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群雄震撼。
一位瘦高之人瘫坐在地上怔怔地说道:“李公子,您可知道今夜您铸下何等大错?马雄壮乃是村正之子,村正马立群在马家村中一手遮天!”
言及至此,王若萍心中紧张无限,紧紧抓住李恪的手臂,花容失色。
出乎王若萍的意料,李恪不仅仅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还很是淡定从容。
“那又怎样?”李恪面带微笑,朝着此人问道。
此人下把颤抖着续声说道:“马立群不光光是在马家村中一手遮天,因着多年以来他在马家村中搜刮民脂民膏,逢年过节总是给长安城中的大人们送礼。”
“若说马立群在长安城中没有自己的人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李公子,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在下应当就不用继续多言了吧!”
李恪轻声笑了笑,伸脚踢了踢昏死在血泊里的马雄壮,漫不经心地道:“既然如此,那才最好,我还真怕他马家没办法将我告进深牢大狱!”
“现在你们速速将这狗奴才给我抬回马家,不然的话,嘿嘿!他的今日便是你们明日!”
这十六人又哪敢不听从李恪吩咐?
当即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狼狈爬起,将不省人事的马雄壮抬在身上,一路快步离开。
众人离去之后,王若萍心下崩溃,满脸无助的问道:“哎呀!不慎将姐夫拉下了水,这可该如何是好?”
王若兰和李恪二人转头看向彼此,会心一笑。
王若兰清楚李恪的真实身份,凭着李恪的大唐亲王这一身份,别说马立群告到长安城中了,就算是直接告到朝堂里,面见当今天子又能如何?
可不还得是受着?
王若萍沉沉的一声叹息,当即都快要无助的哭了出来。
王若兰将手轻轻地放在王若萍的香肩上,说道:“放心吧,你姐夫自有应对之法。”
王若萍满脸苦涩,此时泪水已然滚落下来,摇头说道:“应对之法?却还能是什么应对之法啊!方才姐夫都已经将马雄壮那畜生的手给砍了下来,村正决计不可能放过咱们的!”
李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手持着宝剑走到水缸前,将宝剑整根没入水中。
大喇喇地清洗了一番,随即便将宝剑入鞘,回到屋内。
王若兰拉着王若萍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将房门紧紧反锁了上。
这一晚,星光暗淡,月色惨白。
村正马立群洗过脚后原本是要躺下歇息,刚刚命夫人将洗脚水倒了,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急速砸门。
一面还大呼小叫着:“村正!速速开门!”
马立群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夫人,冲着夫人说道:“去开门吧,应当是雄壮又在外面吃多了酒。”
夫人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条长衫披在身上,拿着钥匙快步走了出去。
夫人刚将门上锁头拧开,门外之人登时用力将门拽开。
当夫人看见已然断了手臂不省人事了的马雄壮之时,当场一声惊呼,猛然跌倒在地上。
马立群听见声响,发现有些不大对劲,于是便快步跑了出去。
眼前的这一幕映入他眼帘便犹如世界末日了一般,当下暴哭出声,风风火火的跑到众人面前,从众人手中将不省人事的马雄壮接了过来。
右手颤抖着朝着马雄壮已然空空如也了的左臂部位试探着摸了过去,心下一震,惊声问道:“何人所为?”
两名彪形大汉下巴颤抖着惊声说道:“和王若兰一同回到马家村的那个男子,姓李的书生!”
马立群将不省人事的马雄壮缓缓放在地上,继而伸手用力将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咬紧牙关道:“我儿的左臂何在?”
一名大汉双手颤抖着将已然断了的马雄壮左臂高高举过头顶,送至马立群面前。
马立群老泪纵横,当他的双手甫一触碰到已然断了的马雄壮左臂,死死地咬着牙,恨恨地道:“就算是付出所有一切,我也一定要让那个姓李的书生血债血偿!”
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眼见自己的儿子一夜之间没了左臂,而且还不知死活。
在夫人看来,此生自己的唯一主心骨就这样没了。
活下去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不,还是要活下去的,毕竟这场大仇务必得报!
夫人猛然抬起手来,用力将源源不断滚滚落下的泪珠擦拭了个干干净净,双手紧紧抱住不省人事的马雄壮,朝着房内走去。
一面走一面失声喊道:“张家,马家,孙家,齐家,凡是能够叫过来的人全部都连夜叫过来,我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个姓李的狗崽子血债血偿!”
马立群心中波涛汹涌,咬紧牙关厉声说道:“不错,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马立群连声咆哮着,听得在场众人心中连连颤抖。
这十六人心中清楚明白,马立群的夫人口中所指的张家乃是夫人的娘家。
马家则是夫人的婆家,马立群的兄弟手足。
而孙家则是马家的世交,其家族成员并不住在马家村,而是住在距离马家村方圆十里以外的牛家村。
齐家则是和张家沾着很深的亲戚关系的一个大家族,多年以来始终都住在长安城中,家族中人虽然很少有人在长安城中为官,但是买卖做的很大,极是不得了。
其实此事在马立群看来委实太过震撼,要知道,今夜儿子马雄壮离家门时还是一派生龙活虎的模样,而且口口声声说着要将白日时分的大仇给报了。
并且还要将王若萍这个女人摆平料定。
临走之时分明一派壮志凌云的模样,意气风发,口口声声说着定然要将此事解决了。
然而结果却又怎生想到?
前前后后不过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儿子再回来时已然不省人事,而且还断了左臂。
俗话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不成老天爷竟是如此不开眼,一夜之间便毁了儿子此生?
他也不想想,若非他马家在马家村中多年以来将恶事做尽,又何至于有今夜之事?
多半是上天也早就看不下去了,亲自派下李恪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