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亭略带讥讽地说:“就是就是咱刘薇都是直接脱光了的,早就省了情趣内衣这道程序了……”

“你要死啦……”刘薇曲起两手,就如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一般抓向了罗亭,两人在封闭的更衣大厅里追跑起来,顿时惹来欢声笑语一片。

花茶从梁妍那里知道了谢思雨留下的这张卡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但她并没有告诉梁妍,一是这案子还没破,需要保密,二是通过那个阎二爷大闹全聚德的事情来看,梁妍的社会圈子比较复杂,万一透露了消息,这案子就可能功亏一溃了,所以,对于梁妍的疑问,花茶始终以保密条例来应付过去。

购物完毕,除了刘薇和罗亭吆喝着没有收获以外,其余的人都还算是满意,丁雪晴买到了能够增加她自身魅力的蕾丝,梁妍也对那身瘦身内衣的修身效果很知足,而花茶,不但被梁妍送了身蕾丝,还知道了谢思雨那张金属卡的来历,心中的兴奋,比其他人更甚一层。

其余的人都各自被梁妍的车送回家了,而花茶还是坚决拒绝了梁妍请她吃饭的邀请,执意要赶回公安局里。

梁妍知道花茶的脾气,也没强求,送花茶回局里后,也独自驾车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雅君,阎二爷那我可就指望你了!”

花茶不在乎地笑了笑,好使得梁妍能放宽心,其实她心里明白,那个麻七一出场,阎二爷的胆子基本上已经被吓破了,现在新众和风头正劲,就阎二爷这样的中级混混,岂能跟一个社团做对,再说了,梁妍还有她的女警察同学罩着,阎二爷就算胆大妄为,也要掂掂自己能吃多少饭,他是求财,但并不想找麻烦。

终于打发走了梁妍,花茶急匆匆地往局长办公室跑去,她知道,这个钟点,孙良肯定还在局里,花茶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果然,推开孙良办公室的大玻璃门,就看到他手指间夹着烟,拿着电话,正在“嗯嗯啊啊”地回应着。

等到孙良终于扣掉电话,花茶这才走上前去,一把将孙良的烟给夺了过去,硬是按在了烟灰缸里,并且把烟灰缸给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少抽点吧,一点好处都没有。”

孙良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看花茶的表情,并不像往常一样板着脸,而是挂着隐隐地笑容,于是试探着问道:“案子有进展啦?”

知女莫若父,对于花茶来说,没有比案子有线索更让她兴奋的了,孙良一猜就中,花茶也没卖关子:“谢思雨留下的遗物中有一张金库钥匙,谢思雨心思缜密,搞了这么多名堂,我感觉,这次应该能水落石出了!”

孙良精神一振,赶紧问道:“去查过了吗?金库里留下什么东西?”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那个金库我听梁妍说了,就算是本人要进入,也得办手续,没那么简单,我怕打草惊蛇,所以来找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偷偷调查,否则,就凭我刑警队长的身份,根本连金库的门都不让看!”花茶简单地把梁妍告诉她的金库的事情转述给了孙良。

“有这么严重?”孙良皱起了眉头,略一思忖就摸起了电话,按了一通号码后,脸色变得热情起来:“岳行长吗,你好你好,我是公安局孙良啊,有点事我想向你咨询一下,哦,不是贷款的事,我听人说你们那里可以办私人金库,我们局有些比较机密的东西,想托你们那个金库保管一段时间……啊,哦,需要省行审批啊,岳行长,我们存放的时间不长,你看能不能简化一下手续……哦哦,省行那边太麻烦了吧,哎对了岳行长,如果我找我们省厅办个公务证明能行吗?嗯嗯,我知道了,没事没事,我再另想办法吧,呵呵,改天咱俩坐坐吧,天河楼我做东,哈哈,你忙你忙……”

不用孙良再解释,花茶就听得一清二楚了,找了银行行长都办不了这事,看来调查的难度确实不小。

“唉……我觉得岳行长有点势利,话挺客套,可就是不实在,看来,你爹这点能耐人家看不上啊,哈哈哈哈……”孙良自嘲地笑了起来。

按理说,天安市公安局的局长,行政级别要高于一个银行的行长,可人家银行是金融单位,而公安局只是个国家机器部门,说到底,当今经济挂钩的大环境下,整天跟钱打交道的银行,要远比抓罪犯逮小偷的公安局要吃香的多,假如是反贪局的电话,那岳行长肯定买账,可公安局一般不办经济案子,所以,两人的交情也只限于工作关系,孙良吃了个软钉子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明的不行,咱来暗的吧?”孙良这话说得很突然,让花茶愣了半天的思维短时间转不过来。

“什么暗的?”花茶不解地问道。

孙良没有说话,而是眼睛斜看着天花板,心里却在捉摸起那两个打开浪淘沙密码门的小偷来。

“快说啊,什么暗的?你不是想让人偷出来吧?”花茶好像捉摸过味儿来了。

“嗯,有那个想法……”孙良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颔首表示同意。

“你可是警察,还是公安局长,怎么能有这种馊主意,还有,那个金库,既然手续这么难办,我想,内部的防护也肯定是高级别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多想想从正面解决的办法,嘿嘿,一个公安局长,竟然想走歪门斜道,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

“嘿嘿,我是跟……”孙良刚要说出上官博三个字,可又硬憋了回去,他怕提出来会让花茶情绪起变化:“算了算了,这个我来办,你继续查线索,争取多发现个突破口,到时候多管齐下,别守住这一个线索不放!”

花茶答应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

孙良一见花茶没有走的意思,知道她还有事儿,于是探过身去,抛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还有就是搭档的事儿,这张卡的秘密,我不打算让刘吉海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再跟他一起查案了!”

“不让他知道可以,不一起查案不行!”孙良很坚决地回答。

“为什么不行!”花茶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声地质问孙良:“刘吉海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案子刚有点眉目,我可不想因为他再出了差,如果不行我就自已查,想让我跟刘吉海一起查案,哼,门都没有,这事儿你看着办吧!”花茶说完,转身就走,孙良大声喊了几嗓子,也没把花茶给叫回来。

孙良长叹了口气用手指揉搓着睛明穴,又无奈地长出口气,拿起电话来就拨通了杨晨光的手机。

电话响了好半天,都没有接,孙良猜想杨晨光也许正在开会,或者接待客人,于是扣掉电话,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给杨晨光发了条短信:“杨副市长,案情有了新变化,望见面详谈!”

杨晨光的手机其实就在他的身边,此时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台后面,品着一杯大红袍,思绪正在神游太空。

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特别是谢思雨案以来,他就没轻松过,心里的担忧就像一把尖刀,刀尖已经跟跳动不止的心脏接触了,好像再有人那么往前一送,刀就会“噗”地一声插进去,那颗做着机械运动的心脏就会在极短时间内爆裂,血液四溅,然后就是心跳停止,渐渐的,血红色的心脏会变成一颗失去生命,颜色黑紫的一堆烂肉。

每每想到这里,杨晨光就不寒而栗起来,特别是杨宁屡屡惹事,更让他放心不下,幸好还有范友山能辅佐自己身旁,要不然,杨晨光也许早就撑不住了。

听到手机响,杨晨光拿起来,看看号码,又放了回去,自打他上次跟孙良在夜太美见过面后,孙良就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老是向他伸手要钱。

从孙良汇报的情况来看,谢思雨的案子好像走进了黑胡同,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凌天也回了山,就更加的没法查下去了。几次跟孙良探听案子的事,孙良都支支吾吾的,杨晨光脸上表现得有些焦急,但心里却舒服得想要叫出声来,只要谢思雨的案子破不了,自己就不会有事,杨宁再怎么闹,也有自己给他撑着,而西爷那边,也不会刁难自己。

可没想到,孙良的短信接踵而至,杨晨光一瞄了一眼,就猛地从舒服的老板椅上一跳老高。

焦躁,烦闷,彷徨,恐惧,还有一种跌入深渊的晕眩感,一股脑地涌上了头顶,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纵使老谋深算的杨晨光也差点没站住,要不是手扶住了办公台,说不定就会一头扎到了地上。

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杨晨光拿起手机就想给孙良打电话,可他又忍住了,用手捋着自己的胸口,轻声地安慰着自己:“别慌别慌,一切都有转机……”

嘴里叨念着,伸手按下了电话上的一个键,里面传来了范友山的声音:“杨副市长,什么事儿?”

“友山,你过来一趟!”

松开按键,杨晨光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重新端起那杯大红袍,使劲大喘了口气,眯起眼睛,极其享受地灌了一大口,好像这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