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眼睛如暗潭一般深邃,在车灯的照耀下,更有一种无法遮掩的热度,“你是怪我那刻没有留住你,把你推给你爸爸是不是?”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但我知道两句话。”

“第一句就是虎毒不食子。你伤痕累累成这样,你可以理解成是你爸爸在逼你,但那只是双方意识观不同,并不是他直接给与你的力度。第二句,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与你的事情,一旦招惹你爸爸反感,安瞳遥,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有几分生还机会?”

他说了这些,把她一扯拉到车子里,再也不说话。

车子在青灰色的路上飞驰,在黑色的夜空下更显得无边无际,无端延绵下去,就像是人有些窒闷的呼吸。安瞳遥只觉得车内的空气一点点压迫下来,越来越缩小她与费陌桐的缝隙,却与原来的感觉不同,带着一点点夹生的冷意,慢慢笼罩过来。

他就坐在她身边,呼吸平稳,却仍是带着掠人逼迫的气度。而安瞳遥侧头看向窗外,刚在想是不是该对他刚才的表达做些回应,耳边突然绽放“呲”的一声尖利,犹如刀子划开了夜的静谧,借助惯力她身子前倾,竟重重的拱到了前面驾驶座上。霎那间,粗钝的痛楚自额头传来,下意识想用手揉揉额头,手却突然被人攥住。抬眸看去,费陌桐竟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微蹙着眉头看向她的额顶,一边儿小心摩挲一边低斥司机,“怎么开车的?一惊一乍的想要出事是不是?”

她在他语气中嗅到了如此严厉的神色,可是眸光若水,对她偏偏却是极致的温柔,语气低低的,“疼不疼?”

“不疼,”安瞳遥扯起唇角,“我都受磨砺成这样了,这点小伤,对我而言,不成问……”

那个题字还没吐于齿间,便听“啊”的一声,安瞳遥瞪着他,死死的护住自己脑袋,“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