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傻愣着的纪薇晴一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利索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而后连连拒绝着:“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着的,绝对不会在出现什么纰漏了!”

说着的时候,她还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倒了下来,脸上写满的全部都是央求的神色,完全顾不上刚才出现的纪苇苇了。若是以前的话,那纪薇晴一定会走上来好好的嘲笑纪苇苇一番,可是现在她,却什么资格都没有了。现在不管是穆清苏也好,还是纪苇苇也好。她想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着这个工作。

比起以前那种弥乱不堪的工作,这种粗活倒是舒服多了,至少她再也不用每天看着那种男人了,每次都不会去考虑她的感受。再加上有穆清苏特意安排过的,没有人会对她保存着一种客气的心思。

就连其他扫地板的工作人员都看不起她!面对着这样的生活,那纪薇晴已经谈不上任何的感受了。在这边,她是没有任何尊严的人,她只有不停的做事情,才能勉强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在这边做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没有任何人可以用来依靠,相比起她来说,那黄美娇的日子倒是算还可以了。对于粗活黄美娇做习惯了,而且手脚也勤快,所以她能得到的好处自然是比这纪薇晴要好的多的。两个人就这么相依为命着,倒是也过了几年来了。

纪薇晴有时候都在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是一个头,可是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她想要出去,想要活着从这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内逃脱出去。她付出过很多次行动了,不管是逃跑,还是耍小聪明,可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人无情的擒拿回来,而后狠狠的毒打一顿。

久了之后,那纪薇晴对于这样的举动也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曾经还有过几个男人说要带着她离开,一开始那纪薇晴相信了,甚至是做出了要以身相许的这种举动来作为报酬,可是最后,她却只是众人眼里面单纯的傻瓜和一个笑话了。

世间本身就是无情,谁又能做的出几分真情来呢?

而那负责人对于那纪薇晴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一般,连连点头而后走开的时候却意外的装上了穆清苏。

“谁啊,这么不长眼睛,不知道我……穆总?穆总啊,居然是你啊,你怎么会来这里?都不事先通知一下呢,我们好准备准备一下啊!”

那负责人一开始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在看见自己装上的人是谁之后,立马就变成了温柔的小绵羊,谄媚的笑着,脸上全部都是讨好的表情。穆清苏有些不耐烦的绕过了他,直接选择了无视。这才耐心的将纪苇苇送到了那纪薇晴的面前。

既然这纪苇苇说了,想要去原谅这一切过往,那就直接来面对吧,总比斗心眼来的强多了!

见纪薇晴不太自然的表情后,那穆清苏这才转头,撇了一眼刚才那负责人而后询问着:“这纪薇晴借给我几分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那负责人刚才早就被吓坏了,此刻穆清苏刚开开的一瞬间,他立马就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连连应答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穆总若是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带走的!我们绝对没有话说的!”

可是这句话他刚说完的时候立马就变后悔了,因为那穆清苏的脸一瞬间就拉了下来,整个人展露出来的全部都是不爽的表情!

要知道,这纪苇苇才是正牌呢!看着他们两个人那么亲昵的表情和动作,正常人应该都看的出来才是。而这负责人竟然还当着纪苇苇的面说出这种话来,那不是故意挑拨着人家小两口的感情吗?

很快的,那负责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登时立马就摇头解释着:“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希望穆夫人不要放在心上啊。我嘴笨,是我嘴笨!我自己惩罚自己!”

说着的时候,那负责人还一边打着自己耳光,连连傻笑着,就只是为了抚平那穆清苏的怒火。至于这穆清苏的怒火消了没有,那纪薇晴是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么一闹后,她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这个负责人就是一个吃里爬外的人,每次一看见身份高贵的人,就忍不住的想要去攀龙附凤,最后都是自讨苦吃!

穆清苏熟络的走到了里面的的过道一边对着纪苇苇解说着:“找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多了,你们说话也不方便。”

他不需要向寻常人一样在前台拿钥匙,这个地方是他开创出来的,当然会有穆清苏自己独立的房间了,而钥匙也就只有他自己配备着,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拿。

纪苇苇点头,对着那穆清苏感激一笑,这才主动的对着那纪薇晴邀请着:“好。我知道了。薇晴,走吧,有一些事情,我想要和你当面说清楚的。”

她没有任何想要嘲笑纪薇晴的意思,更没有要来落井下石。同样都是女人,纪苇苇觉得没有必要互相为难着,再怎么说,曾经都是一家人,此刻对方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这样的场面是谁都不想要看见的!

纪薇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失神的笑了笑,一边咧嘴道:“我知道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是一点都没有变。我若是你的话,一定会好好的嘲笑我一番,数落着我当年的不是。纪苇苇,有时候我还真的就想不明白了,你这脑袋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一些什么。”

这些年里面,她改变掉的东西太多了,就连东西也丢不少。例如自尊,例如生存着的意义,例如……她的自由。

可是这纪苇苇却什么都没有变,依然是貌美如初,和穆清苏的感情更是稳定如一,看着两个人刚才相处着的模式来看,想来关系只会越发的密切起来。

从以前开始,那纪薇晴就一直都羡慕着纪苇苇。明明她比纪苇苇来的又身材,更懂得男人的心,可偏偏所有男人都会往她那边靠近着,喜欢着。

以前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数纪苇苇在哪里,现在她终于也是明白了。她确实在其他方面远远的胜过了这个纪苇苇,可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却没有,也是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比拟上的。

那就是一颗纯正善良的心,这一点是那纪薇晴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的。现在明白虽然有一些晚了,可至少日后……她会活的轻松一些了吧?至少不用每天都生活在嫉妒之中,然后过的狼狈不已。

只见那纪薇晴疲乏的笑了笑,而后这才点头应答着:“走吧。我也有一些话想要和你谈谈呢。”

五分钟后,纪薇晴和纪苇苇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说话,脸上写满的全部都是尴尬的神色。

纪薇晴一边揉搓着自己早就变的衰老不已的脸一边笑着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不可能只是要过来看我笑话的,虽然我明白……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若是不解释一下的话,我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的。”

她这些年的棱角也被生活给磨平了不少,所以现在能这么淡然的和纪苇苇坐着说话,也只是被时间所改变罢了。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他可以轻易的改变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你未来的一切。只要你一个不注意,你现在所拥有着的东西,随时都可能被抛之不见!

纪苇苇的头微微压低,沉寂了好一会后,这才主动的挤出一丝笑容来道:“你……过的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看见那纪薇晴受欺负的时候,她的鼻尖竟是有一些发酸了起来!以前那个高贵而有端庄的纪薇晴已经荡然无存了!纪苇苇甚至想不出来这一些年里面,那纪薇晴都经历过一丝什么事情了。

看着纪苇苇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那纪薇晴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抚着:“如你所见,我过的很不好。可是正也是因为这种不会,才改变了我,让我学会了更多的事情。你说对吗?否则你认为以前的我,可能像是现在这般心平气和的与你对话吗?其实你也不用心疼我呢,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是吗?若是我当初没有出处找你麻烦的话,说不定现在的生活会好一些。”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纪薇晴还下意识的砖头看了一眼那穆清苏,唯恐惹得他不快一般。要知道,她现在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拜那穆清苏所赐,只要那穆清苏的一句话,她随时都能脱离开这样的情况,当然,同样的,若是那穆清苏再宣判一个更决然的死刑,那她的日子也会变的更加的艰苦。

纪苇苇笑眯眯的撇了一眼那穆清苏后,这才将自己的身体稍稍凑近一些而后小声道:“你放心吧,他不会干涉你那么多了。我今天过来,是和清苏说了,想要让你回去过正常的生活。我觉得吧,这种事情你已经知道后果了,就没有必要一直接受着惩罚,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只要能悔改过来就好了,不是吗?而且我觉得,我倒是挺喜欢现在这样的你的。”

听着纪苇苇的话后,那纪薇晴没由来的掉落了眼泪。这些年里面,她几乎都要忘记什么叫做温暖了,每一天她过着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没有人会心疼她,更没有人会愿意去帮她求情。谁都害怕着穆清苏来找他们的麻烦。

而当年她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女人,此刻却是在为她说着好话,帮了她最多,这样的反差叫那纪薇晴一时之间该怎么承受的住?

纪薇晴一瞬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哇的一声就直接哭了出来,只见她主动的伸出手,一把抱住了那纪苇苇一边哭着:“苇苇……你……你这个大傻瓜!你究竟要我说你什么好,你若是这样下去的话,早晚会遭到人设计陷害的,当初我可是害的你够惨,你不恨我吗?”

她不相信纪苇苇不懂得恨是什么,正常人都会明白的。当初若不是她和黄美娇入住纪家的话,纪苇苇也不会过上那么悲愤的日子,面对着这一切,难道那纪苇苇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不相信!

纪薇晴的问题让纪苇苇一愣。而后她却突然笑了出来:“这件事情其实并不能怪你,错都是在纪东原,不……应该是我爸爸身上。毕竟若是他没有脚踏两条船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一场闹剧了。可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纠结着,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不是吗,所以我原谅了他,因为我看见他在悔改了。既然我连我爸爸都可以原谅,那你们我自然也是可以原谅了不是吗?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纪苇苇的这一番话看似繁琐,可是却有很容易让人理解。而那纪薇晴只是哭的一塌糊涂,却不知道是理解了这一番话没有。

最后,在那穆清苏的帮助下,纪薇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走出了这个地下城。在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后,那纪薇晴整个人的情绪明显变的高涨了起来。只见她吆喝了一声,而后整个人就像是飞舞着的精灵一般,在大街上奔跑着。

这近乎是疯癫的举动却是吓坏了周边的人,不少大人更是急着拉住自己的孩子往旁边躲闪着,脸上写满的全部都是惊恐的神色。可是那纪薇晴却不以为然,因为没有人能感受到她对自由又多么的向往,现在她只想要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奢求了!

等纪薇晴发泄完了之后,这才转头来,一把握住了纪苇苇的手连连哆嗦着:“苇苇,我真的很感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注定要呆在那个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