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庄家，那怎么看我赔钱赔得那么惨也不帮帮我？还哥们呢！”这问题我一直憋在心里。有别人在，我质问他毕竟不好，现在必须得讨个公道了！
正好先声夺人让他自觉理亏。
“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按我原先的计划，至少二十年后你才能知道我的职业。你赔钱证明什么？证明你不适合这个市场！”老孔说完后一口喝干杯中酒，开始吃菜。
非常非常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焰极度嚣张！
“废话！你不是庄家吗？你可以帮我啊！可以教我啊！不会我可以学啊！你可好，闷头看着我瞎折腾，整个一忍者神龟升级版！”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那心安理得的样子，用词也开始变得刻薄了。
“真生气了？别急啊！冷静点，边吃边聊，急什么，来，走一个。我问你，那么多人学中医，可能做到病家不开口，切脉知病情的有几个？多少人从小在家开始学，父亲或者爷爷就是大家高手，可是十年脉学，最后却改做西医去了！为什么？他家里人不教他？不会吧，主要就是不适合，或者说没有那个悟性！”老孔放低声音，开始和我讲道理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笨？”我马上反击他道。
“不是笨，这么说吧，你在别的行业可能会很出色，但在操盘这行你的特点不适合！这和笨没关系。”老孔摆摆手说。
“你就这么肯定？我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我心里实在是不肯放弃，追问道。
“这么绝的话我可不敢说！”老孔放下酒杯，表情严肃起来。
“或许今天这事是老天给你个机会。这样吧，我给你做个规划，以三年为限。这三年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如果三年了你还是悟不出来，那就赶紧转行。想自己开公司我就出点钱给你办个广告公司，我们那边挂名的商贸公司有块业务就是广告，也有些固定客户可以给你；你要不想自己干呢，就去打工，我也有几个朋友在大公司，也不会亏待你。其实我最初的设想就是等你那几万块亏得差不多了，也灰心的时候，直接就在开公司或者打工中选一项得了，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老孔边说边看我的反应。
“这还差不多，就是输至少也得让我输得服气啊！”其实听到老孔为我打算得这么周到，我已经不好意思了。
哥们之间做到这样，实为难得，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当然嘴上还是不能服软……
“你是好了，我麻烦了！”老孔苦笑着拿手捶了下后脑勺。
“听着，有规矩的。我们操盘的所有环节你都不许参与，也就是说，这三年中你可以看，可以问，但绝不允许参与进来！不能参与到我们的操作中，就是缺人时，宁可停下来你也不许上来帮忙，别不服气，这是为你好。操盘本身就是个边缘行业，一不小心就会惹上法律纠纷，你把自己定位成我们公司雇用的一个文秘就行了。说白了，即便这三年你悟出点什么名堂，你也只能当个吃大波的。你的性格注定成不了操盘手，所以保持自己的履历清白就很重要。”老孔不容我插嘴，一气说了出来。
“吃什么大波？你也太下流了！”我惊讶这家伙嘴里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下流话来，这和他平时的言谈可不一样。
“急什么，有下流想法的人才下流呢！吃大波就是吃大波段，做大波段的简称。一两年中一般只有两笔交易行为，一买一卖，放弃中间高抛低吸挣的差价，在一波大行情的相对低位买，相对高位卖。你的反应太慢，心肠太软，没法做庄家，这种吃大波是你能达到的最高目标，另外也安全，你一年才买卖一次，纯投资行为，谁也找不了你的麻烦。”老孔边吃边笑着解释。
“可我怎么才能知道哪里是相对低位啊？”我认真地想了想又问。
“靠，这不绕回来了吗？拜托，你动动脑子行不行？和你交流真是困难！这三年你干什么？不就是悟这个吗？给你讲个故事吧，古代有个尼姑出家几十年，后来有一天看见路边的梅花，真是香啊，那就近前闻一闻吧，结果一闻就悟了道。当时就吟了一首诗，禅宗叫偈子——竟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手把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容易吧？那么多学佛的都不能开悟，她闻一下梅花就开悟了。于是大家都注意梅花去了，却不想想，她前面修了那几十年的基础，有这基础她闻什么都能开悟，没这几十年呢，你建个梅花种植基地也没用！当然了前提是必须得有慧根，修了几十年未必能开悟，想开悟却必须花时间修行。放到你这就是必须得有这三年的基础，但有这三年的基础你可能还是悟不到。我都觉得自己说得太啰唆了，你的明白？”老孔刚开始明显有点不耐烦了，后来控制了一下情绪，又细心地给我解释。
“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懂得真多，在哪儿看的这些天南海北的东西？”我点点头，就算是为了别把老孔气出神经病来，我也得明白了。
“最早我没兴趣看这些，后来是老张认识的一个高人，给他开了个书单，我才跟着看看的。”老孔提到张总时神情总是会严肃一点。
“有什么书？我也学学呗？”这回我来精神了，这要能有条学炒股的捷径多好啊！
“没什么可保密的，市面上都有，老子的《道德经》、庄子的《南华真经》、《周易》、《楞严经》、《孙子兵法》，不过有些我看看就困了，看不下去，就在网上找感兴趣的看一眼。”老孔略带无奈地说。
“这没有炒股的书啊？”我仔细想了想，这些书都和股票联系不上。
“‘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这是当年老张送给我的一句话，听说是个诗人说的，今天转送给你。当掌握了股市的基本知识后，综合素质的提高才能让你升华。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差的是钱吗？不差钱！差的是内在的积累！当然这种升华难度太大，我是基本放弃了，老张却坚持住了。告诉你句实话，我其实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操盘手，只不过是个高级下单员罢了，全国都算上，真正的操盘手也不会超过三十个人！”老孔喝了一大口酒，大发感慨。
我一愣，这可从没想到，不到三十人？那是个什么概念？国宝大熊猫啊！
正发呆呢，老孔站起来对我摆摆手，笑着说：“今天到这吧，你都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你收拾一下桌子，之后去里屋睡吧，我在外屋睡，得先加会班。记得明天早晨告诉外边的马仔，老张早上只吃面条，要热汤面，少放盐，我来碗粥就行，你吃什么自己点。”
我知道他们的事重要，也见好就收，反正明天晚饭时还有机会充电，不过感觉想问的问题却是越问越多了。
收拾完桌子，看见老孔在外屋也摆了台笔记本电脑入神地看着，不敢再打搅他，就回到里屋准备睡觉。
躺在**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我突然一激灵，脑中飞起个念头，张总是不是二十几只大熊猫中的一个啊？当时忘了追问一句，这会实在是太困了，这一天折腾得不轻，想着明天一起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