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法伦的面,刘贞淑又不能直接问楚凡,他是不是脚踏两条船,或者喜新厌旧,另结新欢,和欧阳晴分了手,又和法伦好上了?

可万一不是,楚凡倒无所谓,他天生脸皮厚,觉不着什么,人家法伦可是个女孩子,她得有多难堪呀?

于是,刘贞淑只得婉转的问法伦,问她藏在心里的伤心事,企图从她嘴里得到证实。若不然,刘贞淑实在想不通,刚才好好的,法伦为什么徒然间伤心了起来?

“伯母,您误会楚凡了,不关他的事。”终于,法伦开了口,只见她抿着嘴,低着头,依旧看着满案佳肴,刚刚泪干的双眸,则再次泛起了一层涟漪,那张娴熟的外表,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少女,简直与她的身份及平常的气质格格不入,分外惹人怜惜,只听她沉声道:“刚才伯母说,要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听到这么温暖人心的话,我就忍不住想起了爸爸和妈妈,想起了曾经那个家!”

“曾经那个家?”听此一言,楚凡立即放下了碗筷,且和刘贞淑不约而同的重复了法伦的这句话,可更加令他们好奇的是,她这句话中的意思。

法伦轻轻点了点头,跟着便将头沉底的更低,隐隐约约间,楚凡似乎发现有两道晶莹的光体从她眼中射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她的眼泪。

不等楚凡问个清楚,法伦垂泣道:“曾经,我也有个像这样的家。那时,我也有爸爸的陪伴,还能天天吃到妈妈做的大餐,感受家的温暖。但是这一切,今天已经成为了我永远的回忆!”

她缓缓的说完,楚凡和刘贞淑蓦地一愣,俱是觉得她这些话说的很伤感,与此同时,一股哀伤的气氛,已经弥漫了整间客厅。

至此,母子二人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想来她家定是发生了巨变,可饶是如此,楚凡还是禁不住问道:“那么你的父母,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已经去世了!”

“啊!”

法伦一语道出,母子俩又是惊呼一声,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我爸爸和妈妈都是武力战警,我十岁那年,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双双殉职。”说着,法伦缓缓抬头,脸上荡起了微笑,骄傲道:“幸好,我没有辜负爸爸和妈妈的期望,他们一直希望我继承他们的事业,做一名好警察。所以,我十八岁那年就加入了武力战警,又在两年内破获了许多案子,抓了不少武力罪犯。然后我就被调到了武力战警总部,再经过两年磨练,我才走到今天,当上了队长,如此也总算不枉爸爸和妈妈对我的期望!”

“天哪,你十岁就失去了双亲,现在你都这么大了,伯母真不敢想象,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刘贞淑紧紧握住法伦的手,她希望这样能给法伦带来一丝温暖,顺便弥补一下她所失去的亲情。

“我父母刚过世的时候,我就被送进了孤儿院里,可以说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还好,当时我父母的同事给了我很多帮助,甚至有人想领养我,结果都被我给拒绝了。”

法伦好像真的回到了家,因为她很久都没有这样畅所欲言了,更是很久都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了。此时此刻,尤其是在刘贞淑和楚凡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怕,心里想到什么,就想说什么。不知不觉,她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傻丫头,你为什么拒绝人家领养你?难道那些人的家庭条件,还没有孤儿院好吗?”刘贞淑很想了解一下法伦,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并且她很想知道,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一个女孩子这么坚强,以至她独自走到了今天?

“因为我想自力更生,使劲的磨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一些,只有这样,我才能抓到更多的坏人,消灭更多的罪案!”法伦毅然决然的道。从小,她就有一个愿望,那便是抓尽世上所有的武力罪犯,不仅仅是想为父母报仇,她还想让更多的人不再遭受类似于自己的厄运。

这个时候,楚凡已是满脸黯然,明显是在为法伦的身世感到同情,为法伦本人感到怜惜,不过,他的双眸却是闪闪发亮,犹如正午骄阳,射出两道温暖的光线,照在了法轮的脸上,仿佛,他不是在看自己的朋友,亦不是在看自己的伙伴,而是在看着自己的亲人。

面对法伦的悲惨命运,楚凡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真心的祝福法伦,但愿她以后不再有悲剧发生。

“在这世上,你没有别的亲人了么?”

法伦摇了摇头,不用明言,楚凡也已得到了答案。

“难怪你这么成熟,原来从十岁开始,你就已经学会了**生活!”在同情法伦的同时,楚凡不禁对她产生了几分敬佩,并将她的身世影射到了欧阳晴身上,心里想,这事要是换做欧阳晴,她早就不知死几回了!

“唉!都是女人,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楚凡心里暗叹,比起法伦,欧阳晴实在显得太过渺小。

刘贞淑依然紧紧握着法伦的手,她确实被她给打动了,像她这样坚强的女孩,刘贞淑还是第一次遇到。

正如楚凡所言,当下刘贞淑果然爱心泛滥,冲法伦慈爱一笑,道:“伯母还是那句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来就来,千万不要和伯母见外。”

“是啊,我也不介意把老妈分给你一半,反正她不是我亲妈。”楚凡此言一出,法伦当即“噗嗤”一笑,再次被楚凡给逗乐了。

“没问题啊。”刘贞淑也不示弱,笑呵呵的看着法伦,指桑骂槐道:“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可以认你做干女儿,再说伯母早想要一个闺女了,就算不是亲闺女,相信也比亲儿子强。早知道他净惹事,他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把他给活活的掐死。”

“呵……呵呵……谁叫您把我生出来的?生我之前,您问我了么?征求过我的意见么?再说了,我是不是您亲生的,还不知道呢。”楚凡死皮赖脸的道,听了这话,刘贞淑即想哭又想笑,实在说他不过,结果只能自个生闷气。

这一刻,好像谁都忘记了法伦刚才所说的话,就连法伦自己,仿佛也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什么,个个表现的若无其事,原本充斥在四周的伤感氛围,此刻亦是化为了乌有,将之取代的,则是一片和谐欢快的气氛。

许是受到楚凡和刘贞淑之间那种亲情的影响,不觉中,法伦似乎已经融入到了这个欢乐的家庭中,心里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全都一散而空,忽然笑了笑,对楚凡道:“喂,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姐姐喽。以后对姐姐我要尊敬点,可不许欺负姐姐哦。”

“姐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