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曜还不知道宁凝歌此时的心里已经涌起了惊涛骇浪,见到凝歌自发的往他的怀里钻,还以为是她害羞不好意思面对她,不禁有些无奈的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听不得情话,那我以后岂不是吃了大亏了?”

“我哪有害羞。”凝歌窝在安夜曜怀里,不满的嘟囔道,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突然跟我说这样的话……曜,你知道的,我不擅长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

“所以,说爱你这件事情,由我来说。”安夜曜修长的手指搭在凝歌的肩膀上,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鲜亮的长发,微笑着说道,“凝歌,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凝歌依依不舍的从安夜曜的怀里出来,看着安夜曜略带着有些疑惑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本来的宁凝歌,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以前吃过很多的苦,要刚刚成年就出来工作,供养弟弟和妹妹上学;她以前已经习惯了用厚厚的伪装来保护自己,哪怕在盔甲里面的身心已经遍体鳞伤鲜血淋淋,却还是不肯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她以前从来都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感情,只怕换来真心错付的结果……”

“凝歌……”安夜曜蹙眉,看着眼底隐隐有些泪花的女子,心疼的搂过她,说道,“那只是以前,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相信我,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自然相信你。”凝歌微笑着说道,也不再坐起来,就这样枕着安夜曜的手臂,慢慢的说道,“直到后来,直到我和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是放不下那层盔甲。曜,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在我心里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不敢……不敢去主动追求,害怕那只是镜花水月的迷梦一场,梦一醒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的身边,我们还是人人羡慕嫉妒的模范夫妻,直到现在,你都还放不下那层盔甲吗?”安夜曜沉沉的说道。

凝歌闭上眼睛,把泪意压回去,轻轻地说道:“不,我已经放下了,从你刚刚说你爱我的那一刻起。”

“以前……”

“以前你也说过你爱我,但是那些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凝歌想了想,说道,“或许真的是要过尽千帆才能体会到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今,我终于敢于面对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

这个想法就是——安夜曜是我的人,我爱他……

她甚至还说不出来任何理由的,就一心一意的认定,安夜曜是我的男人。

或许正应了网上的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安夜曜捧起凝歌的脸,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是一往无悔的深情,慢慢的说道:“我们都还不算晚,凝歌,我们还有以后的千千万万个好日子,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好,说好的不分开,就一定不会分开!”凝歌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却带着笑意的说道。

同甘共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

同甘共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

同甘共苦,同富同贫,死同棺椁,生共衣衾。

……

景妍篇:与君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书上说,重复做某一件事情会让人渐渐麻木,然后就感觉不到这件事情带给自己的疼痛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断地重复想着他,心里还是会感觉到痛呢?

高高的铁窗只投了一丝光线进来,景妍呆呆的坐在一角,眉头微皱,眼神渺远。

她的记忆如此清晰,清晰得像是银针一样,一针见血。

直到现在,她的脑海里都反反复复的回想起那样一个夜晚,那个有着如水般月色的夜晚。

那年那月那晚,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她兴奋的挽着他的手,嚣张而大胆的说了一遍又一遍那句耳熟能详的台词:“总有一天,他会在一个威风凛凛的时候出现,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可惜那时她忘了,里面还有一句同样耳熟能详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弄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儿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么?

呵!

景妍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

安夜曜,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想你……

一直不停的想你……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有一秒钟不想你,我就会在下一刻因为心痛而死去。

可是现在的你在哪里呢?在宁凝歌的身边吧。你那么爱她,她那么爱你,你们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的……

你们会幸福?那我呢?

景妍恍恍惚惚的想起,第一次知道宁凝歌这个人的存在,不过是因为安夜昭状似不经意的告诉她,安夜曜结婚了。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那么爱她,为了她的离开痛苦不堪甚至不惜自己身体的安夜曜,会和别的女人结婚。

或许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错了,可惜她还没有意识到,那种萦绕在心里的情绪,是一种想要完完全全占有这个人直到极致的疯狂。

这样的疯狂,在后来,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她的灵魂,直到她最后的孤注一掷,灵魂化为灰烬。

在国外的那么多年,她有的时候甚至都会忘了安夜曜,那仿佛只变成了她生命里一个可有可无的部分。所以她一直觉得,安夜曜不能离开她,可是离开了安夜曜,她还可以好好的生活。

可是此刻,直到她知道安夜曜结婚的这个消息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对他,已经渐渐的变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以为他总是在等她的,习惯听到他为了她不惜折磨自己的,习惯他一直是她一个人的……

这就是自己的悲哀……

当时当时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有恨意——安夜曜是她的人,怎么可以无缘无故的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