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欧阳晴手中的裁纸刀只有两指长,而且薄如纸片,但却锋利无比,足以吹毛断发,使人皮开肉绽!

见欧阳晴已是利刃在手,楚凡才挺直的脊梁又瞬间塌了下去,刚才那副英勇无畏的样儿也已荡然无存,额头上亦是渗出了几滴胆怯的汗珠。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晴手中的利器,紧张的直咽口水,心中思忖:她不会拿刀砍我吧?

欧阳晴始终面带微笑,将那把裁纸刀翻来转去,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上去非常的熟练,只是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她真的想要对楚凡下狠手?

这时,有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夺门而入,直步走到了讲台上。细细看去,该男子神情严肃,目光如炬,下巴布满了黑兮兮的胡渣,右脸之上则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体格也是特别的彪悍,留着一个小平头,倒是显得颇有精神,并且他浑身都透发着一股惊人的气势,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感!

男子名叫高史,是一名退伍军人,现任平奇高校e班的班主任。他曾经在部队中服役了20年,直至5年前才退伍,之后就加入了平奇高校,做了一名老师,一名让全校学生都尊敬的“武力老师”。

“全体起立,向老师致敬!”

欧阳晴一嗓喊出,除了楚凡之外,全班学生肃然起立,整齐地向台上的高史鞠了一躬,齐声道:“高老师早安!”

“同学们早安,请坐。”

高史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全班学生又集体坐了下来。之后就见他们个个坐姿端正,犹如悬梁刺骨,而且均是一副专心致志的摸样。如此可见,比起李巧云来,高史则要倍受学生们的尊敬,但这也是“武力老师”与“文化老师”之间的差别之处。

不过,就在全班学生专心的等待高史开课时,楚凡的视线和心思却始终倾注在欧阳晴的身上,不,应该说她手中的裁纸刀不得不引起楚凡的关注。

俗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所以楚凡不知道欧阳晴会不会突然给自己来上一刀,于是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留意欧阳晴的每一个举动。

欧阳晴侧头看了楚凡一眼,笑眯眯的道:“你不是说你不怕吗?既然不怕,又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听言,楚凡一边抚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紧盯着欧阳晴手中的裁纸刀,振振有词的道:“小姐,你要弄清楚,流汗和害怕是两个概念。我流汗那是因为天热,并不是因为我害怕。”

不料他话刚一说完,欧阳晴忽然收起了微笑,倏然起身,旋即就见她高高举起右臂,仿佛是想将手中的裁纸刀砍向楚凡……

眼见于此,楚凡没有任何犹迟,霍地一下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接着又连续后退了五六步,与欧阳晴拉开了间距。

“你想做什么?”楚凡手指着欧阳晴,战战兢兢的道:“你……你不是真的想砍我吧?我……我可警告你,这个座位可是校长让我坐的,你不会连校长的意思都敢违背吧?”

“我砍你?”欧阳晴依然举着手臂,目光中带着一抹轻蔑,冲楚凡不屑一笑,道:“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若想要你的小命,哪里还需要动用刀子?”

“那你为什么要把刀拿出来,还……还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楚凡当定原地,握拳伸臂,弯背屈膝,摆出了一副自我防卫的架势,不过他的这一姿态倒显得有些滑稽,宛若一个正在过家家的小孩子般,甚为好笑。

欧阳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反唇相讥道:“你要弄清楚,我拿刀出来、和要砍你是两个概念。我拿刀是因为我乐意,并不是想砍你。再说了,本小姐身为班长,难道不该举手向老师报告有新生加入吗?你不会以为我举手是想要对你行凶吧?不过要是因为这样而把你吓着,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胆小无能之辈,根本不配来我们e班上课!”

听完她的这席话,全班同学忽然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前后一片喝彩,显然,他们也是极为赞同欧阳晴的话,不欢迎楚凡的加入。

看着全班同学那一双双鄙视自己的眼神,楚凡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原本生想,既然这间学校的收费标准如此之低,那么这里的学生也肯定会很好相处,最起码不会像那些贵族学校的学生一样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谁知今天才刚刚加入,自己就被狠揍了三顿,还遭到了全班同学的不友好对待。

想到这里,楚凡不由一阵失望透顶,离去之意油然而生。跟着他快步走到了课桌前,想拿上书包走人,却发现书包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终于想通了?是不是想拿上你的破书包离开这里?呵呵,不好意思,我已经帮你代劳了。”一边说着,欧阳晴竖起大拇指,指向了窗外,得意洋洋的道:“你的破书包已经在楼下等你了,如果打扫卫生的大婶还没有开始工作的话,我想你应该能在楼下找得到。”

说完,她便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裁纸刀,再也没有瞧上楚凡一眼。

楚凡虽是心中有气,但又不能发泄出来,于是他只得一言不发的默默离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在全班同学鄙夷与愉悦的目光下,楚凡疾步走到了教室门前,却不想被高史挡住了去路。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想去哪里?”高史沉声问道。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楚凡一脸黯然,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是新来的吧?”高史上下打量了楚凡一眼,依然冷道:“想必你还不清楚这个班级的规矩。我告诉你,我不管你高不高兴,也不管同学们是否欢迎你,只要是我的课,我就不允许学生在上课时间擅自离开。所以,请你坐回原位,我要开始上课了。”

“上不上课是你的事情,离不离开是我的自由,所以还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因为我已经决定离开这所破学校了。”怒气之下,楚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绕过高史庞硕的身躯,跑出了教室。

可他刚刚踏出教室的门槛,高史突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厉声警告道:“小子,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多拦你,但你要记住,一旦你在我的课上跨出这间教室的门,若再想回来的话,那就必须要接受我的惩罚,这也是我的规矩,听懂了吗?”

楚凡冷哼一声,然既挣脱开了高史粗壮的手臂,斩钉截铁的道:“我都决定离开这间破学校了,又怎还有机会接受你的惩罚?真是笑话。”说罢,他大步一迈,径投楼梯口的方向跑去。

顺着楼梯一路直下,楚凡来到了教学楼的大厅外,跟着就开始四处寻视着,意图找到自己的书包。

15分钟后,他几乎寻遍了教学楼前的每一寸地界,可最终也没有见到书包的影子。

“奇怪,难道是被学校的清洁工捡去了?”心里这么想着,楚凡又试图找到清洁工人,索回书包。

话说楚凡的书包虽然破旧,但那可是他母亲一针一线为他缝制出来的,这对楚凡来说意义很是重大,也是母亲的一番心意。

楚凡的家境向来贫寒,自他父亲去世后,他与母亲更是穷困潦倒,不堪重负,甚至连一个好点的书包都买不起。要知道,自从武力学校开始兴旺后,书包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难以想象的价位,贵则几十万,贱则几万元,少了这个价位根本买不到。当然,二十二世纪的有钱人也是颇多,他们自然不会在乎花几十万为儿女购置一件上等的书包,可是有富就有贫,对于穷人来说,这无疑堪比天价!

如今,楚凡与母亲刚刚迁移到这座城市中,就连住的地方都是租来的,而家里所有的开支都要靠他母亲一人维持,尚可一日三餐,图个温饱。但不管怎么样,那书包可是母亲亲手为自己缝制的,说什么也不能把它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