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家里见到白连纯醒来的名轩,最近频频留在自己房中,不肯迈出房间一步。他有一种对周围事物越来越感到陌生的迹象,就好像记忆在一点一滴的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不见,直至再也找不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几天以来,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对周遭的事物越来越模糊,甚至在慢慢地忘却。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在怎么样的一个环境之中。内心的慌乱又不能表露出来,他需要慢慢地将事情调查清楚。

“名轩,喝药了。”雪姬端着托盘走近了房中,唤了一声名轩。

他悠悠转身,望着桌上的汤药,心中略有所想。

“这药你先暂时搁着,我有点事要冷静下,你先出去可好?”他对雪姬说了一句,要她出去等着自己。

雪姬也没有想太多,以为名轩是心情不好,才要她出去的。

“好,那你记得要按时将这碗汤药服下,可能会有些困顿,不然你睡一下,等到用晚膳时我再来唤你。”雪姬说话时神情淡然,看不出一点点的不妥之处。

名轩点点头,目送着雪姬离去。

等雪姬离开之后,名轩端过汤药,他看了一眼小轩窗外的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汤药倒在了涓涓流淌的小溪流之中。

他把空碗搁置在桌上,不是怀疑雪姬的作为,而是他不想再喝这些黑漆漆的汤药。从来没人告诉他自己到底生了什么大病,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好像大家对他生病的事刻意隐瞒着,不让他知道真相,越是这么保密着,他就越是疑心重重。

看来,想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唯有拿到药方子了。

打定主意后,名轩按照雪姬的意思,上了床榻去休息。

和衣躺下,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缓和。他又想到了那一声声的纯儿,那一幕幕模糊不清的画面。到底是谁在他的耳边哭泣,又是谁对他说了那些令人伤心欲绝的话语。

名轩睡得极不安稳,开始做起噩梦来。

等待着名轩喝完药的雪姬,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她见到桌案上搁置着的空碗,心想他已经把药喝下去了,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安了。

拿起空碗放到了托盘上,她人走到了名轩的床榻前。望着眼前的俊容,心底有了自己的算计。

伸出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脸颊。这是她渴望不可及的幸福与期盼,也是她想得到手的男子。

名轩,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那么请你原谅我,因为我这么做皆是出自爱你。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与我双宿双栖。

想了许久之后,雪姬快速从名轩的床榻上起身,拿起桌上的托盘走出了名轩的房中。

待雪姬离去后,躺在床榻上的名轩马上睁开了双眼,他需要出府一趟。掀开锦被,他下了床榻开始着装。走前门会被他们发现踪影,看来只能走后门了。

乔装完毕满意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普通装束,看上去像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应该不至于引起他人的注意。

躲避过下人的耳目,他悄悄地走到了府邸的后院。心里的不安感觉又再扩散,这里究竟是何时来过的,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快速的走出了后门。

走了不到几步,终于来到了南郡国热闹,繁华的京城大街。站在大街上,他站在街角中央的位置,对于来往川流不息的行人,还有络绎不绝招徕生意的种种买卖,令他有些疑惑。他到底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如果是做生意的话,那理应对这种买卖的吆喝声不会感到厌烦或暴躁才对?为什么,他对眼前的那些商贩有着说不出来的烦躁与不安。

正巧,就在名轩向后退去的时不小心撞到了人,而此人不是别人是前不久去了名府的白连修。

“名公子,这么巧?”白连修望了一眼有些鬼鬼祟祟的名轩,这名公子真是有趣的装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名老爷的生意失败了呢?

瞧眼前这位富家公子哥穿着一身粗劣,下等布料做成的长衫。

被白连修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名轩道也不恼怒。“白兄,我有件事想请你相助,不知白兄愿意帮助否?”

一听名轩要自己帮忙,白连修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富家公子哥今个儿是怎么了?不论是言情还是装扮奇奇怪怪不说,好像在避着谁。

“那名兄想要我怎么帮你呢?”白连修对眼前这位名轩——名公子倒也说不上厌恶,如果真的需要他的帮助,听听他的说法也无妨。

一听白连修愿意帮助自己,名轩开心极了。“是这样,我总怀疑身边人对我的病情有所隐瞒,我想请教白兄,是够能借你的名义为我找以为大夫来。我想听听大夫怎么说,好得知我的病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是怀疑自己身边人对他的病情有所隐瞒,这个忙他要不要帮呢?万一是什么大病的话,名家人隐瞒着他肯定是有道理。那万一要不是的话,那么名轩就有权利知道自己病情的真正原因。

白连修想了想,愿意帮名轩这个忙。“我帮你这个忙,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虽然不是市侩奸商,但对于名家迟迟不肯表态的一条街商铺很是苦恼。如果,名轩能答应把商铺搬离的话,那么一切都好商量。何况,他白连修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

“那依白兄的意思是想要商铺对不对?”名轩隐约想起上期白连修来名府为的就是商铺的事。

一听商铺,白连修讽刺一笑。“不是要,而是要你们搬离。那商铺本就属于我们白家所拥有,如果名公子答应了在下,那么在下愿意全力帮助你这个大忙,如果名公子不答应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吧!”

他白连修向来敢作敢当,答应的事自然也会办的妥妥当当。

名轩一看白连修就要走,马上伸出手拉住了他。“别急,我答应你就是,事成之后一定会找我爹把白家商铺还给你们。”

得到名轩的保证之后,白连修二话不说,带着他朝着街角一辆马车的方向走去。

“请……”白连修对名轩伸出手臂做辑一拜。

名轩毫不迟疑,迅速的上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内,谁也不再说话。

一盏茶时辰马车抵达绝杀的府邸,白连修先行下了马车,名轩也随着下来。等站在府邸外放眼望去,才赫然发觉到这根本不是白府。名轩有些恼怒,认为白连修欺骗了他。

“别恼,名公子随我进去便好。我们白家初来乍到,暂时寄居在朋友家中。而这位朋友号称——鬼医,相信凭他的精湛医术必定能替名公子解开你心中的结。”白连修在前头带路,两个人刚走进花厅,就见到绝杀和碧桐也坐在花厅内。

白连修得知因上次碧桐受罚之事,他与绝杀之间有了一些不愉快。

但,今日为了名轩的事,他愿意向碧桐赔不是。

“大少爷,这位是?”碧桐从椅子上起身,见白连修走进花厅,她问着他眼前的名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绝杀径自喝着手中的茶,没有理会白连修的到来。不过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倒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名公子看了绝杀一眼,难道这位就是白连修所说的那位朋友——鬼医。要是鬼医的医术是如此精湛的话,那起码会在年龄上比他们大上许多才是啊?!

白连修脸色有些凝重,不知该如何对绝杀开口,可又答应了名公子为他解开病情的谜团,这下他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