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永泰早已打定主意,擒贼擒王,只要捉了关追羽,其余的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他冷笑一声,飞身向关追羽纵去。关追羽见他身法敏捷,吃了一惊,举刀向嵬名永泰便砍。嵬名永泰亮剑出鞘,反手迎向大砍刀。刀剑相交,“嚓”的一声,大砍刀竟断为两截,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来。关追羽大惊失色,挥动掉了刀头的木杆乱打,全没有一点章法。嵬名永泰又好气又好笑,劈手夺了木杆,一把抓住关追羽,剑横在他颈上。

关追羽立时面如土色,却又故做镇定,道:“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大哥跟三弟来了决饶不了你!”

嵬名永泰不睬他,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他内力充沛,这喊声透过众人嘶杀声直透入众人耳鼓。众人都停下手来,山贼见头领被抓,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嵬名永泰喝道:“你们还不快快退下,不想要他的性命了么?”

喽啰中一个小头目大声道:“你不要伤了我们寨主,我们放你们过去就是了。”

关追羽却逞强道:“你们不要管我,只管拿了箱子回山寨去告诉大哥,替我报仇!”

小头目道:“平日里寨主爷都教我们以仁义为先,咱们怎肯为些许金银伤了寨主的性命,兄弟们,把东西都还给他们。”

众喽啰听了都依依不舍的把手中夺得的物事还给兵士。嵬名永泰见状哈哈大笑道:“就看在你们还有些义气的份上,我今日也放过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寨主,我乃西夏嵬名永泰,要报仇尽可到西夏找我!”说罢呵呵大笑。

有两个喽啰正抬着一只箱子送回到车上,听到嵬名永泰的笑声吃了一吓,手一松,箱子竟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众喽啰生怕嵬名永泰怪罪,竟一哄而散。嵬名永泰的手下眼见那箱子滚到山下去了,却也无能为力,有人急着道:“王爷,我下去寻那只箱子。”

嵬名永泰止住那人,道:“先看看少了哪只箱子。”

众人检查了,是那只装肉干的。嵬名永泰狠狠的瞪了一眼关追羽,关追羽吓的一颤,道:“一只破箱子罢了,大不了我赔你。”

嵬名永泰放开他,道:“快滚,莫要再让我看见你。”

关追羽没想到嵬名永泰没有难为自己,跑了几十步,又回过头来,恶狠狠的道:“我记住你了,西夏嵬名永泰。”说完一溜烟的逃走了。

嵬名永泰一挥手道:“赶路要紧,那只箱子随它去吧。”

钱老三嫌马跑的慢,用尽力气狠抽一鞭,那马本已尽了全力,如今吃痛猛然向前一蹿,前脚落地时,马蹄一软,竟然马失前蹄,钱老三被掼了下来。眼见要摔倒在地,他突然伸掌在地上一撑,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到了地上,站住身后,也顾不得管马,拔腿便跑。一阵急骤的马蹄响过,第二匹马已急驰而至。钱老三的马倒在地上,正挡住了他的去路。骑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此人身着玄色长衫,方面大颐,颔下一部花白胡须。情急之下,他一提马缰,那马也颇通灵性,竟前腿一扬自那匹马身上跃了过去。马蹄落地,老者自背后掣出一柄金刀,一刀向钱老三头上砍去。钱老三听的背后金风响动,不及回头,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这一击,他脚下发力,便欲向前奔出。老者见一击不中,反手一推,刀背迎着钱老三顶门拍去。钱老三前行无路,连退了几步,方避开金刀,老者迫开钱老三却并不再出招,只把马横在路口,冷冷的盯着他。

钱老三恨恨的望着老者,道:“吕定山,莫欺人太甚,你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吕定山沉声道:“我从没让人怕过,却也从未怕过事,今日只是要讨个公道。”

“公道?”钱老三冷笑一声,“在你山西的地界,以众欺寡,这也算公道?”

吕定山扬了扬金刀,道:“你在山东杀人,到山西来纳命,自然再公道无比。”

“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子平素杀人无算,加上个宁庆生也没什么。”

正在这当儿,第三骑已到,马上却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这少妇貌美如花,却面色戚然,身着皂色衣裙,鬓插白花,一眼望见钱老三,顿时柳眉倒竖,亮出两口柳叶弯刀,用刀柄狠狠在马腹上戳了一下,马吃痛不过,发足狂奔,向钱老三冲去。少妇却双足轻点,飘身而起,居高临下,两口弯刀各挽起一个刀花向钱老三背上削去。

钱老三听到背后马蹄急骤,感到不妙,但强敌在前,不敢贸然转身,双眼不离吕定山手中金刀,却暗中提气,待马到背后,钱老三似不胜马力,身子被冲得转了个身,马趁他一侧之时,已冲了过去,钱老三疾出右掌,照马臀上狠命拍出,马被他一掌击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惨嘶一声,直向吕定山撞去。

少妇刀锋已到钱老三面前,钱老三叫了一声:“好一个‘梨花带雨’!”缩颈藏肩避过刀刃,右手切向她小腹,左手向她脚踝抓去。少妇左手刀一旋切向钱老三右手,右手刀反转,却以刀柄向他膻中撞去。钱老三不能伤敌,先求自保,撤掌回护。趁这当儿少妇已落在地上,却不给钱老三喘息之机,舞动双刀泼风价向钱老三攻去。

二人拆了三四十招,少妇渐渐支持不住,吕定山喝道:“丽华且退到一旁,让我来对付姓铁的!”

钱老三冷笑道:“你们夫妻一齐来我也不惧。”

少妇对吕定山的话犹如未闻,只把两口刀向钱老三身上招呼。吕定山皱了皱眉,他不愿担个以多欺少的名声,但见妻子不支,又十分担心。正犹豫不决间,后面几匹马也已驰到。为首老和尚勒住坐骑,一跃而起,正落在钱老三和少妇中间。他左掌迎住钱老三的掌力,右手却捏住了少妇的柳叶刀。

“两位……位……施主,有话好……说,何必……何必……”老和尚口吃,说起话来一句三顿,半天也没有说完。

少妇用力夺刀,刀却犹如长在对方手中,纹丝不动。少妇怒道:“我定要拿他的头祭我兄弟,没什么好说的。”

钱老三收回掌力,冷笑道:“宁丽华,若非元智大师,我倒要看看谁的头不保。”

元智大师道:“这其……其中……只怕有……有……什么误……误……”

“误会!”宁丽华打断元智大师的话,“等我杀了这畜生,也来算做误会吧!”她忽然张口大呼:“姓吕的,你还不动手,就看着我被人这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