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袁树勋动了官威,命令王浩元一定要找到张一凡否则定绕不恕,王浩元则是哭丧着脸一步一叹气的走出了总督府。

王浩元走后的不足一刻钟,蔡云达很快就出现在袁树勋的书房了。袁树勋自然是要将从王浩元那里得来的信息和蔡云达核对一番了,虽然说自己之前已经从蔡云达口中得知张一凡招募乡勇还按照士兵一样训练。然而蔡云达又怎么会知道张一凡手下的那些兵器铠甲是向张毅借的呢,张毅从库房中找出些兵器铠甲借给张一凡本来就只有张毅王浩元以及张一凡的人知道,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的。

袁树勋得知蔡云达并不知道,料想是蔡云达想错的了,张一凡不过就是招募了两三千乡勇而已,到时叫他解散不就是了。然而这个时候袁树勋心中还是像有一根刺一样,不拔不快,那就是张一凡那明显就是畏罪潜逃的行为怎么解释,王浩元说的有一定道理,然而却不够充分,还是不能免去心中最后的一丝怀疑。只要这一丝怀疑还没有去除,他袁树勋就还不能将完全认定张一凡不谋反。

蔡云达从总督府中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已经有人在跟踪他了,但是跟踪他的那些人并没有动手,只是跟踪而已,张一凡不想这个时候打草惊蛇,这个时候如果蔡云达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自己这么做岂不是画蛇添足了吗?不仅不捉拿他,还要保护他,账在后面慢慢的算才是。

是夜,张一凡带着自己的人马悄无声息的找到了正准备休息的王浩元,从王浩元的口中的得知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预计来行事的,这是张一凡张一凡拍拍王浩元的肩膀,勉励一番,言道日后少不了他王浩元的好处的。

王浩元看着张一凡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入驿馆,进入自己的书房,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离去,心中对张一凡的恐惧已经是麻木了,早已是习以为常,打定主意要好好的跟真张一凡混,混个光宗耀祖。

翌日,王浩元依计来到了总督府,袁树勋见到王浩元,还以为王浩元已经找到了张一凡,殷切的看着王浩元问道有没有找到张一凡。王浩元故意惶恐不安的支吾半天,才说道自己无能没有找到张一凡请总督大人恕罪之类的废话。

袁树勋见到王浩元那副样子就知道了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呵斥王浩元无能,办事不利,眼中失望之极。

这时王浩元这才依照张一凡的计策,支支吾吾的说道与其让自己等人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张一凡还不如让张一凡自己主动来找自己等人,不过需要总督大人帮忙什么的。

袁树勋这个时候哪里能容忍王浩元这么支支吾吾的,呵斥王浩元有话快说。王浩元才麻利的说道,或许如果贴出告示说是朝廷因为张一凡创办实业达到多少规模要奖赏张一凡,让张一凡前来领赏。王浩元故作惶恐的说,这个办法或许可以让张一凡自己前来总督府也说不定的。

袁树勋这个时候也是暗骂自己急糊涂了,自己早先就说过如果张一凡创办实业属实的话,朝廷就要奖赏他的,这会怎么会忘记了呢。自己第一回让人去叫张一凡来的时候便用的就是奖赏的理由,或许这个时候张一凡已经在自己的手上了,不过袁树勋转念一想,自己果真那样做的话,便就有失君子风范,有失一个男子汉的气概,自己不屑为之。(当时清朝是有个那么一个政策的,就是如果创办实业达到多少规模,可以获得一定品级的虚衔)

袁树勋果真是贴出了官文,说是要张一凡前往总督府核实创办实业规模之事,以便为张一凡申请奖赏。广州城中本来关于张一凡的事情还在热议中,这个时候总督府却贴出这样的官文,将张一凡的名声推向了更高的高度。

这个时候张一凡的名声已经和之前的有了质的变化,张一凡之前的名声明显是没有官方认可的那一种,现在的名声却是官方给予的,完全就是两码事的。

广州城中很少部分撕毁和张一凡交易凭据的人,多是心中懊悔万分,悔不该如此冲动。而那些本来多少还持观望态度人,却是希望张一凡赶快现身,好将自己的地卖给张一凡获得一分职业或者股份什么的。更多的人,只是将张一凡的事情当做一种谈资,而这种谈资会慢慢的传到广东的其他地方,很多人将会知道张一凡这个人。

而张一凡呢,此时看着两广总督贴出的告示,心中不免得意,一切都还是按照自己的预期来进行的,心中难免生出一种众生棋子,我为棋手的满足骄傲,但是如果说张一凡会因此的得意忘形那就错的了。这一份告示在张一凡看来不仅是将自己的名声推向了一个高度,同时也是也是自己的一张保命符,有了这么一张奖赏的告示,那就肯定不会出现当场格杀自己的事情,如果出现那样的事情,那么总督府以及袁树勋的名声将是臭不可闻的。

甚至袁树勋都不会逮捕自己的,如果逮捕自己了,外人也肯定会认为袁树勋阴险狡诈,言而无信等等不良形象。如果真的要杀自己,肯定要铁证如山的,还要公开处斩,那时还不自己的人救不了自己嘛,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不过即使做了这样最坏的打算,张一凡进入总督府还是要在布置一番,双保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进入总督府前,张一凡就已经命令自己的士兵前去暗中控制了王浩元以及蔡云达,同时还叫三个警卫潜入总督府中,另外的警卫以及大部分的士兵则在总督府外监视着,见机行事。张一凡已经交代那些士兵,只要听到自己的信号,就开始攻击总督府,还是怕万一啊。

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做好了万全之策,张一凡这才大张旗鼓的孤身进入总督府,手无寸铁的进入总督府,进入那个认定他谋反还要逮捕他的总督府。他今日进入总督府中,几乎闹得人尽皆知,张一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的话,不管怎样袁树勋考虑他自己的名声一定不会随意动自己的。

“草民见过总督大人。腿骨不适,不能向总督大人行礼,还望总督大人恕罪”张一凡朝着两广总督鞠躬,算作是行过礼了,可是这个时候民见官是要下跪的,张一凡没有下跪无疑是大逆不道的。

袁树勋眉头紧锁,很是不高兴,心想刁民。这个张一凡哪里有什么病啊,非命就是刁民一个。

张一凡此行是不打算行跪拜礼的,铁定不行跪拜礼的,如果要自己行跪拜礼还不如自己现在就造--反了呢。不过不跪归不跪,张一凡却是没有想现在就将事情闹僵了,毕竟他这次来为了维持和平的局面,他并没有准备想要现在就谋反,所以总是要留给袁树勋一个台阶下的,避免袁树勋当场发飙。

“跪下”旁边的一个官差见到袁树勋的脸色不好看,赶紧呵斥张一凡。

但是这点呵斥怎么会让张一凡惧怕呢,只能让张一凡反感,张一凡瞪了那个官差一眼才神色自若的说道:“总督大人,草民确实有恙。”张一凡贱贱的笑着,大有你能奈我何也的味道。其实张一凡本来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说道,自己不是满清人士,而是英属马来西亚的人,不归满清管。可是他心想,自己一个堂堂中国人,何须那么没有骨气借用外国人的旗号,直接挑明讲自己不跪就是不跪,更显男儿气概。

袁树勋顿时气结,本想一怒之下就把张一凡拉出去打五十大板再说,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下去。袁树勋心想这个张一凡有这么大的家业,在南洋也一定有一定的势力,自己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事情大动干戈。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贴出告示说是要奖赏张一凡,这个时候张一凡如果在自己的府邸出事,那么自己将名义扫地,受人耻笑。张一凡如果真的有什么罪过的话,在别人看来也是自己强加给张一凡莫须有的罪名,想到这一点的袁树勋不禁看了张一凡一眼,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而这些正是张一凡的心思,他的这个灵感正是来自我开国皇帝深入蒋公地区的事情,同一个道理。只要自己不是做得很过分,袁树勋哪怕是真的要对付自己,也要等到自己出了总督府,毕竟这个时候外面广州城中可是有很多眼睛盯着呢。

张一凡在总督府时,外面却有不少人是忧心忡忡。林成庚最是担心了,虽然说张一凡进去之前,信誓旦旦信心十足的对自己说没有任何问题,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策行事,可是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林成庚能不担心吗,替自己的女儿担心,为自己的女儿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