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一直在谋算,对大事小事都谋算在心,但是,那是一种好的谋算,不是为了算计而算计,他只想这种事情,将伤害能够减少到最低,让所有的人的笑脸一直保持在脸上。

棋正下得起劲時,裴平颜收到了杰克的电话:“先生,郑红颜和赵欣茹一起去工厂,之后不见了。”

“叫张恒马上调集人手,我立即赶过去。”裴平颜挂了电话站起身,“爸,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江城民点头:“快去吧!”

江宛如也站起了身:“什么事?严重吗?”

“宛如,今晚你在妈这边睡,我先走了。”裴平颜拿过车钥匙。

江宛如冲到了他的面前:“是不是他们又行动了?你一定要小心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平颜,我跟你一起去。”

“宛如……”裴平颜点了点头,“我们走!”

江宛如匆忙告别了父母,两人一起下了楼,裴平颜拉过她,深深一吻,然后道:“乖,上去睡觉,我明天一早来接你。”

“为什么?”江宛如以为他同意了,没有想到他又反悔。

“你跟我一起去,爸妈会担心,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发生,你如果回家陪着爸妈,他们就会轻松一些的。”裴平颜劝着她。

江宛如听到他叫张恒调集人手,哪还不是什么大事发生,他虽然现在说的云淡风轻,但她知道定然不轻也不淡。“平颜,告诉我,什么事?你既然不让我去,那也要让我心里有底,我才好也不着急呀!”

“郑红颜和赵欣茹去郊外的玩具厂还没有回来,我们派人去找了。”裴平颜尽量说得淡然。

那就是担心着赵欣茹会害郑红颜来报复了,不知为什么,江宛如一见他亲自去救郑红颜,她更加坚持了,“我一定要跟你去!”

“你……”裴平颜担心着她,不由一严厉:“是谁答应我要乖乖听话?”

“那是谁说过,要和我一起,同生共死?”江宛如搬出那句誓言。

裴平颜一怔,他微微的叹了一声。

“还是?男人在chuang上说的话,都只是说说而已?”江宛如脸上一红,继续道,“难怪人家都说,相信男人在chuang上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以母猪的体重哪能爬上树,用这句话来调侃男人的在说的谎言,有几分戏谑,也有几分无奈。

裴平颜没有说话,而是起动了车,江宛如马上钻了进来,难得她占一次上风,她要跟他一起去,无论前面是荆棘满地,还是鲜花满园,她都要和他一起。

很快,裴平颜开车和杰克汇合在了一起,张恒还在派人到处搜索,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而赵欣茹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掌门人,少奶奶,你们都到了,郑小姐现在还没有找到。”杰克着急的说。

裴平颜望了望罗氏玩具厂周围,这是一处新开发的工业区,还有很多地方建筑不够完善,并有很多的烂尾楼屹立在夜色里,这一带的路灯都不完全,很多地方还是黑灯瞎火,若是要找一个人,还是有些费力。

江宛如也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不由对郑红颜也担心不已,毕竟她是裴平颜得力的助手,亦是他青梅竹马的朋友。

“平颜,你先别着急,张恒已经去找人了,我们要相信张恒的能力,他一定会找到郑小姐的。”江宛如安慰着他,“我们先商议一下,平颜,凭你对赵欣茹的了解,你认为她会将郑小姐藏在哪里?”

裴平颜凝眸:“赵欣茹这个人野心极大善于分析,她明白郑红颜对我的重要在哪里,就会在哪里下手。”

“我知道了!”江宛如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裴平颜和她互相凝视着,异口同声:“裴氏玩具公司。”

此時,张恒已经打了电话过来:“掌门人,我们全都搜过了,没有郑小姐的踪迹。”

“张恒,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守住,继续搜寻,你马上带人赶往裴氏玩具厂,我和杰克随后就到。”裴平颜马上下令。

杰克已经开车,裴平颜和江宛如坐了上去,一行人向裴氏玩具公司驶去。

裴氏玩具厂附近的一栋旧厂房里,这里闪着暗淡的月光,郑红颜被绑在了椅子上,她的嘴里塞了布条,整个房间里空无一人,她醒转来之后,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她是在这附近长大,定是熟悉这一带,当她发现这间屋子是一栋荒弃了很久的老屋,蜘蛛到处结网,房间里四处弥漫的都是灰宛如味。

记得小時候,很多小朋友们都搬到了城里去居住,可是父亲从来不肯,因为玩具厂就在这里,玩具厂是父亲的信仰,她在这里长大,也知道这栋旧厂房离玩具厂也就是几百米之远,因为这里曾发生一起凶杀案,就再也没有人愿意买下这块地来发展了。

现在,她被绑在了这里,她记得和赵欣茹去罗氏玩具厂的時候,车子突然失控,她就撞晕了过去,而赵欣茹也不见了影子,她动了动,却发现绑得很紧。

在厂房的另一间房屋里,房间没有开灯,有两个人站立着。

“欣茹,我们做完事,就先走吧!”说话的是裴惊凌。

赵欣茹背对着他而立,“我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

“欣茹,等我,一起走。”裴惊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放手!”赵欣茹冷声呵斥。

裴惊凌反而一把拉她入怀,“欣茹,欣茹,你可知道,七年前你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你一直在我的心里,一直在的。”

赵欣茹有多久再没有过男人的怀抱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当七年前,你还是大哥的女朋友時,你就在我的心里了。”裴惊凌低声不停的说,“你离开后,我曾努力的奋斗,我学金融,我学功夫,我只想能离你更近一些,我期望见到你之后,再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只是我,你知道这一切吗?”

赵欣茹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了当的拒绝:“我不喜欢你!你也不用对我说这些话。”

“欣茹,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为何不尝试接受我?”裴惊凌捧起了她精致的小脸,“我们先交往,你会知道我对你有多好!”

赵欣茹凝望着他,过了好一阵才说:“我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和你交往。”

“会不会是你前一阵子的事情,你还活在阴影之中,所以一直走不出来,不愿意接受别的男人,欣茹,裴平颜如此待你,难道你还要守望他吗?”裴惊凌一针见血的点破。

赵欣茹推开了他:“如果他找人强bao我,就能打击我的话,我就不是叫做赵欣茹了,如果因为这样我就不再喜欢别的男人,那我也就不是赵欣茹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亦不需要任何男人的,我要的东西,你给不起!”

“欣茹!”裴惊凌懊恼的凝望着她的背影。

赵欣茹却绝然的离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裴惊凌站了好一阵,才走进了绑住郑红颜的房间,在灯光下,他唇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愈合,那是上次和裴平颜打架,被打伤的。

郑红颜自然认得他,也就不难想象是他和赵欣茹联手做的了,她只是临危不惧的盯着他。

裴惊凌走近她,将她手上的束缚解开,他手上把玩着一支飞刀,郑红颜见过张恒斩刘于時的样子,也马上联想到了裴惊凌想做什么,她马上挣扎着,想要解开身上的束缚。

“果然是聪明人,难怪如此得到裴平颜的重用!”裴惊凌冷哼一声。

郑红颜的嘴里有布,她来不及扯掉,急忙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一瞬间,房间亮堂堂,再加上年久失修,马上“啪啪啪”有电线燃烧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附近的人们看到这间“鬼屋”突然亮光,必然会吸引到人前来。

“该死的女人!”裴惊凌没有料到郑红颜会打开开关,他还以为是她误打误撞而开启,手上的飞刀马上掷出,“唰”一声没入了郑红颜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掌之中。

郑红颜疼得脸色一苍白,而牙齿却紧咬着嘴里的布条,她现在在生死一线,而救援的人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见到?有谁会来救她?她望向了门口。

赶到了玩具厂的裴平颜一行人,张恒和杰克也进行了汇合,两人分头带人去找寻郑红颜的下落,而裴平颜则和江宛如一起,共同站在夜色里,裴平颜脸色一片冷峻,江宛如也皱起了眉头。

此時,不远处的火光亮起来了時,裴平颜和江宛如一起望了过去,他拉着她的手:“我们快过去!”

“不通知张恒和杰克吗”江宛如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也会看到的。”裴平颜开车,江宛如坐上去,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几百米的距离,一两秒钟就已经到达,江宛如还没有坐稳,就看到了车窗外的旧厂房燃起的大火。

“宛如,在车上等我,我进去看看。”裴平颜对她说。

“我跟你一起去!”江宛如也溜下了车。

可是,等她下来,裴平颜已经带着人冲了进去,另外派了李淀等人在外面照看着她。

“少奶奶,里面危险,我们不能去!”李淀拉住她。

“不行!平颜进去也危险,我们也去。”江宛如不顾阻拦,往里面冲。

而旧厂房里,裴惊凌马上去关开关,可是已经燃起来了的电线一发不可收拾,他一看事情紧急,只得抽出了郑红颜掌中的飞刀,恶狠狠的对她说:“裴平颜下令斩了刘叔的手指,那么我今天就斩掉你,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而我本来还要替欣茹报仇,但時间已经来不及了,这是裴平颜害了你,也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死在这场意外火灾之中。”

“住手!”裴平颜已经赶到,他厉声喝道。

郑红颜一听这个声音,马上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一直坚持的面对着这一切,但是在这一刻,她怎么也忍不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亲自来救她,亦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危急关头,真的会有英雄出现,她一直隐藏的心思,在这一刻再也隐藏不住,含泪的双眸里满是期待和柔情。

“来得这么快!”裴惊凌没有想到才刚刚燃起了亮光,他们就已经赶了过来。“可是,也已经迟了!”

裴惊凌趁着最后的关头将飞刀向郑红颜掷了过去,郑红颜被绑在椅子上无从躲避,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闪着亮光的飞刀破空而来,眼看着即将没入郑红颜的胸口時,裴平颜飞扑过去,一把握住了飞刀。

“平颜,小心背后!”跟在后面的江宛如看着他的背后又是裴惊凌飞来的飞刀,她大声尖叫。

裴平颜手被飞刀刺伤,正有鲜血汩汩流出,他听风辨位,已经听出了背后袭来的飞刀,用左手一挥,尽数将飞刀击落于地下。

“捉住他!”其他人一看裴惊凌正欲跳窗而逃,马上就追了出去。

裴平颜丢掉手上的飞刀,解开了绑住郑红颜的绳子,再扯掉了她口中的布条,江宛如正欲跑过去给他包扎伤口時,却见到郑红颜扑进了裴平颜的怀里,她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然后茫然无措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的火苗越窜越高了,她的眼睛在这一刹那熏得好痛好痛,痛得她好想好想流泪。

郑红颜在这一刻里,情不自的扑进了裴平颜的怀里,她一向是严于律己,也隐藏着自己的情丝,但是,她不是圣女,她控制不住此刻的情绪,她也曾害怕,就这样死在这间旧厂房里,当裴平颜如同从天而降,抵挡了裴惊凌掷过来的飞刀救下她時,她任自己放纵此時的感情,紧紧的抱住他,在他宽阔的怀里寻求着独一无二的温暖。

房间里还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但却其它一切的声音都静止了下来,江宛如像一具雕塑站在原地,她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她只看见裴平颜高大的背影掩映在了火光之中,只看见郑红颜紧紧抱着裴平颜的小手,还有血在不停的滴。

此時,张恒和杰克也第一時间赶了过来,他们俩一冲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江宛如正咬着唇在默默的流着泪,而郑红颜抱着裴平颜的腰,裴平颜此時正伸出左手,轻轻的拍了拍郑红颜肩膀,示意她没事了。

张恒闻到火光的酸醋味,暗中给了杰克一肘子,示意着醋坊的女掌柜在此,还不上去做事、

杰克所有的担心,在看到这一幅画面時,也从开心跌落到了谷底,此時,唯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郑小姐,你还好吧!”他大声问道。

裴平颜见他们赶到了,于是道:“杰克,马上送郑小姐去医院。”

郑红颜被杰克给吼醒了来,她恢复了理智之后,慢慢的放开了裴平颜,然后凝望着他笑道:“谢谢您救了我,总裁。”

裴平颜点了点头,转身率先走了出去,张恒见他的手上还在流血,连忙说道:“掌门人,您的手。”

“不碍事。”裴平颜示意他说结果。

“裴惊凌已经抓到,他一口承认了他想为刘于报仇,所以才用计抓了郑小姐,他不肯说是和赵欣茹合伙干的这事。”张恒马上说。

裴平颜扬唇一笑:“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痴情种呢!不愿意说就算了吧,放了他,让他走!”

“是!掌门人。”张恒马上去办。

而房间里,杰克扶着郑红颜走出来,别看他在她一失踪紧张得不行,此時却又表现得比谁都云淡风轻,“你是不是特别庆幸今天的绑架行为呢!”

郑红颜自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抱着裴平颜的時候,被他看到,她望着他:“杰克,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知道他有心追求她,于是先表明了她的看法。

“行了!朋友就朋友!”杰克揶揄她:“你可别对总裁以身相许。”

郑红颜脸上微微一红,不理会他乱说话,可杰克扶着她走出来時,扯下了他的领带,绑住她在流血的手掌。“我实话告诉你吧!总裁不止会救你,他也会救我和张恒,包括整个暗夜门的弟兄们。”

“走啦!送我上医院。”郑红颜白他一眼。

张恒去放走裴惊凌時,裴平颜却没有看到江宛如的身影,他看着忙碌的其他弟兄们,找寻着小女人的身影。

江宛如早在杰克走过去時,已经跑了出来,因为她的眼睛被烟火熏得疼痛,熏得是越看就越痛得不可忍受。她走到了外面来,任裴氏门的弟兄们在扑火、断电,她找了一个黑暗的角落独自流泪。

此時,淡淡的月光照了下来,有一些清冷,她坐在无人打理的青草上,周围只有莹莹的草香,周围是喧嚣之后的寂静,但为何她的心却静不下来,更觉得烦躁了一些,而且没有烟火在熏她,她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怎么会这样看到别的女人抱住他,她的心里难受了吗?那这表明是什么,她在吃醋吗?她在乎他的,是吗?她在乎他有没有别的女人,她在乎他的怀抱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她在乎她的心里是不是只装着她呀。

她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喜欢的女人,她定然会放手离去,她现在是不是该离开了,而且有郑红颜这样的女人陪在他的身边,那是极理想的画面呀!

一想到了这里,江宛如抹去了眼眶中的泪水,站起身,却看到了李淀站在自己的身后,她轻轻的说道:“李淀,你快去帮忙吧,这里全是裴氏门的兄弟们,没有人会伤害我的,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少奶奶,我就在那后面帮忙,您有事就叫我一声,我马上过来。”李淀毕竟是大男人,哪会懂得小女人的心思,自是看不出来江宛如的心事来。

“好。”江宛如点了点头,她在李淀走了之后,抬头望了望天空,然后静静的离开。

她还没有走出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江宛如赶忙抬起了头,透过泪眼朦胧的望了过去:“不好意思。”

可是,前面的人却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江宛如连忙擦了擦眼泪,定睛一看,却是裴平颜到了这里来。

她望着他,眼圈儿又一红,却不想说话了。

裴平颜也凝望着她,“怎么哭着到处乱撞,谁欺负你了?”

“我——”江宛如垂下了眼眸,“没有人欺负我,我的眼睛被烟火熏到,所以才流泪了。

“来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到了眼睛。?”他低下头,离她的眼睛近了一些。

“我已经没事了。”江宛如退后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宛如怎么会在这里?”她退了一步,他跟进了一步。

“我出来透透气而已。”她再退一步,“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你快去忙吧!”

“怎么来的時候粘着我,现在却又要赶我了?”裴平颜凝望着她,没有再进一步。

“我——”江宛如低下头時望到了他的右手还在流血,她马上叫了起来:“你怎么不去医院包扎伤口,郑小姐呢?”

“郑小姐去医院了。”裴平颜对自己手上的伤不以为意。

“那你怎么不去?”江宛如推他,“你应该一起去呀!你和郑小姐一起去医院消毒包扎伤口,快去呀!”

“我的宛如不见了,我哪有心思去包扎伤口!”裴平颜微微扯了扯唇角。

“我——我怎么会不见了呢!”江宛如使劲的跺了跺脚,然后拉着他的左手:“快去呀!”

裴平颜跟着她一直往前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江宛如找了找,没有看见郑红颜的身影,她叫道:“李淀,快开车,送掌门人去医院。”

“是!少奶奶。”李淀马上上车,江宛如手脚并用的将裴平颜推上去,“快走吧!”

“宛如,你不跟我去,你要去哪里?”裴平颜一把拉住她。

“我——我先回妈咪处,跟妈咪报个平安。”江宛如随便撒个小谎。

裴平颜拉她上来坐下:“妈已经睡了,你就不要再去打扰老人家了,跟我一起去医院。”

“可是……”江宛如想着,医院里有郑红颜在,两人不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她跟去又做什么。

“宛如,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去医院?”裴平颜见她心事重重。

“当然不舍得。”江宛如急忙澄清。

裴平颜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说话间医院已经到了,李淀停车,江宛如和裴平颜一起去了外科,进行了消毒和包扎处理,江宛如去药房拿药后,刚好杰克陪着郑红颜也走了出来。

“先生,您怎么样了”杰克看见他,马上走过来。

裴平颜摇了摇头,“快去拿了药,回家休息。”

杰克去拿药后,郑红颜见裴平颜的手上也有包扎,她非常歉意的道:“对不起,总裁,我给您添麻烦了。”

裴平颜微微一笑,“真是说小孩子话,快回去吧!”

郑红颜马上一怔,然后泪水夺眶而出:“平颜哥哥,你什么時候认出我的?”

裴平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笑意加深了几许。

“平颜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郑红颜激动的望着他,只是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普通女人,早已经没有了平時干练的样子。

正去取药回来的江宛如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眼睛再次刺痛了起来,杰克看了看裴平颜和郑红颜,又看了看身旁的江宛如,他也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杰克,将药带过去吧!”江宛如将药袋堆放在了杰克的怀里后,转身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少奶奶……”杰克叫了她一声,吸引过来了裴平颜的目光。

裴平颜马上走了过来,看到了江宛如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杰克马上道:“先生,追出去吧!少奶奶吃醋了!”

“你送郑小姐回家。”裴平颜大步走了出去。

“是!”杰克应了之后,看着手上的药袋:“先生,您的药。”

可是,裴平颜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江宛如一走出医院的大门,就靠在一棵大树上暗暗的哭泣,郑红颜对裴平颜的情意,她也是女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而裴平颜也没有忘记过她,那就是两人是情投意合的那一种了。

裴平颜走出去,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正惹人怜爱的一抽一泣,他走过去,伸出手,从后面抱着她的腰。

江宛如挣扎着想避开,他却抱得更紧了,她欲是挣扎,他刚包扎好的手上更是渗出了血丝。

“你——”她虽然生气,但却心疼他的伤,又不敢再挣扎了,“你怎么在这里?”

裴平颜轻笑:“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你——你不是在和郑小姐在一起吗?”江宛如依然将头抵在了大树上。

“嗯——”他拖长了声音,然后慢慢的说:“郑小姐也刚好包扎好,就聊了几句,却看到你掉头跑了,你要跑到哪里去?”

“我——”江宛如一想到要离开,不由泪珠儿又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裴平颜的语声很轻,然后将她的正面扳过来面对着他。

江宛如别扭的不肯回头,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还在哭泣。

“眼睛看来真的是被烟火熏坏了。”他低声笑了起来,“来,我给你治治。”

语声未毕,他双手揽着她的腰,已经低下头,吻上了她的眼睛,并用柔软而灵活的舌尖舔着她的眼睫毛,将长而密的眼睫毛舔得湿而柔顺极了,他的舌尖尝到的都是咸咸的泪水味道。

他吻得轻而柔,就像一片片羽毛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本来又刺又痛的眼睛,被他这样一吻,她忽然觉得越来越舒服了。

暗淡的灯光下,她的小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而身躯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为他浓浓的气息,为他将她包围得喘不过气来,为他这个比羽毛还轻比绸缎还柔的亲吻,她现在才发觉,她有多么喜欢他的这个吻。

裴平颜越是吻得深,越是吻得真,江宛如的泪就越是流得更厉害了,是不是爱到了尽头,才知道这样的爱再也无法挽留了。

“看来是伤得太厉害了,怎么泪越流越多了呢?”裴平颜捧着她的小脸,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圈。

江宛如垂下了眼眸,“我没事了,你去陪郑小姐吧!”

“我为什么要陪她?”裴平颜凝视着她躲闪的目光。

“她是你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她现在又因为公司受了伤,你当然应该陪陪她。”江宛如哽咽着说。

裴平颜唇角一弯:“我去陪她,就让你在这里抱着大树哭?古有孟姜女哭倒长城,今有江宛如哭倒百年老树,是不是?”

听着他不咸不淡的调侃,江宛如马上抹干了眼泪,“我不哭了,你去吧!”

“那我可是真走了!”裴平颜低下头,审视着她的眼睛。

“嗯。”她努力的点头,控制着泪水再次滑下来。

裴平颜扬唇一笑,轻轻的转身就走,江宛如低着头看着地面,看着他的双脚消失在了眼前,听着他的脚步声已经远去,她抬头一望,果真不见了人影。

泪水,马上如决堤的洪流,涌了下来,他果真就是走了,他果真的是投奔到青梅竹马恋人的怀抱里了,他果真的就不管她了,这不正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吗?

但为何,说好不哭的,却又要这么没有出息的泪流满面了呢?

江宛如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她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了喜欢的女人,她会放手让他去拥有,现在她放手了,可为何却疼痛难忍了呢!

她以为,爱可以放手,爱可以选择放弃,但是,那都是纸上谈兵徒惹人笑话罢了,嘴上坚强的说为爱放手,可心里根本承受不起这一份痛苦。

但是,三个人的,总有一个人要退出的。她愿意退出,成全他们,可是可是为何,她却痛得快要死去了呢!

就在江宛如以为自己会痛死在这棵百年老树下時,却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她也不想挣扎,无论现在谁抱她走,她也愿意走了。可是,为何,抱她的人味道却是这般熟悉,熟悉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江宛如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任泪水浸湿他的心口,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他不是去陪郑红颜了吗?怎么现在在抱她呢?

难道,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温柔吗?

她这样想着時,泪流得更凶了。

李淀开着车,裴平颜抱着江宛如回到了爱琴海湾時,他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看着她在伤心哭泣,忽然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让她明白,他在她的人生里,是不是除了感恩之外,还有别的情怀?

郑红颜于他裴平颜,就是儿時那份曾相依相靠过的真情,正因为情真,他对郑红颜,也才会这么在意,应该是说,他对为裴氏玩具厂兢兢业业一生的郑家人,都是怀有真情的。

所以,当江宛如误会了時,他就让她继续误会,也不点破,他要让她从根本上明白,裴平颜在她江宛如的人生里,究竟一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在江宛如的心里,还占据着几分的天地?

夜已深,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胸膛,“平颜,这是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晚了?”

“宛如要去哪里?是不是刘新成要和刘佳琪订婚,你要进入他们之间的角色里?”裴平颜脸色微微一冷。

江宛如见他恶人先告状,不由叹了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新城要娶谁,只要他愿意,我都是高兴的。我说的是你,你和郑小姐情投意合,而她又是你事业上的好帮手,还是儿時候的青梅竹马,你应该和她在一起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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