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叶的书生甩着袖子上沾的酒水,冷笑道:“好好大宋的江山倒让金狗逞威风!我偏要看看他们能横到哪里去!”说着与那个书生贴墙站住了冷眼看诸人打斗。

狗儿见欧阳不羁与两人斗的十分激烈,自己却帮不上忙,心中大急,只向着丁剑广与陆剑芸叫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帮大师打这两个恶人。”丁陆二人见三人出招精妙,正看的入神,此时听狗儿一喊也回过神来,陆剑芸望着狗儿道:“我们名门正派岂能以多战少,小兄弟,这个,这个……”说着又转向丁剑广道:“大师兄,咱们可要联手对付这两个恶人么?”

丁剑广心中早在盘算,欧阳不羁在两人攻击之下虽不能取胜,却也绝无落败之象,此时自己两人上前,徒然落得个以多欺少的名头。而师父屡次告诫自己身为名门正派最忌以多欺少,若此事被师父得知,必是一顿埋怨,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想到这里,他只安慰狗儿道:“小兄弟,这位大师对付这两个大恶人绰绰有余,你只管放心。”

狗儿见两人袖手旁观,心中大怒,喝道:“你们真该被这恶人抓了去。”口中怒喝,手中却没有闲着,抓起一把椅子,奋力向花尔布鲁砸去。那椅子眼见砸在花尔布鲁的身上,却见花尔布鲁身形一闪,那把椅子贴着他的身子飞过,直砸向欧阳不羁。狗儿见自己非但帮不了忙,反而给欧阳不羁添了麻烦,慌忙叫道:“大师小心。”话音方落,只觉眼前一花,身子竟已被抓住。只听花尔布鲁在自己身后喝道:“大和尚,再不住手,这个娃娃就没命了。”

欧阳不羁避过契尔那劈空一掌身形后撤,回头见花尔布鲁一手拎住狗儿,一手按在他的额头,眼睛却直觑着自己。心中暗自盘算,以花尔布鲁的身手,自己一百招之内想要胜他很是困难,可这花尔布鲁一掌便可取了狗儿性命,但若今日放了这两人,无异于纵虎归山,幽云双鹤在中原一日,中原必一日不得安宁。正自犹豫,忽听狗儿大声叫道:“你这狗贼,打不过人家却耍这下三滥手段,我本来与这大和尚就不认识,你若现在把我放了还少结一个冤家,若放得迟了,我师父来了,你便是叫我三声爷爷,也休想叫我饶你。”

花尔布鲁见这少年如此嘴硬,正待发作,契尔那却问道:“你师父是什么人,难道比这和尚武功还高么?”狗儿见契尔那如此愚鲁,有心戏他几句,便随口道:“我师父和这位大师的武功谁高谁下自是没有比较过,但是想当年,我师父与这位大师的师父却是有过比试,当年他们二人在华山顶上大战五天五夜也没有分出胜负,最后只好罢手言和。”

契尔那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向花尔布鲁大声道:“老大,当年我们与智光只战了一天便被他胜了,那他师父岂不是要高出我们许多,没想到中原还有这样的人物。”花尔布鲁冷冷一哼道:“老二,你莫被他骗了,这小子在信口胡说。”

陆剑芸在一旁见狗儿被抓心中着急,见是关头,忙道:“你们这恶人真是孤陋寡闻,我就听我爹爹说过当年确有一战。”见众人都被她的话吸引了,她更是一本正经,缓缓道:“这位少侠的师父不但武功超群,而且极善易容,江湖中人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陆剑芸只是为救狗儿胡乱编排几句,不想契尔那却认真起来,疑道:“难道这小子的师父竟是‘千面神君’?”

花尔布鲁见他们众口一辞,心中却也有些疑惑,却喝斥契尔那道:“休听他胡说,这小子全身并无一丝内力,怎会是‘千面神君’的徒弟。”狗儿本来只是几句戏言,不想竟引出一个“千面神君”出来,此时更是打蛇随棍上,大声嚷嚷道:“我若不是前日被黑风寨七十二人围攻,中了剧毒,今日你们这两个毛贼还能如此猖狂?”这黑风寨本是他听书听来的,幽云双鹤久不来中原,却也难辨其中真伪。

“酒肉和尚”见他二人尚在犹豫,便哈哈笑道:“这位少侠果真是‘千面神君’的徒弟,人称玉面飞龙程天任,”欧阳不羁唯恐二人不信,便捏造了个名字,接着道:“前日路见不平,一人擒杀黑风寨七十二人,不幸中了剧毒,此刻内力暂失。若真等他师父来了,‘千面神君’的脾气可不是我这等好说话的。”心中却念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今日为救人,也顾不得了,佛祖莫怪。

那花尔布鲁本有三四分相信,而今见“酒肉和尚”也是此说,不由得便有七八分信了,又暗中摸了狗儿的脉向,知道确是中了剧毒,倒有九分信了。随手把他放了下来,右手却仍按在狗儿的额头。缓缓道:“莫说这少年不是‘千面神君’的徒弟,是又如何,就算‘千面神君’亲自来了,我兄弟也未见得怕他。”嘴上虽硬,心中着实有些害怕,一个胖和尚已是应接不暇,江湖中都云“千面神君”武功盖世,且脾气暴躁,他若真来了岂不是大不妙。向契尔那使个眼色,两人一齐向门外退去。口中却兀自不肯认输:“今日老夫倒是相中了这小子,且带了他去,传他几手功夫,你们给‘千面神君’带个话,他若有意可自来领回令徒。”

欧阳不羁心中清楚若这二人带走狗儿此去必定凶多吉少,登时着急,身形顿起,一招“鹰搏九天”,曲指成抓向花尔布鲁抓去。花尔布鲁见欧阳不羁来势凶猛,“嘿嘿”的一声冷笑,也不还手,只把狗儿挡在身前。欧阳不羁眼见这一招便施在狗儿身上,急收内力,身形倒纵,退出八尺。陆剑芸与丁剑广也欲上前抢救,却被契尔那一掌挡了回来。就在这一顿之间,花尔布鲁已去得远了,远远的传来花尔布鲁的声音:“大和尚莫追,怕是伤了这少年,你也不好交待吧!”

欧阳不羁一顿足,向陆剑芸与丁剑广道:“有劳二位代我问候陆掌门,就说‘酒肉和尚’路过嵩山必定登门拜访,今且暂别。”说罢也不等二人回答,纵身向花尔布鲁逃走的方向追去。

欧阳不羁身法极快,一晃便不见了踪影。丁剑广望着他的背影叹道:“原来这位大师就是人称‘酒肉和尚’的欧阳不羁,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得上他的身手。”转头却见陆剑芸望着众人去的方向喃喃道:“不知大师能不能救了程少侠。”丁剑广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淡淡的道:“‘酒肉和尚’武功高强,自是能救得了。”也不待陆剑芸回答,顾自向酒馆外走去。陆剑芸听出丁剑广话中有话,脸忽然红了一红,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默默的跟着师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