着父亲死亡真相浮出水面。

首先,按捺不住的是赵欣茹,她打了电话给裴平颜,希望裴平颜能出面证明父亲是清白的,可是被裴平颜严辞拒绝,理由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再其次,就是裴家的三爷裴惊成了。“大哥,封尘奇一旦罪名成立,会牵连到很多人出来了,我们总要做点什么事情吧。”

大爷裴惊寻瞪他一眼:“有裴氏掌门人撑着,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你就安心数着手上的红利过日子吧。”

“大哥,平颜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强,无论是统领裴氏暗夜产业,还是裴氏的公司,他都已经到了我们望而怯步的实力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那一件事情被他查出来了怎么办?”裴惊成一遇到事情就会紧张。

裴惊寻桌子一拍:“那件事?哪一件事情?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每次一有风吹草地就像惊弓之鸟,一点出息都没有!你给我闭紧你的嘴巴!封尘奇犯了事那是他罪有应得,跟我们兄弟没有任何关系!”

裴惊成马上不敢说话了,他的沉默让裴惊寻更是教训起他来:“现在风头火势,你给我呆在家里,不要乱走动,肯定什么事情也没有。”

*********

裴氏暗夜产业。

裴平颜看着到会的负责人,还有自己的伯父和叔父们,他眼神平静的扫了在座一眼之后,才缓缓的勾起了唇道:“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封尘奇的事情,我一早就说过,你们任何人要想从政府渠道参与洗钱,我都不会出手。今天也是再次申明,民不与官斗,我们是求财,不是求官司缠身,各位都是明白人,应该都会明白我的意思。”

“是!掌门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道。

裴平颜微微的向后靠了靠椅背,舒适的眯了眯眼,将视线转向了裴惊成:“叔叔有心事?莫不是也有参与?”

“没!”裴惊成马上道,“我没有!”

“没有就好。”裴平颜淡淡的一笑。然后转向了张恒:“情况怎么样?”

“我们近期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我想是因为青风帮被清查有关,然后我准备扩大一百间赌坊,抢占青风帮的市场份额。”张恒马上说道。

裴平颜点燃了一支烟,青烟缭绕之中,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他语声平静如常:“这一百间赌坊,也只是我们应该拿回裴氏的市场份额而已,当年我刚坐上掌门人的位子时,青风帮将我裴氏赶到毫无立足之地,却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败在了一个封尘奇的手上。张恒你马上放手去做,各位,还有事情没有?没有就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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