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下,相府内一片安详,安静地令人会不自觉的产生是否到了一处庄严的圣地一般。

突然,府邸外的一顶华丽轿子落地。轿子的幕帘被掀开,从轿子内走出一位翩翩少年。

轩辕翎一身便装,带着贴身伺候的太监——小安子前往相府。

“皇……”小安子差点露馅,慌忙住口。“少爷,您请。”

他的眼神这才缓和了些许,这狗奴才真是莽撞的可以。千交代万交代不得喊在外喊他皇上,也不怕就此惹来祸端。

小安子跟随在轩辕翎身后,相府大门外窦子唯早已在此。“少爷,请……”

碍于不能暴露轩辕翎的身份,窦子唯也只好勉为其难喊他一声“少爷”。

他眼里蕴含着笑意,对窦子唯和颜悦色的笑笑。两人一同朝着大宅内走去,一路上不见一个仆人。这也是窦子唯事先的安排,他和轩辕翎约好了,窦子唯又不想轩辕翎的安全出一丝丝的纰漏,事先遣退了相府内的下人。

窦子唯把轩辕翎带到了一处庄园内,那正是窦桑纯未出阁前所居住的闺房。

“小安子,下去候着,没朕的命令不得进来。”轩辕翎小手一摆,要小安子侯在房外。

他牵过窦子唯的大掌,走进了属于窦桑纯的闺房。

两人进去后,窦子唯点亮了烛火。

不等轩辕翎出声,窦子唯高举着烛台把他带到了屏风后,那里设有一个柜子。窦子唯打开柜子的门,按下按钮,柜子缓缓移动,里面是一个通道。

轩辕翎抓着窦子唯的衣摆,不敢相信眼睛所见到的景象。窦子唯握住了轩辕翎的小手,带着他走进了通道里面。

越往里面走去,兵器的打斗声越是清晰。轩辕翎眉头隆起,想不到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而且这是母后未出阁时的闺房,理应密室不应设在这里才对。

像是看穿了轩辕翎的心思般,窦子唯弯下腰将他抱起。“别担心,皇上等着老臣慢慢讲给您听。”

一句皇上让轩辕翎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如果外公如此见外的话,那翎儿以后就不来了。”

外孙的话惹得窦子唯一阵大笑,也对,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

“君臣之礼人之常情,若是被谁抓到痛脚,定会连累你我。快,我们快些走。”窦子唯抱着轩辕翎快步朝光源透来的方向奔跑而去。

等轩辕翎到达后,难以置信眼前所见到的场面。到处都是兵器,而且到处都是人。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个地方,为什么他从未听过呢?母后没对他说起过,就连父皇更是。

窦子唯抱着轩辕翎走到空旷的大殿上,窦子唯放下轩辕翎,用肯定的眼神要他坐到身后那个设有台阶的位置上。那虽没有龙椅来的至高无上,九五之尊。可,想来也知道,这应该是代表着最高的荣耀,象征。

“外公……”轩辕翎不安的低声喊了窦子唯一声,想要窦子唯改变主意。

谁知,他头也不回往大殿上走去,此时大殿上集合了诸多的侍卫。不,应该说他们根本不是侍卫,而是轻骑卫队。

轩辕翎逼于无奈只好走向高座,他轻轻地落座,刚坐下,大殿下发出如云般的呐喊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一干轻骑卫队发出洪亮的高喊声,声音震耳欲聋。

他不解,眼神里布满了不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窦子唯迈上台阶,走到了轩辕翎的身边站定。“这便是你父皇所创的轻骑卫队,今天我要将这一支兵队交给皇上。这支轻骑卫队从不轻易出马,更不会显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些全部都是忠良之后,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热血儿郎。”

此时卫队中走出一位男子,他摘下戴在脸上的面罩。等轩辕翎看清楚时,才发现此人正是被皇太后封为他贴身侍卫的——杨将军,杨天是也。

“皇上,这是先帝留下来的轻骑卫队,这是兵符。拥有此物,便能号令整个轻骑卫队。”扬天缓步上前,将玉扳指呈到了轩辕翎面前。

原来,这竟是兵符。扬天没在登记那天交给自己,也许为的就是防备着乱真贼子的谋反之心吧?

轩辕翎接过玉扳指,他终于心安了不少。纵使轩辕卿再猖獗,他也有了可以对抗的能力。如此一来,他才能同轩辕卿好好玩一场。

他起身,留下了窦子唯和杨天,其余部下全部遣散。

三人站在大殿内,轩辕翎端详着手中的玉扳指,此物也许是轩辕烈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了。甚是可惜,到头来得到的却是兵符。他怎么也没想过仅仅六岁就要面对如此重任,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窦子唯一脸严肃的面朝着轩辕翎,双拳做辑跪在了他面前。“先帝惨遭不测很有可能是有人暗中动的手脚,六年前皇宫也发生了一场令人不齿的丑闻。那时候皇上还未出生,此事事关王爷。前段时日皇上引用的药膳内的确含有毒素,万幸皇上有放人之心。这种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人痴呆,慢慢地病入膏肓只怕连大罗神仙都束手无策。”

轩辕翎始终没出声,窦子唯所言不假,轩辕卿的确是有残害之心。他一早就预料到了,六年后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机回来。相信,母后身中剧毒想必和他难逃干系。

“外公,你还记得吗?母后中毒的事,正巧是导致父皇出事的前因。若非中毒的缘由,父皇根本不会命丧南山。而此毒名义上是南郡国才有,以朕之见,是有人想挑拨南郡国和琉毓国只见的邦交。”轩辕翎细细分析着,小身板挺的笔直。

他相信,此事背后必定有一场连天阴谋,至于到底是为什么,相信除了夺皇位之外,应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原因。

未曾出声的杨天想到什么,“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身边有轻骑卫队内四名高手保护着,皇上尽了放宽心。”

原来杨天派人去保护母后,轩辕翎朝杨天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如此一来,他就算离她很远的距离,也无需时时刻刻挂心了。

他坐在龙椅上,好比是把性命放在阎罗王手中,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每一天醒来,生与死就像是他走的路,前后左右都是敌人,他们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下肚。能支撑下去,完全是心怀有窦桑纯的思念,怀着窦桑纯的爱而坚强的面对着。

“朕常常在想,若是能把皇位交出来,是否意味着起码可以保住一条性命。”轩辕翎的话惊得窦子唯和杨天捏了一把冷汗。

好不容易他能坐上皇位,能号令满朝文武百官听命于他,万万不能把有这样的想法存在,否则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窦子唯露出心酸的眼神,“皇上此言差矣,琉毓国的江山万万不能落入乱臣贼子之手,若是到了那一天,黎民百姓必定是流离失所,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轩辕翎当然明白那样的结局是断然不能发生,这也就是他苦撑的原因之一。

“朕想做一件事,不知是否两位肯出谋划策?”轩辕翎头一抬,原本严肃的小脸此时充满了算计。

杨天抱拳做辑,“皇上请吩咐,臣定当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轩辕翎笑着了起来,看上去信心满满。“死倒不用,朕要你们派人来刺杀人。至于受伤的程度,你们控制便好。朕想是时候把身边的奸佞小人惩治一下了,杀鸡儆猴焉用牛刀,轩辕卿是时候尝尝教训了。”

窦子唯满是不赞同轩辕翎这个办法,他若是受到皮肉之伤,可比自己受伤更为严重。杨天也不赞同,办法是好,可要派人去刺杀他是大不敬。

“母后说过,成大业必定要有所牺牲。朕这么做一来为保护自己,二来乃是为朝廷清理轩辕卿的党羽。就算不能将其连根拔起,起码也能让他元气大伤。安分一阵子何尝不好呢?”轩辕翎见窦子唯和杨天不想让他冒险,他不得不解释一遍。

一想到轩辕卿在他的药膳中下毒,光是想来他就觉得心寒。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皇室。皇位真的有那么好吗?他未曾觉得好,若是能选择,他宁愿自己出生于平凡的普通人家。能无忧无忧的长大,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被人陷害,或是算计。

不说话的窦子唯略带难色的望着一脸坚定的外孙,他这么小,却要冒险去做刀剑无眼的事。过完年,他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童。一介孩童,竟能将自己逼到绝境。窦子唯看着轩辕翎说不出来的心疼,六年前他就应该和太后联手处置轩辕卿。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轩辕烈就是这个教训下活生生的例子,不得他不承认。

“杨将军听令,朕要你明天执行此时。到时候朕会陪同太后去听戏,杨将军且放心大胆去置办尚可。不要怀有妇人之仁,姑息养奸其日后必定猖獗。”轩辕翎沉声一喝,要杨天执行他的命令。

窦子唯不再出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轩辕翎。他好陌生,陌生到令窦子唯难以接受。这当真是六岁的孩子吗?他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是啊!谁都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他失去了女儿,失去了孙儿。心痛在窦子唯心底蔓延,他恨自己没有力量保护眼前的孙儿。

纯儿,爹无用,看着翎儿变得如此陌生,暴戾。爹的心生疼生疼,他的心里一定很孤单吧?爹不知能否有幸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我真不敢再做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