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震天抱起了梁月华,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赶去,老王开车,连忙的去往医院。

萧昭华站在原地,看着遍地的百合忽然就笑了,他沿着来时的路走,突然就笑了起来:“上官沐,我也想必跟宁诚一样唤你一声‘阿沐’,我不敢,怕你回避我。就只有一遍遍的叫着你的名字,那次贪欢我对不住你,机场偶遇我是开心的。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这么若,咳咳……”

萧昭华的口腔里面突然涌现了一片腥甜。

——还好,在我生命仅剩下不久的时光里面我还是帮你做了一回证明。

……

上官沐追了出去,宁诚在街道上面奔跑着,像是一只脱了缰绳的马,跑的很快,但上官沐不放心他一个人,顽强的跟在宁诚的身后。

有雨珠打在了上官沐的脸上,不过几秒,一场倾盆大雨便呼啸而来,宁诚跑的太急,突然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他不顾四周人的目光,就那样哭喊出声,可见他的心有多么的痛。

上官沐终于跑到了宁诚的面前,她蹲下来,紧紧的抱住了宁诚,眼角有泪快速的划过:“宁诚,若是我知道这样会牵扯出来你母亲伤害你的事情说什么我也不会做,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上官沐?你能跟我好好讲讲当年我和你的事情吗?我的脑海里面太空白,当初要你走我也是不想,可我有责任,对不起,对不起……”宁诚的心,在此刻被人挖出了血肉模糊的大洞。

鲜血直流。

“好好好,我说给你听,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从来就没怪过你啊……”上官沐的脸上很湿,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了,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疼,她要陪着他,好好的陪着他。

宁诚不说话,眼眶生红。

上官沐慢慢的开始叙说着他们过往。

……

苏暖和慕深游走在宁宅的角落,慕深见下雨了,就对苏暖说:“暖暖,你回去吧,下雨了会感冒,我一个人走走就好。”

“不,你不走我也不会走。慕深,我知道你心里面很苦,以前我从来没有了解你,现在我想走进你的心,现在会不会太晚了?”苏暖抬起眸子,看着慕深,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很浓厚的烟雨。

只要苏暖愿意,不管是什么时候从来都不晚,但此刻不是说现在的时候,他顺了顺苏暖的头发:“暖暖,你听话,我只想好好的静一静。”宁宅里面有那么多条路,几乎每一条他都和宁诚走过,现在他想重新走走,然后问问时光:你把年少的我们都丢到哪儿去了?

苏暖的态度很坚决,苏暖的身体不好,慕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苏暖继续下去的,没有办法,他只能带着苏暖重新回去,但是两人的身上已经湿透。回到客厅,并不见梁月华和宁震天,询问之下才得知梁月华晕倒已经被宁震天送往了医院。

慕深是难过的,他问时光:“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我的亲人?”

不是时光残忍,而是他们把事情想的太过于极端,正所谓,做了坏事就势必有一天会知道。

“暖暖,上去洗澡,我去医院看看小姨。”

“不,要去一起去,而且你身上也湿透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苏暖拉住了慕深,抿唇抿的紧紧的。

慕深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应了苏暖的话。

……

上官沐跟宁诚把所有的过往从头说了一遍,一字不落,宁诚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说:“那么美的爱情我还说没感觉,我真是,真是,没……有……”宁诚的话没有说完,就在上官沐的怀里面晕了过去。

“宁诚,宁诚你别吓我啊……”上官沐哭喊着,在雨中异常的无助,很她很快的意识到要送宁诚去医院,她吃力的把宁诚扶了起来,摇摇晃晃,她咬牙告诉自己:上官沐你要撑下去,宁诚不能死,你也不能死,你们还没好好守望花开呢?

上官沐勉强的走了几步之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她为了护住宁诚,在倒下去的那一刻连忙的把宁诚抱住了上官沐,头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上官沐只觉得她淹没在了一片大海里,大海的名字叫做:剧痛。

她吃力的想要起身,可发现起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沐感觉身上一轻,有人把宁诚拉了起来,她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可眼前突然一黑,她没了意识。

……

慕深和苏暖去到医院的时候,梁月华躺在病房里面,宁震天坐在床边,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很多。慕深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宁震天抬眸看了看慕深和苏暖一眼,低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轻笑一声,隐隐自嘲:“如果当初我不顾及面子能够听你们的劝告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人啊,为什么总是要等到事情全部都发生了之后才知道后悔,慕深,我活了大半辈子,却在面子上面栽了一个大跟头……”

他在此刻忽然明白了,面子不能当饭吃,顾全了面子却守望不了自己的亲人,那面子于他而言也能可有可无。

“……小姨,她怎么样了?”慕深薄唇轻轻的掀动,嗓子眼是沙哑的,面对这些,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西图那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在此刻忽然觉得很疲惫。

人,为什么就要有这么多的贪恋?

“太过悲伤,医生说了,她有高血压,情绪不易大起大落。慕深,你去找找宁诚,那孩子跑了出去,我怕他出事。”眼下,他们若是去找的话怕是更加的激起宁诚心里面的仇恨。

“嗯。”慕深应了声,又道:“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

慕深带着苏暖走出了病房,慕深颓废的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双手覆面,他很累,苏暖无声的坐在了慕深的旁边。

与此同时,上官沐和宁诚正在医院的另一头的病房里面,他们呼吸均匀,也许醒来,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场花开。因为有医生检查了宁诚的身体,发现他大脑里面的那块淤血正在慢慢的消散。

下午三点,宁诚先醒来,他以为自己是死了,但没有想到他是身处在病房。他侧目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上官沐躺在他旁边的病**面,泪水夺眶而出,若是没有她的出现,或许他真的就会妥协跟江琳结婚了,而她却还是孤身一人。

他下了床,步伐踉跄的走近上官沐,握住了她的手,贴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声音哽咽:“沐儿,把你忘记了我很抱歉,现在才想起来还望你不要怪我。这次,我再也不要放开你的手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不分开……”说着说着,宁诚的喉咙突然就发不出声音来,泪珠砸在上官沐的脸上,滚烫。

上官沐的世界在此刻突然一片黑暗,她感觉到她的脸上一阵的滚烫,有呜咽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蜗里面,有人在哭,是谁?她想看清楚那人是谁,可是发现怎么也睁不开眼,眼皮很重。

她很害怕这样的意识,她听出去了,是宁诚,是他在哭,她见不得宁诚这样,她努力的睁开了眼,入目就是刺眼的一阵光,眼睛疼。随后,她看到了正在哭泣着的宁诚,嘴角慢慢勾开笑容,眼眶湿热。

“宁,宁诚。”

“沐儿,你醒了,太好了。”

上官沐突然就被宁诚一把给抱住,突入起来的重力让上官沐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轻咳出声,宁诚听到之后很快的就松开了她。宁诚扣住上官沐的肩膀,勾起唇角:“沐儿,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

“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宁诚想起她了,上官沐是开心的,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记得她就好。那段时间,他记不起她,面对那样的一个他她的心里面也是难过的。还好,时光终究不曾辜负他们。

“嗯,沐儿,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想离开你了。”他怕了,此生若是没有她这样过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好在他还是恢复了记忆,还是记起了她。

“嗯,可是你父母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阿诚你能记起我很开心,我能被你这么记着此生无悔。但你父母最重要,即便他们伤害了你,他们的出发点也是为你好的。”虽然宁诚说的话让上官沐很心动,但没有祝福的爱情不幸福。

宁诚握紧了上官沐的手,很笃定:“他们的意见跟我无关,此生我已经不想再错过你了。和江琳发生关系我很抱歉,对不起。”

这是他最对不起上官沐的一件事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父母,我并不想成为一个罪人,阿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上次婚礼,江琳闹事他们对她的态度已经改观,认定了她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这次婚礼她搞破坏,就变成了自私自利,更加不要脸的人了,若宁诚再因为她而跟他们反目的话,只怕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要降低好几个层次了。说实话,他们的意见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但他们却是宁诚的父母,那就有关。

宁诚沉默了好半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怪他们,只是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

……

江正宇和孔慈回到江家,江正宇的巴掌就狠狠的朝着江琳扇了过去,怒气冲冲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都把你自己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了?真是丢尽了江家的面子,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这样,江琳你告诉你你很缺男人吗?你这样,跟外面的那些贱女人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别人骂可以,但她的父亲不可以。

江琳的心突然四分五裂开来,她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呵。

“爸,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清楚吗?”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出去——”

孔慈上前拉住了江正宇,企图劝阻,却被他给推开了,继而道:“你走吧,我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