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上前去,看看上官博,再看看一脸激动的正仁大师,半天不敢开口,也只好心情复杂地旁观。

上官博的嘴歪歪的,身子也松跨下来,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大和尚,想我了吧!”

正仁大师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双手合十,张嘴报着佛号:“阿弥陀佛,智清,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上官博听到正仁大师说出自己的法名,不由得一阵心悸,眼角也湿润起来,已经十多年没人喊自己的法名了,现在猛一听到,除了淡淡的欣慰以外,还有种莫名的失落。

上官博不想让正仁大师看出自己心里难过,于是,深吸了口气,叉开了话题:“大和尚,身体还那么硬实哈,眉毛胡子都白了,可身手还那么利索,我感觉,比以前又增深了吧?”

正仁大师眉头一皱,看看身边的德明和德原,对上官博嗔怒道:“不许叫我大和尚,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没正形!”

正仁大师的责怪,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可德明和德原却以为正仁大师生气了,也不待招呼,攥拳就冲上官博打了过来。

上官博的气息才喘匀和,见到两个小僧又要开打,于是,两手一伸,直接握住了德明和德原的拳头,稍稍用力,就将两人给提了起来。

被提起的两人胳膊上吃疼,但都咬牙没有发出声音,只皱了下眉就各自抬起腿来,踹向上官博的软肋。

虽然两人年纪不大,但上官博看得出来,两人的腿法相当刁钻狠毒,这要是被他们踹上,就算肋骨不断,也得受个不轻的内伤。

上官博赶紧松手,把两个小僧给扔到了地上,两手再伸,按到了他们的光头上。

手上再用力,把两个小僧给按得怎么也冲不上前了,德明和德原,使劲地往前伸着拳头,却怎么也够不到上官博的身体,一时间僵在那里。

正仁大师看着少林弟子被上官博戏弄,微笑着喝道:“两个笨徒,金蛇摆尾,韧藤缠根……”

话音一落,德明和德原马上明白了正仁大师的意思,两人纷纷转身,将腿横向抽向上官博的软肋。

上官博面对来势汹汹的两腿,不得不躬起身子,使身体跟两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可两个小和尚变招也快,一招未中,后招就使了出来。

两人伸手抓住上官博的手腕,借着甩腿的力道,一下跳了起来,双腿一绕,就盘到了上官博胳膊上。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虽然体重不算沉,但上官博胳膊上凭空一边多了50来斤,也有点吃不消了,本来抬得直直的胳膊,也沉了下去。

这时,正仁大师又在一旁喝道:“蛟龙逐浪!”

德明和德原听到指示,赶紧将缠在上官博胳膊上的身体旋转起来。

这一招威力很大,如果换作成年人的话,抓着上官博的胳膊,身子再这么一转,那两条胳膊,一下子就拧成了麻花。

可两个小孩子本就体重不够,再加上手腕和腿的力度也没练到,招式虽然是用出来了,但威力已经减弱了近七成。

上官博见到两个小和尚的招数,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两臂使劲,把他们碰到一起的,可毕竟这是少林弟子,又是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所以,怎么也下不去手了,只得身子随着胳膊下沉的趋势,做了个前滚翻,一下子把德明和德原甩了出去。

看到如此情景,正仁大师捋着雪白的胡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智清,你的武艺退步到连两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了吗?哈哈哈哈……”

上官博看看德明和德原,再看看正仁大师,不服气地说道:“你们整天除了吃斋,颂佛,再就是练武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弄这个……”

“那你从少林失踪后都干了什么?”

上官博一愣,站起了身子,扬起头来,看着随风摇晃的松树梢,不禁陷入了深思当中:

那年春天,刚刚15岁的上官博已经长成得身材修长,肌肉发达,头顶光光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伸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个武者特有的气质。

有一天,他独自一人下山,帮助少林寺厨房的师兄下山买菜。

平常,没有多少机会可以下山的,所以,上官博接到这个任务后,满心欢喜地坐着下山的大巴车,前往集市上。

这个集市就在嵩山下面的小镇上,离少林寺非常近,所以,当地的人们对于下山来采买的和尚并不是很在意。

上官博以前也下过山,可那时候因为他年纪太小,所以,都是寺里的僧人跟着,他就算是下山,也没有多少自由可言。

这次不同了,一个人下山,只要回寺的时间不超得太多,他完全可以尽情的游逛,可他并不知道,他的所有行踪都已经被两个身穿黑衣的神秘人物给盯上了,而且,这两个神秘人,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将上官博给掳走。

到了集市上,上官博并没有急着买菜,而是借这个机会,想到处走一走逛一逛。

整天呆在寺里,整天练着枯燥的武术招式,使得童心未泯的上官博,就像飞出鸟笼的百灵鸟一样,见到什么新鲜东西都要凑上去问个不停。

后面的神秘人,也只是远远跟着,他们在等着一个人的命令。

终于,上官博凑到一个草台班子的杂技团前,踮着脚往圈子中央看着。

黑衣神秘人甲拿出一个小小的通讯器,小声地请示着:“闲杂人很多,动手吗?”

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只要别被其他人发现,你们见机行事吧!”

黑衣人甲收起通讯器,隐蔽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细小的针管,里面盛有少量的红色**。

两人对视一眼,向处在人群最外围的上官博走了过去。

等到两人都靠到上官博背后时,上官博还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而是伸着脖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圈子里并不算精彩的魔术表演,并不时地拍手叫好。

站在上官博左边的黑衣人乙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并小声问道:“这位小师傅,你上山干什么呀?”

上官博头一转,还没来得及看清拍他肩膀的那人样貌,就感觉脖子右边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等到再回头时,视线已经模糊起来,身子也越来越软,没用几秒钟工夫,上官博就倒在了黑衣人乙的怀里。

两个黑衣人架着瘫软的上官博往集市外人少的地方走去。

还未走到集市边上,一辆破旧的金杯面包车就开了过来。

两人加快了速度,几步就蹿上了车,将上官博平放到了车上的座椅上。

开车的人没有回头,而是通过车内的观后镜里看着两个黑衣人,并沉声询问:“做得干净吗?没有人注意吗?”

两个黑衣人同时点了点头。

车子喷出一溜白烟,不一会儿就开出了这个镇子。

等到上官博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的大**,四处一打量,这是一间宽敞明亮,而且非常干净的房间。

四面没有窗户,室内的光线靠着天花板的白炽灯照明。

上官博用手撑着坐了起来,马上,床的外侧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上官博歪头看去,原来,是一台仪器发出的声音,仪器上一个绿色的小点还在有规律的跳动着,再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仪器上延伸出来几根细长的红绿电线,都贴在了自己着的胸口上。

伸手想拔掉这些线,却听得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洪亮的声音:“那些线不能拔!”

上官博心里一惊,看看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再往高处看,只见房间四角各有一个黑色的小音箱,那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的衣服呢,我衣服里还有买菜的钱呢!”

就听“唰”的一声,一面墙上开了个口,一个全身白衣的人蒙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门,就向上官博说道:“上官博,欢迎你!”

“上官博是谁?”

“上官博就是你呀,呵呵!”

“我的法名是智清!”

“但你的本名叫上官博,你难道忘了吗?”

上官博不说话了,开始回忆过去的事情,他想起来了,自己确实叫做上官博的,那是父母给取的名字,不过,自打进了少林寺,拜了师傅后,就没再叫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