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小羽的坚持,白连修只好带着他一起进宫去见端木颢然。

下了马车后,安心站在小羽身后,白连修则站在小羽身旁。

小羽抬起头,遥望着眼前这座宏伟的皇宫,明黄色的琉璃瓦,八角飞檐,廊柱上雕刻着的九天飞龙栩栩如生。这一番景象看在他眼中,内心不由一阵唏嘘。也许,此番之行会带给他不同的好处。

“少爷,进去吧!”安心出声打断了陷入沉思的小羽。

白连修低头与小羽四目交接,他能明白小羽此时此刻内心的波动。他不过是小小年纪的孩童,来到南郡国只为了家族生意的生死存亡,对他的三弟还怀有别样之情。要是他能在今天说服端木颢然让他调兵遣将前往琉毓国协助白连明一臂之力,那么事情自然好办多了。

小羽回过身凝视了一下安心,“安心,无论我等下要做什么,你都不得干涉。我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只要安静地站在原地就好,切忌。”他似是下了一个决心。

“进去吧!”白连修向小羽伸出手掌,示意他握住他的手,一起前往。

他毫不犹豫握住了白连修的大掌,“陈修,今日我们来皇宫,绝对不可空手而归。”小羽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白连修没出声,不过是朝着他轻微的点点头。

两人在内监总管的带领下,来到了端木颢然的练武场。

他紧握着手中的宝剑,正挥洒着汗水在练武。

“皇上,白家大少爷求见,还有一位连老奴都未曾见过的小小孩童,年约不过十来岁左右。”内监总管的声音在端木颢然身后响起。

端木颢然并未回身,“请进来。”说罢,他有自顾自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

白连修带着小羽进去后,两人安静的站在原地。

正在练武的端木颢然多少能猜测到两人今日进宫来是为了何事?最近在白府内发生的事,无非是白连明的远行。看来,小羽今天是有备而来。

“皇上……可否同我谈一桩生意。这桩生意只赚不赔。”小羽冷静地开口,他不顾白连修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人真是的,只会一味守着陈旧的规矩,一点都不懂随机应变。

听得小羽的声音,端木颢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面朝着他和白连修而立。“那么,你告诉朕如何只赚不赔呢?这天下间的买卖,朕可还真没听说只进不出的生意。”

小羽对白连修使了个眼色,要他带着安心先出去等。

白连修后退几步,“安心,我们先出去等。”

安心不解的看着小羽的背影,想到刚才进宫时小羽吩咐他的话。不敢存不敬之心,跟着白连修的脚步走了出去,端木颢然怕他们等的过程过于枯燥,命令内监总管带他们前往御花园,享受一下花园美景和精美糕点。

待他们出去后,端木颢然和小羽一同走出了练武房外,站在廊檐下并排站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看上去非常逗趣,端木颢然手拿巾布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想说什么就趁着现在说,朕很想听听这天下间不赚钱不赔本的生意到底是如何的,你小小年纪对做生意心思了得,实在不容人小觑。”他想听小羽对做生意到底有何高见?

小羽上前一步,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面朝端木颢然。“皇上有所不知,白连明前往琉毓国为的是什么?为的是琉毓国的国,那么琉毓国兴旺皇上又能带来什么好处?这其中的理由就无需我来说明了吧?皇上就没想过千叶国是如何看待此番的战火,叶帝是没争天下之心。不代表他的子嗣辈没逞凶斗狠之勇,姑且不说纳兰昭,纳兰桑岂可排除。他好歹是太子,未来千叶国的一国储君。“

端木颢然不出声,手中擦拭汗水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歇。他扬起眉,低头对视了小羽一眼,意思要他继续往下说。小羽却含笑不语,这一次他倒是停了下来。

好话不说第二遍,再则,岂可将计谋倾囊而出,这样一来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白连明的生死与朕无关,你想救他也无需与朕谈三国之见的权益,依朕的能力,想要统一桑托不是什么难事。倒是救下白连明对于朕来说,需要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财力。”端木颢然可不想与小羽谈什么生意,前提居然还是救白连明。

小羽似乎料到端木颢然出此一招,“完全不必要?那么南皇是对千叶国信心十足了,真要信心十足那为何南皇会迟迟不娶纳兰芹呢?莫非,我说的不是南皇当初所想的吗?”

就不相信你没有一个弱点,端木颢然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是没有三两三,岂会上南郡国来见你,更不会贸然跟随白连修进宫前来与你谈一桩冒险的生意。

顿时,端木颢然没了声音,小羽的观察洞悉力就连他都自叹弗如,眼前的孩子当真只是十几岁吗?为何,他有着常人不可预料的心性,就连想事情的头脑都是一等一的厉害。

“你当真决定要这么做,难道你不怕尸骨无存,要朕派兵前往琉毓国,你可想而知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端木颢然俯身向前倾,靠近了小羽一些距离。

怕,怕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怕我就不会来找白连明谈生意了;怕,怕就不会踏上前往南郡过之路。怕我就不会跟着白连修进宫来找你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保家卫国本就是身为男子汉该做的事。你认为呢?”小羽倍感骄傲的仰起头,眼底含笑迎上端木颢然探究的目光。

端木颢然突然明白了小羽的心,这孩子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胸怀大志,最令他佩服不已的是小羽表露出来的过人胆识。一般普通孩童莫说是进宫,就连叫他们开口大声的站在他面前说句重话都会吓个半死。然而,小羽却不是。

小羽静等着端木颢然的答复,见他久久尚未出生,他也不再开口。

人事他尽力而为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罢了。白连明的命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一切全凭老天来断定。

“你回去静候本皇的消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帮不帮还不一定全凭本皇心情而定,你最好别高兴太早。该说的,朕都说了。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妨与白连修一同留下来用过午膳再走也不迟。”他盛情邀请眼前的小羽留下来共进午膳。

他点点头,眉眼一低,态度谦逊。“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却之不恭。”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了练武场。站在不远处的纳兰芹双眼通红的望着与小羽一同前来的端木颢然,她用哀怨的眼神凝视着眼前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你骗我,端木颢然你这个大骗子。枉费本公主还以为全天下你是唯一一个对我最好的人,要不是这小鬼点醒我,我还傻兮兮的沉醉在你布下的**计之中。是不是等我生下孩子后,你就要纳别的女人为妃啊?就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没良心专门以玩弄我们女人为乐。”纳兰芹哭着喊了出来,她错把小羽对端木颢然刚才的讽刺之言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端木颢然一听纳兰芹又对自己发难,他额头的青筋在突突跳动着。可想而知,后果将会有多么的可怕。

他快步走上前,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抱住了纳兰芹,让她咬自己,捶自己,拍打自己。总之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能动了胎气。

“够了,你就不能听朕说一句吗?动不动就给人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你这习性居然还没改变。”端木颢然实在逼于无奈,只好大声喝止了纳兰芹的正在暴动的小脾气。

一听端木颢然大声吵她吼,纳兰芹更是生着闷气,转过头,笨重的身子依然被端木颢然抱着。

见她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再加上端木颢然向自己瞪来的“恶毒”眼神,小羽双肩一耸,脸上是悠哉悠哉的神色,仿若在威胁端木颢然,他不低头,那么纳兰芹的醋海就会将他这座宏伟的皇位给淹没。

“纳兰公主切勿动了胎气,南皇根本没有二心。再说童言无忌,我一介小小孩童说的话又岂可当真呢?再加上,南皇想存有二心,依你纳兰公主只怕想拦也拦不住。这天下间对南皇心存爱慕之情,倾慕之意的又何尝只有你一个呢?那简直有如过江之鲫,九牛一毛。若南皇有幸娶了谁,或是要纳谁为妃,根本不会挑选你。不是吗?试问,你知书达理,倾国倾城,亦或蕙质兰心?南皇既然有幸让你存在南郡,皇宫之中。便已是认可了你,也算是昭告了南郡子民。如此厚爱,纳兰公主竟然不知,南皇我想午膳就免了,我刚才说的事还是尽快给我答复为好。告辞……”小羽慢悠悠将话说完,不等端木颢然与纳兰芹反应过来,他的人走出了练武场,徒留下他们俩互相干瞪眼。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小羽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