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时值深秋,骄阳依旧当空普照,却也没了往日的焦躁,让人感觉它就像一个经历了人世沧桑的迟暮老人,放下了曾经的年少狂热,眼下只想释放余存的全部热力,来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阵阵寒气,给忙碌的人们带来丝丝温暖。

一觉醒来,楚凡只觉精神大好,心情亦是莫名的愉悦,仿佛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已过去,从今天开始,日子与人生,再度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时间尚早,楚凡本以为老妈还没有起床,便打算做些早点,等老妈一起吃。

不想来到客厅,他一眼瞧去,只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煎蛋火腿,豆浆馒头,各式小菜,以至香气扑鼻,萦绕客厅,徘徊不散。

楚凡看在眼里,不禁深深一吸,而待那浓郁的香气入腑的一瞬间,他的心情,又是愉快了许多。

“醒了。”刘贞淑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书包,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仔细一瞧,她的精神头也是旺盛至极,可谓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对楚凡笑道:“快去洗刷,吃完饭去上学。”

楚凡原地不动,眸中隐隐闪过一丝狐疑,歪头看着餐桌上的丰盛早点,再看看老妈手中的崭新书包,忽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以前早饭要是能吃到馒头咸菜,加上一碗稀饭,这就已经算是丰盛的了。可是今天,老妈居然在早饭上花了这么大的手笔,连煎蛋火腿都做上了,另加上她昨天的大方表现,楚凡确实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同时还有点不知所以。

“妈,今天的早饭为什么这么丰盛?还有您手上的那个书包,也是给我买的?”楚凡很是费解的问道,跟着白眼一翻,看向天花板,手挠下巴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喃喃道:“不对呀。我的生日好像还没到,老爸的忌日也没到,老妈的生日已经过了。按理说,老妈不会这么大方呀。今天到底什么日子?难道是端午节?”

“傻小子,你们家的端午节是十一月份呀?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你有点傻乎乎的,但也是妈妈的心头肉啊。所以妈妈以后不会亏待你,你想吃什么就和妈妈说,妈妈都会给你做。”说话间,刘贞淑来到楚凡面前,将手中的书包塞给他,道:“这个书包也是昨天妈妈给你买的。你那个破书包还是不要用了,省得同学们笑话。”

“我不觉得那个书包破呀。”楚凡貌似很是瞧不上手里的新书包,但见他认真看着刘贞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一本正经的道:“那个书包可是您一针一线亲手为我做的,在我看来,无论多好多名贵的书包都比不上它。妈,您还是把这个退回去吧,您给我做的那个,我用得挺好,不用换新的。”

“行了,要是旧的不舍得扔,你就把它保存起来。说不定哪天你想妈妈了,还可以睹物思人。”刘贞淑表面微笑,心里,却不知是何等滋味?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相信刘贞淑每天都要以与内心极其不符的情绪来面对楚凡,并且她希望能尽量为儿子多做点事情,起码要给他留多点美好的回忆,如此的话,就算自己撒手人寰,他将来也能从记忆中想念自己不是。

“我天天都能见到您,干嘛要睹物思人啊?”楚凡没有把老妈的话当回事,只认为老妈是在和自己说笑。

怎么说都是老妈的心意,楚凡只好笑嘻嘻的收下崭新的书包。不过老妈说的很对,既然那个旧书包是她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出来的,那就说明它有着重大意义。于是,楚凡决定先用新书包,把那个旧的保存起来,存它一辈子。

……

吃过早饭,在刘贞淑依依不舍的目送下,楚凡兴高采烈的出了家门,直奔公车站。

回到桌前,刘贞淑正要收拾一下碗筷,忽地她眉头一紧,脸色顿时煞白如雪,骤觉骨子里剧痛无比,与上次疼痛的感觉一摸一样!

很明显,她的病发作了。

忍着犹如钻心裂骨的痛,刘贞淑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手忙脚乱的拿出医生开的止痛药,连水都来不及倒上一杯,直接将药物吞进了肚里。之后她便蜷缩在了**,即便紧紧闭着双目,也难以阻止满含痛苦的泪水流出。

当下只见她把身体蜷缩成团,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任由疼痛沿身游走,而她只能咬紧牙关,无助的等待药物发挥作用,止住这般生不如死的剧痛!

与此同时,去往学校的途中。

此刻,楚凡觉得心情有点紧张,两天没见欧阳晴,竟如隔三秋,只想尽快的见她一面。但是见到她之后,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是自己先向她提出的分手,纵然自己是出于好意,可她又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她肯定会恨自己吧?

话说回来,如果她一点都不恨自己,不就说明她毫不在乎自己么?

如此想着,楚凡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心中多少有些迷惘,有些忐忑,感觉很怕去到学校。又或者说,他很担心欧阳晴将会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

假如她见到自己后,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自己不理不睬,这就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就算和自己分了手,她也无所谓。

反之,假如她很喜欢自己,那么以她的个性,她指定会像个泼妇一样,对自己不依不饶,并把自己往死里整,以泄她的心头之恨,被甩之仇。如此一来,自己不就惨了?

“唉!还是顺其自然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言自语的咕哝几句,楚凡徒然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公车站,随人群挤上了车,往平奇高校的方向开去。

“下面为大家插播一则新闻。”

路途过半,忽然间,一则新闻从公车的收音机里传出:

“据国家安全局新闻办介绍,位于r市的野田高校,一直都是日本不法分子的窝点。原校长野田犬郎利用职务之便,长期为日本‘黑龙会’成员提供犯罪根据点,意图以野田高校为掩饰,方便‘黑龙会’的成员搜集我国重要军事情报,再以高价卖给日本政府。昨日下午两时许,国家安全局已经联合武力战警总部彻底捣毁了野田高校,并抓获以石原井为首的部分‘黑龙会’成员。原野田高校校长,野田犬郎,因拘捕抗法而抱着侥幸的心里从十楼跳下,不幸摔成重伤,至今还未脱离生命危险。就此一事,国家新闻部已经向日本政府表示了强烈不满和严重抗议,并警告日本政府,不要再随便玩火,否则最后被烧伤的,只能是日本政府和其国民。”

“我勒个去,从十楼跳下来都摔不死这货?这货的命也忒大了吧!”

“大个屁,纯属二b。不二的话,他也不会从十楼跳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公车内议论纷纷,笑声不止。

唯有楚凡独坐一角,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同时他很清楚,“武力战警总部”和“国家安全局”明显是在有意帮自己隐瞒身份及事实,不然的话,今天的新闻就会报道说:这一切都是武神干的……

不过,据此看来,洪义确实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他说给楚凡三个月的时间陪家人,果然是出自他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