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停在了刘贞淑的家门前。

而此时,刘贞淑的面色已是开始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似有血气正在慢慢注入其中,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亦是大有好转,像是浑身都充满了力气,甚至无需欧阳晴的搀扶,她便可健步走下车来,毫无半点死亡的气息,好不神奇。

见刘贞淑表现的这般健壮,欧阳晴自是欢欣不已,只认为她的病情大有起色,殊不知“回光返照”之说。

“伯母,看您现在的气色,哪里像个生病的人?我就说嘛,您肯定不会有事的。”欧阳晴眉开眼笑,挽着刘贞淑的臂弯,与她并肩立于家门前。

莫说欧阳晴,其实就连刘贞淑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先前自己还上气不接下气,多说句话都能背过气去。可是此时此刻,她只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甚至比没有生病之前的状态,还要好上很多,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以及消耗不完的精神。

“傻丫头,这是因为伯母见到你开心,所以不知不觉,伯母这病哪,也就好了一大半喽。”刘贞淑也是喜上眉梢,与欧阳晴相互挽着手臂,倒是没有显出一丝病入膏肓的样子。

“既然见到我,能使您的病情有所好转,那我答应您,以后我会天天陪在您的身边,直到您完全康复为止。”说到这里,欧阳晴忽然小脸一红,低头羞涩道:“不对,就算您康复了,我也会陪在您的身边,我还要照顾您一辈子呢。”

“好好好,伯母还指望喝你的那杯媳妇茶呢。”刘贞淑笑逐颜开,乐不拢嘴,完全将自己的病忘记的干干净净,虽不能说是得意忘形,却是高兴的为时过早。

经刘贞淑这么一说,欧阳晴的脸色更是红润了几分,月色之下,竟娇若寒夜羞花,美丽动人,惹得刘贞淑美誉连连,赞不绝口。

就这样,二人并肩来到了客厅。

刘贞淑让欧阳晴稍等,之后她便独自回到了房中。

打开床柜的一节抽屉,刘贞淑从中拿出了一个相册,跟着返回了客厅,与欧阳晴并坐在沙发上,一起欣赏起了楚凡小时候的照片来。

不多时,欧阳晴蓦地一愣,一张非常帅气的照片当时映入她的眼帘,以至她无法自拔。而她眼下所关注的这张照片,则是楚凡十五岁那年练功时,他父亲帮他抓拍的快照。

照片中,只见楚凡飞身半空,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一招后摆腿使出,正向身前的一个沙袋飞踢去,整体动作帅气十足,纵使没有在现场目睹,欧阳晴也知道他的这番动作非常敏锐,并且锐不可挡。

“凤舞九天,神龙摆尾!”

一时之间,通过眼下这张照片,欧阳晴脑中浮想联翩,记忆顿时回到了数月前,正是她教楚凡如何使用武力的那段时间。

只是当下想起,欧阳晴不禁有些好笑与尴尬,心中喃喃,那小子明明可以用一根手指,就能让自己爬不起来,可每次自己借训练之名虐打他时,他总是嬉皮笑脸的处处忍让,还心甘情愿的学习一些自己教给他的低级招式。哼,真不知道是说他谦虚好,还是说他是大笨蛋好?

想到这里,欧阳晴又不自觉的沉下脸来,小脸上满是黯然之色,眼中隐隐有些泪光闪烁,并以那极具忧伤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照片,心中暗问:“楚凡,你现在到底在哪?你的伤口疼不疼?你什么时候还会出现在我的身边,继续做我的武力白痴?好希望你能赶快把我带到你的那个世界里去,真的好希望!”

见欧阳晴若有所思,而且一副要哭的样子,刘贞淑心下好奇,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真的欺负你了?是的话,你告诉伯母,伯母为你做主,看我回头不把那臭小子的耳朵给拧下来。”

“没,没有。我只是开心,因为楚凡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他总是那么傻,傻的可爱,每次想起他那副傻样,我就想笑,眼泪都能笑出来。”欧阳晴抹了抹眼角上的泪水,不过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刘贞淑老是担心楚凡会欺负自己,原来楚凡还真具备欺负自己的能力。他要是真欺负自己,自己还真没辙。

“对了,伯母,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楚凡小时候的事情呀?我好想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厚颜无耻……噢不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没皮没脸?”

欧阳晴兴致大起,总想了解一下楚凡的过去,就算没有与他一起经历,欧阳晴也想听上一听,以便通过刘贞淑的描述,把楚凡的过去保存在自己的记忆里。

“呵呵,你别看这小子现在傻不拉几的,他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以前四邻八舍,凡是和他同龄的孩子,他几乎都和那些孩子打过架,最后他不是把人家的手打断,就是把人家的腿打伤。记得他十岁那年,还把一个比他大七八岁孩子的耳朵咬破了呢。”

蓦然忆起往昔,刘贞淑也是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无奈往事只能回首,却无法重新拥有。

“他还会咬人呢?”欧阳晴盈盈笑道:“难怪我会在课桌上把他刻画成一只小狗,原来他还真是属狗的呢。看来那幅刻画,还真是我的印象派。”

“当时我问他,为什么要咬人,你猜他怎么说?”刘贞淑亦是兴致大起,貌似打算与欧阳晴促膝长谈一番。

“他怎么说呀?”欧阳晴摇了摇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刘贞淑,听得不亦乐乎。

“记得他说,打不过就咬喽。然后我又问他,那你要是咬不到人家,又该怎么办呢?结果那臭小子却说,咬不到就跑喽,反正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不是一个人将死之时,才会说的话吗?”话说至此,欧阳晴突然捂住嘴巴,因为她知道,当着刘贞淑的面,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刘贞淑却是毫不在意,微笑着继续说道:“小凡自打出生,一直到十八岁,他就没有上过学。所以他经常会把一些话或是词语用错。就连写字识字,还是我和他爸爸教的呢。”

“我知道,他和我说过,他说因为家里穷,所以小时候上不起武力学校。但他为什么不上普通的学校呢?在那些普通的学校里,一样可以学到知识呀。”欧阳晴满是好奇的问道。

“不是我和他爸爸不让他上,而是那孩子小时候的脾气非常倔强,每天都嚷嚷着,除了武力学校之外,什么学校都不上。整天不是打架,就是喊着叫着要出去拜师学艺,结果师父没有拜到几个,倒是学了一身花拳绣腿回来。最后为了追求什么至上武力,他几乎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着了魔似的。直至他爸爸去世,他才消停了下来。”

刘贞淑说到这里,欧阳晴也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想告诉自己,楚凡并非是个一无是处的武力白痴,他很有本事,论起武力,他不输给任何人,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