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没好气地瞪了烈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怨气却显尔易见。

烈霆也感觉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坐到了雷鬼旁边,雷鬼立即递上一碗酒,自顾自地碰了一下就倒进了嘴里。

“乌兰是谁?”雷鬼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烈霆正在气头上,也没好气地回道:“我的一个手下败将!”

“哦?”雷鬼眯缝着眼睛,眼珠转向了烈霆那边。

烈霆抬头看看浓得如同浓烟的雾气,长叹了口气,把他跟乌兰的故事又叙述出来。

那年凌天上山,是杨晨光带他上来的,上峰以后杨晨光告诉我,说在山下碰到了一伙土匪,抢劫了凌天的父母,还想杀他,却被杨晨光救了,逃到峰上以后遇到了我,所以我就收留他们在峰顶,并且收当时的年书泽为徒,传授他武艺。

后来,杨晨光走了,我也没细问那伙土匪怎么样了,可后来有一天,大约是凌天上峰的两年以后,一个中年汉子从峰前的陡壁爬了上来,一上来就要抓凌天,正被我看到,于是,我们两人就打了起来。

可走了几十个回合,我们两人谁也不能伤到谁,由于我自己长年在峰上,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一进兴奋,就下了重手,逼得那人出了刀。

那把刀我从来没见过,全身赤红,如同上了锈一样,可又锋利无比,碗口粗的树干,毫不费力就横劈开来,就算是石头,一刀切下去,也没入刀柄,而且刀刃不伤分毫,我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高来高去,飘忽不定避开刀的锋芒,可还是因为眼神不好,几次都险些被刀劈到。

使刀之人看出我眼神不好,但他并没有趁机占便宜,而是将刀往地上一掷,刀就插入地中直没刀柄,摆出了蝎尾脚的姿势就冲了上来。

我们两人拼斗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都有些力竭了,可谁也不愿意认输,其实我们二人的功夫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属于阴柔居多的功夫,他的蝎尾脚再加上贴身短打,正是至刚至阳的武功的克星,而我的修炼的功夫,则是轻功为主,暗器为辅,与他的蝎尾脚基理相通,一时间虽然打得难解难分,可我们自己都知道,这样再打下去,除非其中一个主动退出,否则,只能两败俱伤才能结束。

我无牵无挂,烂命一条,就算赔上这条命也无所谓,可那个自称乌兰的中年人却处处谨慎起来,当时我还笑他怕死,可后来才明白,他是个杀手,杀手一般是不会跟人家搏命的,除非到万不得已,无法脱身的时候才会拼命。

我当时就问他,你为什么要来抓凌天,乌兰告诉我说,有人花钱买这孩子的命,我问他是谁,他却冷冷一笑,死活不肯开口,于是我跟他打赌,如果我赌输了,那孩子让他带走,如果我打赢了,那他永远不许上冲宵峰,而且,也不许别人再动这孩子的主意。

“你们赌的是什么?”雷鬼饶有兴趣地看着烈霆,烈霆讲得太投入,甚至连碗中的酒都来不及喝了,也许在峰上多年,没个人陪他说说话,就算凌天在,那个闷葫芦也恭敬地很,今天一下子峰上这么热闹,烈霆感觉有些高兴罢了。

烈霆嘿嘿一笑道:“我们两个都没什么力气了,我上来要跟乌兰赌酒,可他不干,虽然不赌,但他还是端起一大坛子喝了半坛子,我看出来了,就算真的跟他赌酒,他都未必输,也许是因为杀手的职业原因,他不允许自己醉罢了,于是我就跟他赌扔石头,看谁扔得准,可他又不干,他说在这冲宵峰上扔石头,稍一用力就扔出几百米开外,谁能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再说了,两人扔出的石头,怎么看谁扔得远?”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于是让他出主意,乌兰,看了圈峰顶四周,忽然目光定在了那把被他插入地面的刀柄上,我这时才注意到,那把刀被他用力一插,正插在一块嵌入地面的青石上,力道之大可见乌兰的功夫之深,于是,他跟我赌谁能一把将这刀给提出来,我当时就笑了,同意他的提议,并且跟他说,谁能把刀提出来,这刀就归谁。”

“乌兰也欣然同意,他大该是想,自己插入石头中的,自己提出来的可能性应该更大,而他也看出我力气已经不足了,于是,他上前一步,抓住刀柄,可使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刀给拔出来,反而累了一身的汗,我看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乌兰从我的笑声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质问我是不是酒里下了药,我如实告诉他酒里有罂栗,乌兰大怒,听罢就要上来掐死我,我也不反抗,照样端起酒来大口灌着,对他要解药的请求置之不理,忽然,他也笑了,指着我说,你也喝了酒,你也拔不出刀,只要我不吃解药,就绝没有拔出刀的可能,而我吃解药就算输了,”

“我对他的话根本不在意,继续喝着酒,走上前去,用两根手指捏住刀柄,乌兰惊得一头是汗,我冲他挤了挤眼睛,直接放弃了拔刀,并且承认我也拔不出来,乌兰得意地大笑起来,不过我的一句话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我说,峰上还有一个人,既然是打赌,也别缺了他,乌兰当然知道我所说的是凌天,他有些不相信,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拔出刀来。”

“还不等我说话,凌天已经脱下上衣,径直向刀柄走了过去,但却不拔刀,而是看向乌兰道,我拔刀可以,你得告诉我是谁来杀我的,乌兰满口答应了,只见凌天扎了个稳当的马步,两臂用力地甩了几下,伸手握住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一声,刀纹丝未动,乌兰嘲笑起来,可后来的事情就让乌兰像吃了个苍蝇一样再也笑不出来了,凌天向酒桌这边走了过来,先是向我拱了下手以未恭敬,然后,端起我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乌兰看得稀奇,心说这酒里有罂粟为什么凌天还要大口喝呢?很快他就明白了,我配的罂粟酒,喝得多了就会使人浑身无力,甚至能昏迷,可要是少喝一点,却会调动人身体的潜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凌天在山上多年,这些事情我不瞒他,所以,他一看自己拔不出刀,就喝了口酒,等到面色微红的时候,凌天这才重新走回刀边,憋着一口气,用全力将刀硬生生给拔了出来,直到这时我才看到那刀上全是花纹……”

“赤虎?”上官博冷不丁问道。

“对,那刀就是叫赤虎,你是怎么知道的?”烈霆疑惑地问道。

“我见过那刀,而且还跟凌天交过手!”上官博一脸笑意地说。

“哦?你跟凌天交手的时候逼他亮出了赤虎刀?”烈霆兴奋地瞪了瞪眼睛说。

上官博简要地把那晚跟凌天交手的过程说了一遍,只听得烈霆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哈哈,你小子当时根本打不过他,凌天他只是没想杀你,要不然,亮出赤虎就得见血,你小子真命大,不过也未必,毕竟你的帮手太多了!”

花茶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上官博:“什么帮手,你哪来的帮手?”

上官博冲着雷鬼努了努嘴,花茶明白了,上官博的帮手就是谍特科的人。

“烈霆道长,实不相瞒,凌天他跟一起自杀案有关,我们需要得到他的口供来破案,这案子也牵涉到杨晨光!”花茶又沉不住气了,不顾上官博一再暗示反对的情况下硬是说了出来。

烈霆微微一笑:“听我说完故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