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博返回皇朝的时候,七号别墅里已经满是持枪的警察了,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打算让杨晨光指挥工作,对他都报以一种监视的目光。

杨晨光知道,这次是栽大发了,虽然不知道那条地道里有什么名堂,但从范友山死灰一般的脸上可以看出,杨宁这次犯了大罪。

几次想跟范友山交流一下的,都被那几个小鱼儿的手下给制止了,并且将他们两个分开老远,直到警察前来的时候也没让他们接管,而那些警察也出奇的配合,应该是已经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吧。

范友山比杨晨光惨多了,一脸的苍白,还有几滴汗水在脸上划过一道明显的痕迹,滴落到地上,他的双眼已经木然得没有知觉了,现在看什么都是白茫茫一片,来来回回的人对于范友山来说就像是接收信号不好的电视上那些烦人的雪花点一样讨厌。

紧紧地闭起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却被身边那几个粗暴的混混给踹了一脚,睁眼怒视过去,却得到了更为恶劣的回报,一巴掌就甩了过来,幸好范友山的反应特别快,才躲过了这带有极强羞侮性的动作。

要在平时,范友山早就暴起而攻之了,很有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个电话,就会有警察前来帮自己解决问题,现在可倒好,自己不是阶下囚,但比阶下囚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杨宁地道里的秘密范友山是知道的,但是,他管不了,特别是杨宁这个败家玩意儿,根本不听范友山的话,还软磨硬泡地劝说范友山不要告诉杨晨光,以免杨晨光阻拦,还说要给范友山提成。

范友山才看不上那些肮脏的提成,但对于杨宁,他是无奈加无视,既然管不了,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在他视察过这条秘密地道后,觉得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索性由他去吧,反正依杨宁的办事风格,用不了几天,就会让心思缜密的杨晨光发现,到时候,不需要自己当那个内奸,杨宁就会在杨晨光的训斥和监督下忍痛悔改的。

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天的工夫,就被新众和这帮王八蛋给拆穿了地道的秘密。

范友山看着警察们一个个跳入地道,又从地道里一个个爬出来,一股悲凉的情思逐渐漫延到了全身。

回头看看杨晨光,感觉特别愧疚,要是自己能加以阻拦的话,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哪怕是得罪了杨宁,也要比警察先一步发现地道要好上百倍千倍了。

杨晨光失魂落魄的眼光终于跟期待以久的范友山对上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两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杨宁,他们都担心杨宁的处境,以及那个还在麻木中的骆贝儿。

杨宁在胡三和钢子的帮助下,已经驾车逃远了,骆贝儿和杨宁坐在车后座里,杨宁扶着骆贝儿的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看着这个曾经跟随自己多年的女人,杨宁不由得低下了头,真想再吻一吻这个女人诱人的唇,可他不能,一个陪过自己对手的女人他不会要的,何况她还陪了那么多高官,已经变得不再单纯,特别是逃跑时偷走的那盘录像,是可以把自己至于死地的。

不过还好,录像带的丢失消息因为范友山的铁血手段没有传出去,否则,不知道那盘录像带的指证,自己就会被那些愤怒的高官们用各手方法给弄死了。

想到这里,杨宁浑身一哆嗦,再低头看着呆傻的骆贝儿时,那丝最后的愧疚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胡三,咱们这是去哪?”杨宁有些不耐烦了,他不喜欢这种逃亡的感觉,以前高高在上的那种傲气,已经把杨宁的脾气给塑造成了帝王一般,现在这样狼狈,他风云多时的杨宁哪能受得了。

“杨总,只要咱们能带着贝儿逃出天安市,那就安全了,到时候再逼问出录像带在哪,并且想尽办法拿到手销毁,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杨宁他们逃出来,并不知道皇朝里面发生的事,杨宁只是一心想着要盘问骆贝儿录像带的下落,而忘记了跟杨晨光和范友山通通气。

皇朝的那班人,已经被新众和的人马给严加看管起来了,后来警察又强力介入,就是有想给杨宁通风报信的家伙,也不敢在这个风头上公然报信,以前听杨宁的话是为了钱,而现在看局势杨宁已经栽到家了,别说是钱了,有可能自己都要跟进局子,在这当口,谁给杨宁报信谁就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踢得后脑。

忽然,杨宁感觉到一种无力的沮丧,他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干什么事都不再顺利了,现在抢到骆贝儿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痛下杀手,厌倦,强烈的厌倦袭上心头,可杨宁知道,已经回不了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现在只盼望着能尽快的结束这一切,回归到以前富家公子的生活里去。

“停车!”

杨宁突然出声,让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胡在和钢子都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宁已经毫不留情地打了驾车的胡三后脑勺一巴掌:“我让你停车!”

胡三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杨总,咱们不能停,得赶紧跑,如果晚了……”

“我他妈让你停车!”

杨宁愤怒了,对于胡三的反驳,他的表现让胡三不寒而栗,胡三只是感觉后脑勺一凉,然后就下意识地踩了刹车,待得车子停稳,回头一看,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这种近距离的顶着枪,还真不舒服,讪笑着道:“杨总,别开玩笑,万一走了火……”

“砰”

杨宁真的开枪了,处于激烈矛盾中的他把开枪当成了一种发泄,一梭子弹就那么漫无目的地开了出去,把胡三和钢子吓得抱头倒在前座上,忍受着前挡见碎裂后砸落到自己身上。

整个前挡风玻璃已经粉碎了,胡三和钢子身上都落了厚厚一层,他们两个谁也不敢动弹,天知道疯狂的杨宁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为了不被伤害到,现在最好的姿势就是抱头不动,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如果不走运,就要被杨宁给打几枪。

半晌没有动静了,胡三和钢子也不敢抬头,就听得车门响,一阵脚步声传来。

两人通过前座缝隙看去,发现杨宁抛下骆贝儿,独自一人下车跑远了。

“他有病吧!”钢子恶毒地说道,并且看向同样一脸狰狞的胡三。

“我看他不是有病,是想死!”

胡三说完,冷冷地看向钢子,钢子也以差不多的表情回看着胡三,然后两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远处正叉腰看夜空中圆月的杨宁背影。

胡三掏出枪来,拉了下套筒就瞄了起来,目标正是杨宁的背影。

钢子一把抓住胡三的手腕,胡三气得低吼:“你干什么?我他妈受够了!”

“我也受够了,杀了他太便宜他了……”钢子的表情变得阴险起来。

胡三一怔,边往回收着枪边紧跟着问道:“你想怎么做?”

钢子回头看了眼骆贝儿,胡三立即说道:“她现在废人一个,别理她!”

钢子咽了口唾沫说道:“我知道他的银行账号和密码都存在手机里,还有他保险柜的密码也存在里面,不如……”钢子把手举成刀状,做了个切下的动作。

胡三摇了摇头:“他的手机有密码,我看,还是想办法套出他手机密码再说……”

钢子赞许地点了点头,两人又把幽冷的目光射向了杨宁,他们两个没有注意到,后座的骆贝儿眨了下眼睛,茫然而又疑云丛生地看着商量着大计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