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桑纯在端木颢然的陪同下前往绝杀的府邸,目前兄妹俩以君臣相称,端木颢然为了保护好窦桑纯,唯有让她女扮男装。

“皇,绝杀府邸的炮竹声震耳欲聋,这喜庆连天,想必一对佳人可谓是天作之合。”窦桑纯跨着大大的步子,努力跟上端木颢然的脚步。

端木颢然笑着抬头,望着府邸四处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他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可成亲的仪式并未举行。这绝杀的动作可谓是快速,不只是孩子有了,连老婆都娶到手了。

“本皇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从小玩到大的臣子居然比本皇先一步成亲,如今连孩子都有了。”端木颢然一边朝府邸里面走去,一边和窦桑纯抱怨绝杀的动作快速。

窦桑纯不过是淡淡一笑,内心的伤痛唯有自己最清楚。她失去了轩辕翎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而轩辕烈又娶了雪姬为妻。一切正如端木颢然说的那样,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刺激和意外。

所有的事,没有规定和预知,往往是防不胜防。

绝杀穿着一身大红喜袍走到了府邸大门外,见到端木颢然正要施礼,被端木颢然制止。

“今天你是新郎官,这些虚伪,做作的君臣之礼就免了。”端木颢然笑着说,和窦桑纯并排走进了府邸内。

瞧着兄妹俩一起进去,绝杀感叹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眼,窦桑纯已经是南郡国的公主了。端木颢然曾经以为无法现实的夙愿,在一夜之间突然实现了。

窦桑纯和端木颢然交代了几句,带着他为自己安排的侍卫前往碧桐的闺房前去。

主仆俩很久没有好好聊些女儿见的私房话了,闺房私话本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然而,她现在要送走的却是伺候自己已久的贴身丫鬟。又怎能不忧伤?

“碧桐……”窦桑纯推开闺房大门,留侍卫在外把守,自己进了房间。

碧桐端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染着醉人的胭脂,朱唇嫣红如霞,头上戴着凤冠。一身喜服衬出她那玲珑有致的好身段。

窦桑纯远远地望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碧桐,眼眶微微转红。“很美,绝杀能娶到你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端坐在椅子上的碧桐瞧见女扮男装的窦桑纯出现在她面前,心中甚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国公主,琉毓国一国之母。如今,却落得如斯田地,风光不在。

“小姐……你来了。”碧桐微微启口,轻声唤着眼前的窦桑纯。

也许,出阁的心情略微有些紧张,毕竟嫁人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大事。

窦桑纯微微上前几步,蹲下身握住了碧桐的双手。“傻丫头,别哭。好好的妆容都快哭花了。今天是你出嫁的好日子,小姐我祝福你。你要和绝杀白首偕老。”

碧桐来不及出声,一把扑进了窦桑纯的怀中。

她知道碧桐一直跟随着自己,好不容易她回到了南郡国,故而就算再苦再难都不愿意拆散绝杀和碧桐,他们的感情来之不易。从小就相识,最后又被迫分离。

如今,碧桐喜得良缘,窦桑纯定会祝福她。

“碧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过几天就要离开南郡国了,前往边疆。”一想到去边疆有可能还会碰上轩辕烈,她心里有些怪怪的。

碧桐抬起头,凝视着窦桑纯的眼。“小姐,你要小心为上,雪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再者,皇上好不容易回去琉毓国,相信皇上要小姐离开为的是小姐的安全着想。”

其实不必经过外人来解释,窦桑纯也知道轩辕烈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安慰自己名利与地位不是很重要,关键是有人明白她,有一颗始终爱着她的心就好。

不求长相厮守,起码曾经拥有。

轩辕烈对她做了什么,窦桑纯心中自有分数,只是她还做不到马上原谅他,毕竟娶了雪姬的决定不该他自作主张。如果一开始就和她商量了,兴许事情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她为了他守着琉毓国,为了等待他们的孩子回来。

可最终呢?他安然无恙的回到琉毓国之后,回报她的又是什么呢?死了儿子,还贬了她的皇后之位,甚至不惜将她打入冷宫。

这种种的错,不该如此发生,她又凭什么要一一去接受。从前是,现在还是。难道,她窦桑纯活该要被轩辕烈欺负吗?

“小姐,你哭了。”碧桐轻声唤了句窦桑纯,她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离开琉毓国这么久了,她也会偶尔想起那个他,那个深深伤害了自己的那个他。不知道,他在琉毓国过得如何了?

窦桑纯嫣然一笑,“是啊,你可知道有时候流泪了不代表内心有忧伤。我不过是有些触景伤情,想到了过往的种种,不碍事的。”她淡然的说,不想让碧桐担心自己。

就在她们还想说什么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房门被推开后,喜娘们鱼贯而入。窦桑纯对碧桐使了个颜色,随之便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不知情的人以为是碧桐的情郎,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走为上策。

看着离开的窦桑纯,碧桐的心头也涌上了感触。

她们一路从琉毓国逃亡来到南郡国,在南郡国白手起家。开了四大商号,在那端最难熬的日子里,主仆俩相依为命,不分彼此。虽说是异姓姐妹,感情却比嫡亲的亲姐妹要来的好。

窦桑纯伫立在回廊下,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她也不去管她们的存在。眺望着远处的天际,黯然出神。

想到了死去的轩辕翎,想到了穿越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想到她身中剧毒时轩辕烈为她所付出的种种代价。

翎儿,你是否投胎了呢?如果可以的话,你来当你舅舅的孩子好不好?

她痛苦的闭上双目,心中对儿子的思念与日俱增。

“怎么了?”端木颢然不知何时来到,站在窦桑纯身后与语出关心的问着。

窦桑纯没有转身,不过是轻微摇摇头。“没事,心有点不舒畅而已。”

但愿,一切将要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