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应声而倒了，上官博在发出声音后就缩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没有动弹，盯着王通看了半天才确定，王通中枪了。

杨晨光喘着粗气，没敢出来看，他是第一次开枪杀人，因为王通的目标过于明显，虽然射击技术不佳，但肯定是打中了，因为杨晨光已经看到了从王通身上流淌到地上的血。

杨晨光的枪还端着，刚才那句突兀的声音也是同样来自门口处，但不是王通发出的，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让那个发出声音的人自己跳出来。

果然，不到三十秒，上官博就从门框上方耷拉下一条白色的手绢：“别开枪，我是来救你的！”

上官博露了一下头，看到杨晨光想要开枪的已经减弱一些了，这才一跃而下，先是把王通的枪给踢到了一边，距离足够远，就算王通拿枪再射的话，也得爬一段距离，然后踢了王通一脚，看看他还有没有反应，这一脚踢得很重，但王通除了被上官博踢得有些抖外就不再动弹了。

杨晨光这一枪正打在王通的胸前位置，但没有打中心脏，血流了不少，应该是射穿肺部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昏迷一段时间了。

枪声一响，守在楼下的花茶应该听到了，她那里有手铐，可以直接把王通给铐起来了。

杨晨光的枪口微微下垂了几分，但还是对着上官博，一副警惕的样子。

“杨副市长，先把枪放下。”上官博倒不是害怕他的枪，但自己前来的目的是来调查的，碰上这样的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杨晨光一开枪，对自己倒是挺有利的，那样警察就可以直接介入了，有了合法的理由对杨晨光的别墅进行搜查了。

杨晨光看清了进来的是上官博，终于松了口气：“我不是故意杀他的，胜利，你可以为我做证……”

杨晨光的声线都带着颤音，看来，刚刚那一枪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一个副市长，竟然当了回枪手，这种反差可想而知地巨大，杨晨光这还算是好的，要搁平常人，说不定早就全身发软了。

“杨副市长，我建议您报警吧，毕竟有人受伤了，让警方来处理会更好一点！”

“受伤？他没有死？”杨晨光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通。

“暂时还没有，不过再不让救护车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流血身亡了，到时候，您的故意杀人罪可能很难辩护……”

“我不是故意杀人，是他想先杀我的，你可以作证，我不会杀人的，我不会杀人的……”

两人正欲将故意杀人还是正当防卫问题搞个明白的时候，花茶已经寻着枪声举着枪跑了上来，一看到地上的王通，先是摸出手铐给他戴上，然后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将王通的枪装好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才对依然不肯放下枪的杨晨光道：“杨副市长，请您先把枪放下，我这就通知指挥中心来处理现场，现在，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花茶边说着边靠近了杨晨光，想把他的枪下了。

而杨晨光也表现得很配合，垂着枪口把手抬了起来，可突然杨晨光两眼圆睁，枪口猛地抬起对准了上官博。

“放下枪！”花茶一声大吼，抬枪对准了杨晨光的脑袋。

“闪开！”杨晨光怒吼一声，枪声也随之响起。

花茶只看到一团青雾从枪口喷出，耀眼的膛口焰怒射出来，她已经顾不得去下杨晨光的枪了，而是快速转头，一脸慌张地向上官博看去，但对着杨晨光的枪口却没有放松，多年的从警生涯所养成的习惯在这一刻得到了良好的保持。

花茶的视线还没有转移到上官博身上，就听得上官博方向也响起了枪声，而且是连续不断的扫射。

等她看清时才发现，上官博早已经闪到了一边，这也许是杨晨光喊了一嗓子的功劳，而上官博刚才所呆的地方，正是房间的门口，一只微型冲锋枪正对着杨晨光的位置猛烈地开着火，持枪人正是大家都以为他昏迷的王通。

只见王通紧紧咬着牙，完全不顾胸口处流下的鲜血，疯了一样端着枪冲着杨晨光就是一通猛扫。

再看杨晨光，已经不像他这个年龄所应该具有的灵活度了，冲着王通开完枪后就直接卧倒，王通的子弹都打到了他身后的窗户上，窗帘瞬间就被穿了无数个黑洞，而窗帘后面的玻璃应声而碎。

由于杨晨光卧倒的位置有床挡着，王通的子弹根本没有射到他。

花茶把枪口掉转过去，对着王通开了一枪，但王通早有准备，一下子闪到了门框边上，躲了过去，手铐已经被他枪开一边，挂在一只手上，随着身子的闪动折射出耀眼的光。

一场枪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紧急时刻，没人去理会杨晨光了，花茶快速将枪里的一梭子弹全都射了出去，打得王通藏身的位置顿时碎屑乱飞，墙体和木质门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虽然见不到王通的人，但是这样的火力压制可以给被逼在墙角不敢动弹的上官博挤出一些时间。

上官博借着花茶的火力掩护，翻身到门边，用脚一踹，房间门“咚”地一声关闭了，然后再一翻身，就转移到了花茶身边。

“你去杨副市长那边，这里交给我！”花茶边吼着，边抽出弹夹，更换备用弹夹。

没有语言回答，上官博已经默契地窝着腰向杨晨光趴着的位置前进，可刚走几步，那扇被关闭的大门就被门外的子弹给射穿了，王通隔着门射击，但子弹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奔着上官博而去，亏了上官博动作敏捷，迅速几个前滚翻躲了过去，但离杨晨光却更远了。

花茶暗暗咬牙，对着门回射了过去，微冲的子弹就在耳边呼啸而过，但幸运的是，花茶一直没有中弹，而有门隔着，花茶的五四更不可能打中有地方藏身的王通，只不过给他一个火力威慑而已。

上官博抓起一把椅子就扔向了被打得破烂不堪的大门，实木的大门早已千疮百孔，再经椅子的冲击，顿时从中裂开。

门裂开的一刹那，露出了王通的半个身形，而花茶抓住机会就是几枪开了过去，打得王通赶紧回撤。

上官博又摸起一个塑料的垃圾桶扔了过去，眼看着垃圾筒就要飞到门口了，却被突然出现的王通开枪击中，垃圾筒马上变成了碎渣子，里面的废纸被子弹撕碎成了漫天的雪花。

现场一下子变得极度混乱，双方都无法清楚看到对方的行动，虽然纸片飘落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但这十几秒，双方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却都安静下来。

“嗵”

从碎玻璃处传来一声闷响，花茶和上官博同时看去，发现杨晨光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从窗户处吹进的凉风已经将碎成布条的窗帘吹起。

杨晨光跳楼逃了。

两人脑海中同时蹦出了这个想法。

“我去追！”上官博说了一声转身向窗户跑去。

“哒哒哒”一排子弹打过，正打到窗户前的**，把一条天蓝色的被子给打得跳起舞来，碎布片在子弹的冲击上飞上了天，形成了一片雪花乱舞的场面，而上官博也为了躲避子弹而扑到了床后面。

花茶看到上官博受到袭击，顿时急了眼，对准王通前面厚厚的墙体连续开枪，每一枪都打中同一个地方，终于，一梭子弹将要射完时，墙体打穿了，最后两发子弹从穿透的孔中射去。

“唔……”一声闷哼，王通那边的枪声停住了，半晌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