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此话一出,花茶果然悻悻地松开了上官博的手指,上官博立马夸张地后跳着,用嘴使劲吹着受残害的食指,可当着孙良的面儿,他又不好冲花茶发火,只能委屈地看着孙良:“孙局,你都看到了吧,孙队长可得了你真传了,说翻脸就翻脸啊!”

上官博的食指疼得差了一些,见孙良没有说话,举起了大姆指,抿着嘴冲孙良不住地点着头:“孙局在家地位挺高啊,命令的执行很有力度,看得出来,嘿嘿,素闻孙局家风淳朴,正直,”说着瞟了一眼花茶:“看来您的那些精华都所传无虚啊!”

孙良根本无视上官博的讽刺,不屑地看着上官博,心想:哼,过会你就笑不起来了。

孙良坐下,拿起桌上的卷宗,喘了口粗气,狠狠地说道:“少说废话,都开始汇报工作吧!”

“是”上官博胡乱答应一声,上前从孙良手中接过卷宗汇总报告,立正站好,“12·17案死者谢思雨,死前为天安市电视台主持人,23岁,单身,大学期间是校芭蕾舞团成员,从昨天死者死亡后的姿势来看,应该是正在芭蕾舞的表演动作;

今早从法医中心传来的报告显示,死者内脏组织切片化验结果为,死于氰化钾中毒,此类化学品在市郊及相邻省市的电镀、洗注、油漆、染料、橡胶等十多家企业很容易搞到,调查范围太广,难度很大;

死者身体并无新鲜外伤,脖颈处有两处血液渗透状痕迹,形成时间已经超过72小时,胃内残留食物溶积物及胃液浓度显示,六小时以内没有进食;

现场的玻璃碎片上只提取到死者一人的指纹,溅洒**经化验含有氰化钾成份,正是使死者中毒身亡的毒源,玻璃碎片走向及**喷溅走向来看,与死者倒地方向大体一致,系死者饮用**中毒后向后摔倒时,脱手摔碎而致;

经调查半山小区保安中心录象得知,死者昨天10:10分左右被电视台采访车送至别墅,死者同司机告别后车辆并未停留,昨晚调查电视台监控录象所记录出车及回台时间,证实了车辆回台时间为10:30分左右,由此推断证明,司机没有做案时间,可以排除了。”

上官博说完,将手中的卷宗合上,重新放回孙良面前。

“不要那么武断就下结论,”孙良插话提醒着上官博,向上官博扔过一支烟“别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你要知道,有时候办案人员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决定破案的走向!”

上官博把烟点燃,沉思了一下,又拿起案卷汇总报告,抬头看看孙良,孙良点头示意继续,用手在报告中比划着,低头念道:“依据现场尸体胃溶液残留化验,以及电视台司机出车时间和回台时间来推测,案发时,死者已经死亡五至六小时。”

“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那半个鞋印,但非常模糊,并不能分清足尖的走向,我已经让米南带人拿着鞋印照片去鞋帽市场市比对去了,附近也没找到别的物证脚印。”

“录像中那个神秘人,我们暂时叫他影子吧,我怀疑他就是留下脚印的嫌疑人,一至二楼的墙面上,排水管上都有清晰地抹擦痕迹,看来,他在撤退时,把一至二楼的痕迹都打扫干净了。”

“并且,他下到一楼后,走的是草地,这个小区种植的是结缕草,非常耐踩,现在的草皮虽然都已经干黄了,但韧性很好,土质也很坚硬,所以,很难留下脚印。”

“我们暂时可以把录像中的神秘人,也就是影子,跟那个脚印联系起来了,可以认定为同一人来侦察,不过,线索很不清晰,杀人动机也有待时一步调查。”说完上官博弹掉烟灰,走到饮水机边,冲了杯咖啡,找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孙良听上官博说完,已经考虑到了此案的侦破难度很大,紧紧皱起了眉头,“雅君,你也说说吧。”孙良冲女儿点了点头。

“9·23案,死者冯如紫,26岁,单身,因服用氰化钾中毒而身亡,死于黄金豪庭22号别墅,经调查,为租住关系,房主系天安市外国语学院美籍外语助教丹尼·埃克,两人并无直接关联,房屋租赁合同系中介公司经手,死前为天安市某保险公司业务经理。”

“案发现场除死者痕迹外并无第二人痕迹,疑为自杀,但并无遗书之类物品证实自杀动机,后在其家属的要求下,尸体已经火化;”

“10·11案,死者柏正雅,27岁,单身,死前为天安市奥迪4S店售后经理,死于梅兰园小区8号楼3011室,房产证户主为其本人,死因也是服用氰化钾中毒身亡,案发现场亦无第二人痕迹,也未发现遗书类物品,初步定性为自杀;”

“这两起案件因为都是女死者,所以都由我们六队出现场调查,两案现场都未发现什么疑点,而且两死者背景及各项调查也未发现有价值线索,所以都按自杀案处理了,但柏正雅的父母怀疑此案为他杀,强烈要求警方进行深入调查,所以尸体暂存于法医中心,至今未火化,汇报完毕!”

孙良眼睛看向了窗外:“嗯,三人都是服用了氰化钾中毒死亡,从现场侦察和社会调查来看,都像是自杀,如果不是谢思雨的自杀案发现了脚印,很难进行立案侦察,上官博,那个录像中的神秘男子有什么线索吗?”

孙良一转头,盯着上官博看了起来,上官博刚要回答,孙良却眉毛一高一低地先开了口:“咦?我这才发现,你今天着装很端正嘛,早上没吃安眠药吧?”孙良也挖苦了上官博一把。

上官博嘴一歪:“孙局,你真抬举我,安眠药这种高级货,说啥我也得先孝敬您老几片尝尝啊,”孙良听后脸色一沉,不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上官博。

上官博则像打了胜杖一般,高兴地手中的咖啡都颤了起来,可看到孙良不善的眼神,立刻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讲道:“嗯,嗯,那个影子,就几个镜头的画面,还那么模糊,我只是凭经验看出身高,体形。”

孙良的很不满意地继续盯着上官博看,上官博赶忙继续道:“哦,还有一点,此人能顺着别墅的排水管爬上爬下,身手不错,嗯,别的就很难判断了,就算我见着活人,也得仔细调查才能知道是不是嫌犯。”

上官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花茶,发现花茶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时,花茶伸出右手中指,对他做了个侮辱的姿势,目光同时也挑衅地停留在警帽上,上官博脸色一板,高傲地扬起下巴,装作没有看到。

办公室内陷入了深默,三人都是多年的老刑警了,心里明白此类案件侦察的难度,而且现场的遗留痕迹太少,唯一共同点就是氰化钾,可要从十几家大量使用此化学品的企业那里调查出氰化钾的来源,难度太大,再者说,调查的结果很可能与本案无关,会使案件的侦破步入误区。

孙良终于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三人之间的社会背景有关联吗?下一步先从这里入手吧,争取找出三人在平常生活中的交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