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达三楼,法伦径自办公室走去,楚凡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的走进了e班教室中。

见楚凡回来,而且一副悠哉惬意的样子,同学们均是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心思这小子刚才还要死腻活的,怎么转眼间,他又这么轻松自在了?有病吧?

走到教室中间,楚凡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便环顾了一圈,见大家都是一副百般疑惑的样儿,他就猜中了大家的心思,挠头嘿然一笑,不知脸红是为何物的道:“不好意思,刚才心血**,和大家开了个玩笑。生活多么美好,我怎会自杀?哈哈,你们很傻很天真哦。”

他此话一出,同学们登时齐刷刷的向他射出鄙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楚凡已经不知死多少回了。不仅如此,这时放眼瞧去,只见大家个个恨得呲牙咧嘴,无不面目扭曲,甚至有人在拿头撞墙,嘴里还叨叨埋怨着,“苍天哪,居然被一个傻子耍了,还被傻子说是傻子,早知道这样,刚才直接一脚把这货踹下去多好,一了百了!”

楚凡四下鞠躬致歉,之后便面带笑容,得意洋洋的继续前行,不想没走几步,他抬眼一瞧,不禁立马停下脚来,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满目惊愕的僵在了原地。

而随他充满恐慌的目光朝前望去,却见欧阳晴满面肃煞,怒目圆睁,周身还隐隐环绕着一股暴戾之气,一手拿着个不知何时折叠好的纸人,一手拿着把寒刃锋利的裁纸刀,貌似是想用刀将那纸人千刀万剐,并且,楚凡心里也冒出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感觉,他觉得那个纸人,就是自己!

“这一次,她不会真要拿刀砍我吧?”心里想着,一滴冷汗在楚凡额头上溢流而下,顺着鬓角缓缓滑落。双脚结结实实的扎在原地,死活就是不敢再前行一步。

古语有云:青蛇口中牙,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如今自己甩了她,刚才还给了她一个那么烂的理由,她心里没有气,那才出奇。何况,她本来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母老虎,现在她又攒了满肚子的怨气,如果这时候靠近她,说不准她一冲动,真会砍自己也说不定!

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吧,等她气消点了再来。

立定主意,楚凡转过身去,正要夺门而出,不料一个伟岸的身影猝然间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楚凡看清身前之人相貌,他忽觉脑袋一阵巨疼,不由得惨叫一声,跟着眼前一黑,整个人麻利的蹲在了地上,习惯性的手捂脑袋,面情痛苦,一副要死不活的样。

此时不用看,楚凡也知道挡在自己身前之人是谁了,除了曹吉利,不是别人。

平奇高校不是很大,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整座校园,弄得人尽皆知。所以,楚凡刚刚要跳楼自杀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曹吉利和钟博的耳朵里。

由于担心楚凡真的想不开,要寻死,钟博和曹吉利便放心不下,亲自前来看看他,顺便开导开导他。哪想来到之后,却是见他春风满面,精神焕发,丝毫没有想死的迹象,曹吉利就知道他是在瞎搞。

“听说你要死啊?”

曹吉利脸色略微阴沉,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楚凡,两只铁拳紧攥,蓄势待发,好像随时都会冲楚凡临头砸下。惹得同学们大呼过瘾,不住的拍案叫好,也难怪,谁叫他玩“自杀”这么卑劣的游戏?再说当时他的确是吓了大家一跳。眼下他被曹吉利痛揍,也是他咎由自取。

下一刻,楚凡晃了晃脑袋,待神智稍微清醒一些,他先是瞅了瞅曹吉利那双砂锅大的拳头,额角不禁再次滑下一滴冷汗。随后,他又楚楚可怜的抬头看向曹吉利那张黑黢黢的脸,双手护着头,含泪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另外,你不要老是打我的头好不好?很疼的!”

“不疼我打你干嘛?”曹吉利当即回了一句,楚凡顿时无言以对。

“校长,怎么处置这小子?”曹吉利扭头看向轮椅上的钟博,出声问道。不过楚凡刚才的行为,确实是犯了校规,玩自杀,吓同学,这是何等大过,若是换在普通高校,无疑会被开除的。

钟博却是呵呵一笑,目含慈祥看着楚凡,道:“罢了,罢了,他没事就好。我们也不要太严厉,还是给他个机会吧。”

“不行!”

钟博话音未落,突然间,欧阳晴拍桌而起,看都没看楚凡一眼,而是朗声对在场所有人道:“我们是正规的武力学校,不是下九流的垃圾学校。如果我们校规不正,纪律不明,人人都像他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我们和那些下九流的学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只要犯了错,就要受到处罚,哪间武力学校都是如此,我们也不能例外!”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包括曹吉利和钟博,皆是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欧阳晴那张认真而且还带着几分拗怒的脸孔。

他们从没有见欧阳晴这样认真过,生气过,同时给人感觉,她这不是在正学校风气,而是分明在针对楚凡。

呆了片刻,曹吉利当先点了点头,貌似相当赞同欧阳晴的说法,随即他突然指向脚下的楚凡,厉声令道:“你,去操场跑五十圈,跑不完,下午放学留校继续跑,直到跑完为止!”

“五十圈?”楚凡闻言变色,冲曹吉利咋呼道:“大哥,那可是四千米的跑道,我什么时候能跑完啊?”

“大哥?”

“砰!”

“哎呀……我跑!”

再次挨了曹吉利一拳后,楚凡晕乎乎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教室大门走去,临到门前,他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却见欧阳晴面无表情,冷若寒冰,依旧一手持刀,一手拿着纸人,旋即突然手起刀落,唰的一下便将手中那纸人的脑袋砍掉。

见此一幕,楚凡登时头发根根倒竖,但觉浑身一冷,不由打了个寒噤,并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隐隐觉得发疼,仿若欧阳晴刚才那一刀,并非砍在了纸人身上,则是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的天哪,说翻脸就翻脸,根本就不讲情面,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母老虎,果然最毒妇人心……”楚凡一边往操场前进,一边暗自嘀咕:“算了,跑五十圈总比被她砍死好。唉!枉我一世英名,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马善被骑,人善被欺!”

至此,他忽然止步,停在了楼梯口处,然后侧头看向e班教室,眼中带着一丝不舍,伤感难掩的轻声道:“可是……我还能被她欺负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