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总,迁坟有个吉时可讲,这个您不会不知道吧?”安瞳遥并不回头,这次随手一拂,竟就把他的拂开,霎那间,只觉得手心骨灰盒冰冷的刻骨,安瞳遥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离开他的视线。

他们之前,鲜少有他这么眼睁睁的看她离开,似乎一直一直,都是她在追随他的脚步。好不容易在最后一次追上了,却又是他故意等候,残忍的制造那么一场决绝。

其实,有些事情,就像是再粗俗不过的道理。

一物降一物。

她已经被降了一次,便再也不会像傻子那般,再次演一出可悲的自投罗网。

安瞳遥原本就认为,迁坟一事儿,心诚则灵,所以,找好了墓地,虔诚的葬好父亲,又站了一会儿才决定离开,只是没想到,刚走出的那一瞬间,胳膊便又被人攥住。

即使不回头,她也知道,手心里那温度来自于谁。

于是轻轻勾扬唇角,“费总,你以前可是没有动手动脚的习惯的。”

身后的费陌桐一怔,握着她的手稍稍放松一些,声音似是经历了疲惫的浸染,带着一点点无力的涩哑,“我有话和你说。瞳遥。”

“好啊,”安瞳遥回头,笑颜如花,“到底有什么话说,是在这儿么?”

她的表情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在他心中,似乎这样子的安瞳遥就像是梦境。他曾经在记忆中多次勾勒她的脸,每一次都是愤慨的,激扬的,不快的,甚至很多次,都那么凛冽直接的将耳光甩在他的脸颊,就那么义正词严毫不留情的声讨着他的罪行。可是,这次她,没有。

六年过去,仿佛他们之前所经历的一起都如秋叶飘零,散了就是散了,根本没有机会重接。

他的心就在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表情中慢慢沉淀下来,原以为她会再次扭身而去,会不吭声,会拒绝他的所有要求,却不料她竟然扭过头来,依然是淡笑,那么清澈的看到他的眼底,“如果要是出去说,麻烦费总载我一程。我没有车子,出行多不方便。”

如此客气谦虚的话,一下子让他的心冰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