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依靠着柱子,瘫坐在地上,双目微瞌,小脸通红滚烫,浑身湿透,残破的纱衣外罩着一件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披风,被冷水打湿,紧贴在身上,身上曼妙的曲线分明可见,还好有那件残破的披风,才不至于春光外泄。

女子的周身,摆放着一大圈的木桶,十几个木桶里的冷水被泼了一地,那女子就犹如坐在沼泥之中,犹如被主人丢弃在路旁的娃娃,没有半点生气,更别提先前乖僻张狂。

心,不由痛地一抽,尘封的痛再度袭来,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该死的女人,逞什么强,竟然用这种办法来抑制药性,她究竟知不知道,如此会要了她的命。

男子眼中酝着浓浓的怒火,大步先前,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包裹在女子的身上,本想将她抱起,却不慎被她推开。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水……水……给我水……”女子已经完全处于一种没有理智的状态,一会惊慌害怕的护住身体,缩成一团,一会解锁着眉,伸手四处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木桶,里面却已是空空如夜。

那女子痛苦地快要皱紧眉头,连眼睛都无力睁开,浑身滚烫得厉害,竟是发了体热。

那男子看得又是一阵心痛,五脏六腑都好似被刀绞到了一处。

“翎熙,别怕,本王带你回家。”千年寒冰,居然也有温柔一刻,男子终于卸下脸上伪装的面具,刚欲伸手抱她,却再一次被她惊叫着把手打开。

“被碰我,不要碰我,别碰我,不要碰我……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女子往后缩着身体,紧贴着主子,两只小手无助地在空中乱舞,直到舞累了,舞得没有力气了,才紧抱住柱子,像个在乞求庇佑的孩子。

实际上,她也只有十五岁,也确实还是个孩子,让人心疼的孩子。

凤小萌的那一句“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犹如五雷轰顶,炸响在姬容睿的大脑中。

心,猛地抽痛,男子脚下不稳,差点踉跄栽倒。

“王爷……”还好北堂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姬容睿扶住。

“是谁碰了她,是谁?”那男子突然好似发了疯一般,紧紧地勒住北堂的领口,双眸喷火,哑着嗓子咆哮道,好似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在森林中到处冲撞。

“属……属下不知,属下已经警告过季离单独给她安排个帐篷,不许任何人靠近。”北堂也是一脸的慌乱,眼中带着愧疚,若是他在最初之时便劝说王爷,不把她带过来,或许便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现在……

姬容睿的五指收紧,连上的表情分外狰狞,手下的这人若不是跟随他多年的北堂,恐怕此刻早就被他撕碎。

隐忍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动,他终于一掌将他拍飞,算是小惩大诫。

“查,立刻去查,我要将所有碰过她,不,是看过她的人都,五、马、分、尸!”男子的眸子染上嗜血的红,熊熊怒火翻滚着,好似要将天地万物全部摧毁,周身凝集成一道强劲的杀气。

北堂用手捂住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边残留着血渍,刚欲领命离去彻查,突然注意到哪里不对,蹲下身子细细端详了地下那女子一番,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眼中略过一丝惊喜。

“王爷,媚药没有解。”北堂赶紧将这个好消息上报给姬容睿,言外之意,凤翎熙并没有被人侵犯身体。

也幸好,她没有出事,否则他罪责难逃。

“当真?”男子阴翳的脸有一丝放晴,赶忙蹲下身子,擒住女子的手腕,亲自察看。

“不要,不要碰我,都给我滚开,不要碰我……”女子带着哭腔,不安分地扭动着,高烧使她暂时失去了知觉,摆脱了媚药的痛苦,却摆脱不了身体的疼痛。

男子刚刚见到一丝晴天的脸,立刻又阴霾一片,风雨欲来。

女子一声声哭诉,都在告诉他,在此之前定是有人想要对她做些什么,而且还不止一个,只是没有成功。

在他姬容睿的军营中,居然有人敢动他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他心疼地将地上的女子拥入怀中抱起,不顾她的反抗,把他抱到床榻上,冷冷地开口。

“查,查到后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男子声音犹如从地狱飘出,带着骇人的阴森寒意。

北堂领命后,一个闪身,隐入到墨色的暗夜之中。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外面传来惊天泣地的惨烈叫声,一声接着一声,极为痛苦,残酷,凄厉。

只是听着便让人不禁感觉到毛骨悚然,心生寒战。

从此,睿王爷的大名又被冠以一个新的代名词,手段残忍,毫无人道。

那一夜,只有人知道是王爷下令以最残忍的方式处死了那几个士兵,却没有人知道,王爷究竟是为何将他们处死。

凤翎熙的存存在和消失就好似一场梦,来的匆匆,去的匆匆。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带离了军营。

只有季离清楚,这个女人对王爷究竟意味着什么。

因为,王爷从未因为办事不利,而伤过北堂,这一次,他破例了,并且,那一掌伤得极为重,若不是还留有半分情面,恐怕就能直接要了北堂的性命。

夜色中,他用自己的披风将怀中的女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不露出一点。

他已经给她吃了退体热的药,回到王府她应该就会清醒,到时候,他要亲自将她变成他的女人,只因那一句“王爷不会放过你们”,他极为受用,一切恩怨都可抵消,只要她以后可以安分待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