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博会意,将手枪往腰里一插,伸手就揽住了花茶的脖子,然后迅速地往后退着。

范友山这一喊,那个看半祼美女和煲手机电话粥的飞行员就注意到了,纷纷停住手头正干的工作,抬头向天台入口处看去。

当他们看清了有人抱着个坛子还搂着一个女人脖子时,上官博已经拖着花茶向那个看祼女的飞行员靠了过去。

范友山一看上官博手里没有枪,就壮着胆子一步一步逼了上去。

那两个飞行员虽然没太看明白,但是,这样的突发事件,他们有应急预备案,所以,两人都快速地将直升机启动了,机顶的螺旋浆由慢到快,渐渐地产生两股强风,向四周辐射过去了。

两人都从驾驶座上跳到后舱,将所有的舱门都关紧,以防止被上官博侵入。

上官博看到两人的动作后,赶紧向第三架直升机,那个正在游梦河的飞行员驾驶的直升机跑去,还好,那个疲劳的飞行员至今还没从美梦中苏醒过来。

范友山只是高声喊叫,然后一步一步靠近,但他并不想空手将上官博制服,一来是因为自己的身手不行,偷鸡肯定不行,那把米也肯定要丢,二来,他不想上官博被逮住,他需要猫妖来对付上官博,所以,范友山现在想帮上官博逃走。

“上官博,你把坛子给我,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

上官博却不领情,范友山的说词一向是警方糊弄劫匪的标准程序,上官博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听到范友山跟自己来这一套,反而提高了警惕,不跟他合作:“少来这套,这话我说得多了,可我从来没让劫匪安全离开过,不是被枪毙就是被打个半死扔进了牢里……”

“上官博,只要你不弄坏国宝,我就让飞行员打开门,让你上直升机。”

“你先让他们打开门,我上了飞机就还你坛子。”

范友山心想:反正云书记都开口放上官博走了,他这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青花坛子保住。

想到这里,范友山走向了那两架正要起飞的直升机,命令他们打开门,让上官博上机。

可那两个飞行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并不能跟范友山沟通明白,他们只知道现在有个劫匪想逃走,所以,一个借螺旋浆的声音大,假装听不清楚范友山说什么,另一个则拉起升降杆,将直升机驶离了地面,准备飞走了。

上官博看到这一幕,也不指望范友山能做什么了,转身就要拖着花茶上第三架直升机。

就在这时,那些记者摄像师们,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天台,一看眼前的情景,还来不及喘口气,就都敬业地把长枪短炮对准了上官博。

上官博心里一急,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了,对花茶小声说道:“得让你吃点苦头,要不然,你和孙局都不好交待!”

花茶转过身来,信任地望着上官博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闭起了眼睛,等待着上官博袭击自己。

“对不起了!”话音一落,上官博抡起掌来,砍向了花茶的脖子。

花茶倒下了,范友山却冲了过来,上官博一下将那把空气枪掏出来,指向了范友山。

范友山赶紧停下脚步,双手举了起来,但眼神却怀疑地看着地上的花茶。

那个沉睡的飞行员,终于在两个同伴都飞向高空后醒了过来,擦擦嘴角的口水,揉着眼睛向外看去。

上官博从花茶身上扯下黄军包,往自己身上一挂,身子一纵,就跳上了直升机,一步跨到驾驶舱里,将空气枪就顶在了飞行员头上。

那个飞行员才刚睁眼,随着他沉睡了半天的各项功能还没恢复,只是感觉到后脑勺处有东西碰自己。

他不经意地用手往后拨拉着,嘴里说道:“别闹别闹!”

他这一拨拉,本来就神经紧绷的上官博一个没收住,“嗵”地一声开了枪。

空气枪喷出的气体将飞行员的脑袋喷向了一边的机舱窗户“咣”,巨大的冲击力将玻璃撞了个粉碎,空中两架直升机螺旋浆鼓起的风立刻冲了进来。

飞行员其实并没有受多少伤,但他已经明白过来,身后这主儿,不是什么善类,我还是……

想到这,飞行员头一歪,身子一软,瘫倒在驾驶座上,装死啦。

上官博也顾不得许多了,将坛子放到一边,把枪插回腰间,想伸手将飞行员拖出来。

人都说死人要比活人重许多,其实,重量是一样的,只不过活人身体也用劲支撑着,而死人就像烂泥一样没有着力点。

上官博拖了一下,嘴里骂道:“真他妈沉!”然后抬脚就踹向了飞行员的肩膀,想把他踹醒。

飞行员肩膀一吃痛,立即低喊了一声:“哎哟……”

上官博一看他醒了,伸手就要将他打晕,只听飞行员急声说道:“饶我一命,饶我一命……”然后伸出一只手,示意上官博拉他:“哥们儿,我得演场戏,要不没法混了。”

上官博歪嘴笑了起来,一把拽住飞行员的胳膊,肩膀一用力,将他甩到了后机舱里,然后跟上一脚,直接把他踢下了直升机。

飞行员摔得不轻,落地后半天都喘不动气,终于能动弹了,赶紧跳了起来,跑向了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直升机外面的闪光灯都“咔咔咔”地响个不停,记者们虽然不敢靠近,但都转到了驾驶舱一边,摄像师们调整好焦距,拍起了上官博的特写。

有位女记者羡慕地惊呼起来:“哇,他会开直升机……”刚想再开口,却意识到场合不对,左右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赞了句:“真牛!”

范友山也跑了过去,站在机外高声喊道:“坛子,坛子!”

上官博扭头看看青花瓷坛,心想:自己拿着也没用,万一碎了又是一条罪名,算了,还了吧!

一伸手,把坛子拽了过来,倒出里面的炸药,说了声:“接好!”就扔给了范友山。

范友山赶紧跑前一步,紧紧抱在了怀里,后面远处的记者们都纷纷叫起了:“好!”

上官博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的花茶,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一下子跳过座位,坐到了驾驶座上。

两手点拨一番控制台的按钮后,直升机离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范友山背对着那帮记者,露出一个异样的笑容,忽然,他把目光转向了自己抱着的坛子上面,笑容已经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一对阴险得放出精光的眼睛。

范友山眼睛珠一转,用上衣包住坛子,率先跑进了天台的安全通道。

那帮记者一见,立即分成了两部分,一队去追着采访范友山,另一队则跑到花茶身边,一边播打着急救电话,一边掐花茶的人中。

范友山的体力真不是吹的,一阵疾跑,就把那些追赶的记者甩没了踪影,向左右看看,赶紧跑到了洗手间里。

云书记的魂魄已经挣扎着要离开这尊了,今天的经历,他将永生难忘,如果这场拍卖会举办成功的话,无疑将给他的政绩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可现在,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先是经历了恐怖的爆炸,再是国宝级文物被上官博抢走,一项项大事件的发生,直接刺激了云书记的各部分神经,他现在只感觉一阵阵恶心想吐,头晕沉沉的,四肢也无力到了极点。

许宁雯面带微微的厌恶,服侍在云书记身边,回想着云书记的种种无能的表现,她对于这个草包一样的云书记是越来越看不惯了,暗暗叹息自己怎么跟了这样一个肚大才疏的领导,如果不是看在那份薪水和地位的份上,早就不想伺候他了。

“坛子我拿回来了!”

范友山的声音一出,众人都感觉精神一振,特别是云书记,把刚刚的阴霾情绪一下子踹进了万丈深渊。

“快给我看看!”

云书记狂喜地向范友山伸出了手,可范友山却皱起了眉头:“云书记,坛子……坛子……”

云书记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坛子怎么了?”

范友山继续演着戏:“坛子破了……”说着,将包裹的衣服打开,露出了里面缺了一大块的青花阔口瓷坛,并且拿起一块碎瓷片,展示给众人:“是上官博,他……”

话还没说完,云书记就指着何书记吼了起来:“你去告诉孙良,给我枪毙上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