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经理已经不太需要胖子和我的协助了,来到小楼之后只是自己在那埋头苦干。第二天上午,我和胖子就打车回了公司。

到了八楼,站在公司的大门口,胖子故意“嗯”了一声才走进去,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这段日子让江总冤枉得不轻,想找回个面子。大家都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连江总也特意从办公室出来,和我俩寒暄。胖子很开心,我却很担心,江总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点我和胖子心里都明白。

中午技术部的人给胖子接风,我只好自己去食堂吃饭。肖利在小楼陪方经理呢,小桂好像和胡娜一起出去吃饭了。沙兰出差还没有回来,听小丽说是有家外地客户要买公司的办公软件,沙兰因为会英语,所以被派去协助销售。晚上肖利回来了,小桂一直没回宿舍,胖子告诉我们,小桂在追求胡娜呢,听说天天晚上两人都在一起约会。我们三人出去简单吃了晚饭,由于沙兰不在,我感觉在市里还不如在小楼那边自由自在呢。

第二天我和胖子一起去的公司,一进公司的大门就发现大家的表情都有点不正常,神神秘秘的,我心想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这时江总从办公室走出来告诉大家,明天开公司总结大会,不许请假。我和胖子当时就木在那了。

我眼中的江总一向是很漂亮,很温柔,很吸引人。平时也是一身白领的打扮,大方、端庄。

可是今天,她上身穿了件白色的抹胸露脐装,下面是白色的超短裙,下摆远远不到膝盖的位置,露出的雪白大腿上套着黑丝袜。我不得不承认,这真是前挺后翘的姣好身材,曼妙的腰肢,笔直的长腿让人想起那句话——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

我听见耳边传来胖子咽口水的声音,自己的心也像火烧了一样,浑身热血沸腾,他妈的,毕竟都是男人啊,又是这么热的天气。

这是办公室啊,怎么能穿成这样?要是一般员工也就罢了,可她是公司的老总,二把手啊!她想干什么?改行当演员还是转行做歌星?

我和胖子晕晕乎乎地进了胖子的经理室,进门后胖子马上拿起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我也不比他好多少,拿起张报纸扇着风。

一瓶水下肚,胖子明显好受了一点,走过去把门关上,对我说:“这女人疯了吧?想不到她受打击这么严重,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明显思春了!她要再这样下去几天,不是她疯就得是我疯!”

“是因为唐总和李思的事吧?可能她知道唐总和李思关系进展迅速,心里不开心。可不高兴就得这样发泄吗?这有损她的形象,也丢唐总的脸啊,全公司的人都得看笑话!”我无可奈何地判断着。

“一个女人受打击了,脑袋暂时发空没关系,关键是脑子不能进水啊!不知道唐总知道这事会如何处理,这回可有热闹看了。”胖子小心地看了眼门外。

“唐总不会心一软就把李思让给江总吧?”我担心地问道。

“绝对不会,就算唐总干,李思也不能同意啊。就江总这么个打扮,得把李思那种老实孩子吓坏了。”胖子坚决地一摇头,我估计就是李思同意胖子也不能容忍,再说李思的母亲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啊。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胖子,你以前不是对她有过那个意思吗?要不我想想办法成全你们?这样李思也就安全了,你的个人问题也解决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就没安个好心!不过这次你就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看来这个江总也是真对思弟动情了,唉,人啊,最难过的就是感情这一关。”胖子这话有点同情江总的意思。

“你可别心软,别忘了,是谁害咱们在小楼那边隔离半个月的,要不是交下了李思,咱俩现在都得流落街头了。”我适时地提醒胖子。

“我也就是说说,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但愿江总能想明白。我们家乡有句土话——鱼找鱼,虾找虾,王八专找甲鱼结亲家。姻缘这东西,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不过咱们不知道罢了。”胖子摆摆手,示意我放心。

两人又扯了一会,就各忙各的去了。

第二天公司召开工作总结大会,一身蓝色连衣裙的唐总和一身暴露装的江总一起主持会议,那场面可真是尴尬得让人欲哭无泪(众多善良员工),开心得让人陶然欲醉(我和胖子等少数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唐总的神情倒是很自然,不知道会后她和江总会如何沟通解决这件事情。

会上表扬了各部门的工作,又安排了下季度的工作任务,同时正式宣布给我和胖子平反。

晚上公司在附近的酒店包了房间,大家集体聚餐,我和胖子吃到一半就离开了,看着唐总和江总那对比鲜明的打扮实在让人很难不开口笑出声来,忍着笑吃饭是有害健康的,为了有个好身体,退出也是非常明智的。

“我刚才真想送给江总一句话。”胖子在和我回宿舍的路上说。

“小心着凉?”我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了,这天气着什么凉啊。

“请江女士保护好自己,同时爱护一下他人,千万千万不要半夜跑出来吓人!”胖子哈哈笑着说。

“你这张嘴就损吧,我看你眼睛也没少往江总身上看。”我也不禁笑出声来,胖子往往有这种名人名言出口。

“大家都是男人,很正常的反应。她都敢穿,难道咱们还不敢看?”胖子笑着为自己辩护。

“档案柜那事你有进展吗?”我想起胖子交代的任务。

“小桂现在一门心思忙着追胡娜,也只听胡娜的话。我到他们办公室去套他的话,他根本不理我,当我不存在一样。你要有机会,你再试试吧。一句话,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现在的希望还是在李思身上,可惜我有点不忍心利用我这个干弟弟了。”胖子说得很动感情。

“算了,让他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咱们这边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反正江总现在轻易也不敢动咱俩了。”我安慰胖子道,同时也是真心希望李思和唐总能尽情享受爱情的美好和浪漫。

“现在只能这样了,不过千万别大意,还是应该再想想办法,那个档案柜里的东西总是让我有些不安。另外沙兰出差回来后,你嘴严点,咱们这些事不要和她说。”胖子严肃地叮嘱我。

“知道了,我会有分寸的。”我心想这些事我也不敢和沙兰说啊,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奸细工作。

“明天我在办公室和一个操盘手通过盘口说话,你有时间就过来吧,能看看盘口挂单语言,长长见识!”胖子最后给了我一个意外的奖励。

胖子这句话让我无限激动,盘口那变化莫测的挂单数字,在我眼中一直是神秘万分。我想再多问胖子几句,可惜胖子说他和几个朋友约好了,要喝酒泡吧去,让我们晚上不用等他了,他今晚不回宿舍住了。

我一个人回了宿舍,肖利和小桂都没回来,应该还在酒店吃饭呢。我打电话给沙兰,想问一下她在外地还习惯吗,可惜她电话关机。

一种莫名的寂寞与躁动涌上心头,我拿了瓶矿泉水走出宿舍,沿着西安的古城墙慢慢地散步。

古朴厚拙的城墙让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路边有不少夜摊,以小吃居多。我找了家卖沙锅面的,要了一碗面和一瓶啤酒,坐在老板提供的小板凳上开吃,面太热了,就又从邻摊要了点烧烤和肉夹馍。其实肚子并不算饿,就是受不了那种寂寞没人理的感觉,在这小摊上坐下,旁边吃客热闹的气氛让我的心情不再那么压抑难受了。

旁边座位上是一对小情侣,看来也就是高中生吧。现在的学生就是早熟,我上高中那时候哪想过搞对象啊,可惜当时自己就是那么用功学习,最终也没考上大学。

我用心听了一下,这对小情侣正谈论毕业以后的打算呢。男孩子计划如果考不上大学,就和家里要点钱做生意,以后挣大钱了买大房子、高级小轿车,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和女孩子结婚。女孩子就笑着答应,告诉男孩子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以后不能说话不算数。男孩子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听着听着,感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好多年以前,自己也听见过类似的话。仔细想想,那是我高中毕业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干了没有几个月,就和同一个部门的几个同志都被辞退了。当时部门主管领着全部门的人,找了个饭店给我们饯行。

一起被辞退的人中有一个叫虎子的,他当时和公司的会计正谈着恋爱。那个会计也来送别了,和虎子依依不舍的。虎子喝多了后就说过类似的话,以后赚大钱了就回来娶这个女孩。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激动,都希望虎子能如愿以偿。可惜现实是残酷的,虎子一直没摆脱四处打工的命运,那个当会计的女孩也在一年后成为了公司老总的小蜜,听说虎子最后去外地挖煤了,一去就没了消息。

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冷冷地抽我们大耳光。大家都没有权利怨天尤人,也没有人有空闲时间听你的抱怨。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地不停追逐,金钱、利益、名声、美女、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