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自动开合玻璃人来人往进进出出。

金黄色的大理石墙壁上写着家全七福酒家。

门口的路灯比别处的都通明, 黑夜繁华,夜空璀璨。

清晰可见一团黑压压的影子笼罩住两人。

于建微微抬眸,放眼望去, 宋泊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面前,面色冷若冰霜, 寒气逼人。

于建心里一颤, 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不是因为沈蔷喝醉, 而是因为厂长三人还在包厢里面,具体是分酒还是分钱,他不知道。

于建并不希望宋泊礼遇见他们三人。

万一事情暴露,宋泊礼会如何?

如果宋董真的偏袒他们, 那就算因祸得福。

但就怕知道了也不闻不问,三人又得知宋董来过, 心里多少有怨气,只怕会把这个怒气撒在Urna的产品上,到时候这餐饭也是白吃,酒更是白喝。

于建只能面不改色收回视线。

心里祈祷厂长三人不要在此时走出来。

虽不明白为何宋董的脸色黑的跟要吃人一样, 但迟疑片刻,还是礼貌打招呼道:“宋董,您也是来这吃饭?”

宋泊礼并未言语,而是垂眸一言不发看着他们。

他越是这样看, 于建越是紧张。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他对着宋泊礼道:“宋董,蔷蔷喝醉了,我们得先回酒店,就不耽误您吃饭了。”

说着, 于建的手就搭在沈蔷的肩上, 去扶一直不说话, 低着头明显站不稳的沈蔷,低声道:“走,我们先回酒店。”

宋泊礼却没让他走,沉声问:“她喝了多少?”

于建以为宋泊礼是关心沈蔷。

实话道:“喝了六七杯白酒。”最后散场时,沈蔷又给三个人轮番敬了酒,他也不例外。

六七杯?

宋泊礼气笑了。

一个成年男人尚且不能喝那么多,她真是能耐了。

他沉声道:“沈蔷。”

沈蔷早在影子压下来时,抬眸望了一眼宋泊礼。

眼里雾气蒙蒙,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看着他三秒后又垂眸。

如今,他再喊她,她没什么反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酒量还行,还算清醒。

遇见老熟人也能淡定自若。

但宋泊礼在商场混迹多年,又对沈蔷有一定的了解。

沈蔷醉没醉,醉到什么程度,他岂会不知?

抛开经验之谈,她看见他还能淡定自若,那就证明醉的不轻,连他都没认出来。

就这点酒量,还敢来喝酒。

她这会儿在装镇定。除了谢谢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怕再多说一句话都能暴露出她已经神志不清了。

冬天风大,她翘挺的鼻尖微微泛红,脸颊亦是两抹红晕,双眸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迷离和清冷。

从刚才下车时,宋泊礼看见沈蔷时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一团无名火。她此刻喝多的样子,无疑就是在点燃这团种子,让它开始燃烧。

宋泊礼面色阴鸷,冷笑一声,旋即长臂一伸,修长微凉的大手把于建的手从沈蔷的肩上掰下来。

于建捂着有些吃痛的手,道:“宋董,您这是?!”

宋泊礼睨了一眼于建,面不改色道:“我送她回去,剩下的你不用管。”

宋泊礼说完,大手将沈蔷的肩膀扣住,沉声道:“沈蔷,我们走。”

沈蔷喝的醉醺醺的,胃烧心的难受,听见我们走,脑子空白,抬脚就跟上去。

于建看着宋泊礼一袭黑色西服隐入夜色中,沈蔷被他半搂半抱,一起上了那辆港1。

等他回国神时,港1早已留下了一串车尾气。

-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后排。

宋泊礼将沈蔷塞进车里,碰的一声合上车门,面色冷冽,对着前排的陈秘书沉声道:“回顶楼。”

沈蔷坐在后排的位置,本来在大门口被风吹着还能保持几分清醒,但一进到车里面,柔软的座椅,温暖的车厢,一切都包裹着她,令她感到舒适无比。

但一舒服,胃里就开始翻山倒海。

她小脸憋得通红,抬眸看向宋泊礼,多个人影重叠迷幻,沈蔷有些急切道:“于总监,我、想吐。”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硬生生把那种想吐的冲动按压下去。

然后继续扭头望向窗外,寻找一个令自己舒适的点。

可这一句于总监,却落入了本就在克制怒气的宋泊礼的耳朵里。嫉妒彻底胜任理智,将它全部吞灭。

原来她会心甘情愿跟着他上车,是因为她喝醉到把他认成了于建。而并非清醒的知道他是宋泊礼,还愿意跟他上车是吗?

宋泊礼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漆黑的车厢内,随着道路两旁垂下来的路灯照耀,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定制黑色的金属盒子,随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抽出一根烟。

他找到了火,点燃烟,然后升下车窗。

白色的烟雾缭绕,弥漫开来,淡淡的薄荷香气也在车厢内飘散开来,尼古丁的味道将怒气短暂压制下去。

他其实想好好问问她,她到底把他视为什么。

前度、合作商、恨的人、还是陌生人?

但刚一侧眸,就对上了那双望着窗外发呆含雾的双眸,以及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精致小脸,心里的气又蓦然泄掉。

他深知自己无权朝她发任何脾气。

也深知自己无权问她将他视为什么。

因为是他把她亲手推开的,是他把这么听话、黏人、乖巧的沈蔷,亲手摧残到现在这幅样子。

她变得很聪明,也学会了很多人情世故。

甚至学会了打扮自己,知道什么装扮合适,一举一动虽不刻意,但处处都彰显着她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气质。

身边的臭男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没一个安了好心。

包括他也是。

承认自己没安好心的宋泊礼深吸了口烟,然后徒手将烟摁灭,丢进了车内的垃圾桶里。

然后直接付出行动,长臂一伸,将发呆看窗外的沈蔷一把搂过来,让她坐在大腿上。

他早就想抱她了,在她每次清冷疏离的时候。

“啊——”沈蔷被腾空抱起,惊呼一声。

几乎是宋泊礼刚伸出手,陈秘书就把挡板升起,将空间完全隔绝,气氛也随之变得暧昧。

宋泊礼沉声道:“听话。”

沈蔷被他坐摁坐在双腿上,她喝醉酒后,好像一个布娃娃,任人摆布,他说听话,她就真的听话。

他拎着她坐在腿上,她也没有反应。

那双杏眼早已蒙上一层酒气。

宋泊礼估计她看人都看不清楚,为了证实是否如此,宋泊礼蹙眉,低声问,“蔷蔷,我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叠字,蔷蔷。

以前没有这种腻歪的心思,不会花费心思在一个称呼上,连名带姓喊沈蔷,他觉得也很好听。

但昨天和刚才听见于建这样喊她时,他忽然觉得,他应该是要对她有一个很亲昵的称呼。

属于彼此的称呼。

沈蔷,直呼其名,太过于规矩。

Irene小姐,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职场称呼。

私下,他只想喊单独属于他的独一份。

但目前只有一个蔷蔷,还是被人叫过的。

他问完,就有些后悔。

若她坐在他的腿上,她还把他当成于建,那该如何?

好在并没有,她只是眯着眼睛看他,然后又揉了揉眼睛,醉醺醺,语气软糯糯道:“妈妈。”

莫名其妙喜当妈的宋泊礼一楞,面色也有些冷。

可下一秒,喝醉的沈蔷,情绪波动很大,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处,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道:“妈妈,我好想你。”

宋泊礼垂眸,看不见她的面容。

但他的胸膛处已经有一块湿润的地方。

他想,那应是她思念母亲的泪水。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宋泊礼有些手足无措。

他其实从未哄过人,他对哄这个词,很陌生。

他的手从她腰上放开。

而后抬起机械似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背。

犹豫几秒后,生硬的哄道:“很快就过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见妈妈了。”

沈蔷在他肩窝处摇摇头。

而后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敢回去。”

“为什么不敢?”

一回生二回熟,宋泊礼的手慢慢自然轻拍她单薄的背。

这种像哄婴儿一样的温柔,让沈蔷卸下了心里的防备,她眼眸一闭,眼泪掉下,道:“我没工作了。”

“我出国留学一年,回来找了一份工作,刚上几天班就辞职了,”沈蔷哇哇大哭,掩面抽泣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份工作都做不好。”

宋泊礼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其实以前他经常会看见沈蔷哭,偶尔是他晚到家,偶尔是他忙于工作没接电话,偶尔是他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她的眼泪就像不要钱的珍珠,说掉就掉。

但自从重逢后,她太坚强,那副冷淡、疏离、拒人千里之外的外表下,令他忽略了,她的本质其实还是脆弱的。

宋泊礼忘记了她爱哭。也忘记了她忍受不住委屈。

当她和周浩发生问题时,他想着怎么教她看清楚企业商人,却忘了去问问她,现在会不会很难受?

他以为她对Urna很看得开,但其实她也是初入职场的一个小女孩,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年纪,其实内心远没有那么坚强。

她不是留恋Urna的好,更不是舍不得离职。

而是慢慢步入正轨的生活,又偏移了。

她就像是漂在海上的人,好不容易抓着一根木头,她发誓会好好爱护这根木头,让它成为世界上顶尖的木头。

可是没想到,在她爱护的时候,那根木头早就已经发烂、发臭、甚至还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沈蔷也并不是把他当成妈妈,而是醉酒的时候,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压力紧绷下,她想起谁,那她就说对方是谁。

“你应该庆幸,在23岁的年纪看清一个企业,”宋泊礼喉结混动,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进去,道:“辞职不丢人,丢人的是连和错误挥手告别的勇气都没有。”

“不会是对爱情、还是事业,你都很勇敢。”

许久后,没有任何回应。

宋泊礼低声道:“蔷蔷?”

她趴着,纹丝不动。

他将她微微往后推,她已然趴在他的肩上熟睡。

那双小手早已将他工整服帖的衬衫领口揉皱。

无人敢这么□□宋泊礼。

他的领口处更是一片无人敢涉及的禁区。

但此刻却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

车子抵达半山区地下停车场。

后排车门开启,宋泊礼拦腰抱起沈蔷往电梯走去。

电梯内灯光明亮,宋泊礼垂眸看着沈蔷的脸庞。

沈蔷窝在宋泊礼的怀里,早已昏昏沉沉睡去,巴掌大的小脸绯红一片,软趴趴的像是一个布娃娃。

宋泊礼才发现她身上还披着于建的外套。

宋泊礼目光一顿,电梯抵达顶楼,人脸识别后,宋泊礼长腿将门顶开,抱着沈蔷再次踏入这个家。

于建的外套也被他丢在了玄关处。

港城的家庭不像北方,没有配暖气,但宋泊礼的住所,一到冬天,整个家都是暖洋洋的。

宋泊礼将沈蔷放在主卧的大**。

柔软、舒适的触感,让沈蔷沾到床就翻身睡去。

卧室顶上的橘灯笼罩下来,沈蔷上身粉色毛茸茸的毛衣,下搭一条白色半身裙,平底鞋包裹住精致的小脚。

她浑身上下被光笼罩,周边围绕着毛茸茸的光。

喝醉酒的沈蔷,倒是比平时乖巧许多。

宋泊礼走出卧室,端着热水走进来。

谁知,一进来就看见原先还被他夸很乖的女人,现在已经把自己的粉色毛衣的袖口给拽下了一个袖子,露出了一节藕臂,坐在床头,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显委屈。

圆润的肩,白皙的肌肤。

一切都若隐若现。

宋泊礼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看见这一幕,他喉咙一紧,浑身血液迅速回流。

“蔷蔷,你——”

“热。”沈蔷难受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巴掌大的脸微微红润,杏眸含水,道:“我想喝水。”

宋泊礼从理智中偏移片刻回神,倒了一杯水递给沈蔷,粉唇碰到杯子,她连续喝了好几口,可见是有多么渴。

他就坐在床边,和她挨得很近,他凑近一闻,她身上浓烈的酒味经久不散,脸蛋也越来越红。

他伸出手,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

也不知道是发脾气他弄她头发,还是她已经喝满足了,她扭头嘤咛一声,双唇紧闭,看上去有种呆傻的可爱感。

宋泊礼将水杯放好,再回头时,她已经从**坐起来,波浪卷的长发掉落下来,遮住了香肩,但某些风光若隐若现,有种别样清纯又妩媚的感觉。

不等宋泊礼反应,沈蔷赤脚踩在地板上。

但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七杯白酒的威力,她根本站不稳,眼前的一切东西都在上下左右晃动,才走了两步就踉跄的往后倒去。

宋泊礼及时上前扣住她的细腰,软肩在怀,低声道:“想要什么?你说,我帮你。”

这句我帮你。

令宋泊礼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只见沈蔷睁着发困到快要闭上的双眼,小手抓着他的袖口,嗓音软软道:“好臭,我要、洗澡。”

神志不清的她,重复他的那句,“帮。”

她要洗澡,还让他帮忙。

那简直就是把佛和魔同时放在他的两侧,来考验他究竟要成佛,还是要成魔。

他在纠结。

沈蔷不等他回答,像是要急着把身上的酒味洗掉,抬脚又往前走了几步,却撞到了柜子,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细细弱弱,宋泊礼眉头一蹙,再不犹豫,一把扣住沈蔷的细腰。

似无奈,似妥协,道:“好,你听话,我带你去。”

沈蔷真的听话,任由他拦腰抱起往浴室里走。

浴室内,明亮的白炽灯照下来。

沈蔷就像是行走在沙漠的人一样,看见水就开始在宋泊礼的怀里开始挣扎,她抓着他的领口,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他的脖颈处滑动,想要让他快点放她下来。

放她下来不是难事,但下来之后的一切都是难事。

他将沈蔷放在浴缸内,灯光照下来,她目光迷离,身躯软弱无力,只要他的手从她腰上松开,下一秒她一定会摔到浴缸里,可如果她执意要洗澡,他就一定要帮她除掉身上的障碍物。

“坐下。”

宋泊礼因为身上燥意重,说出的话听上去有点凶。

沈蔷抬起含雾的双眸,委屈抽泣道:“你那么凶干嘛。”

宋泊礼听出来了,喝醉后的沈蔷,得靠哄着才能像个布娃娃一样听话,语气稍高,她就开始觉得委屈而且还要忤逆你。

她喝醉后发脾气也是奶声奶气的。

宋泊礼被气笑了,面色微润,他倒是没点那么面面俱到,平时说话什么语气,就什么语气,倒没想她会在意这个。

思及此,宋泊礼语气也稍软和了点,生硬的温柔,道:“你乖,坐在浴缸里,我帮你洗澡。”

沈蔷立刻听话坐在浴缸里等他。

抱她进来、让她坐下、甚至哄她,这些都不是难事。但她连走路都会撞到膝盖的人,又怎么能自己洗澡?

只有他能帮她。

他站在浴缸外,单膝点地弯腰,手放在沈蔷的双肩,理智的线在撕扯。最终在她难受的目光下,粉色的阻碍随之从肩膀处拽落。

一片凉意袭来。

浴缸的水已经开始慢慢上升。

他强忍燥意,道:“抬手。”

理智稍微恢复,他及时改口,哄她:“小手抬起来。”

沈蔷将软乎乎的双手举起来,乖乖的像个孩子。

被他微微一扯,从头顶上掉落。白皙的皮肤,完美的身躯,就像是随时可以会爆炸的炸弹,处处都在挑战宋泊礼的极限。

四年里,他早已无数次替她脱过衣服,甚至有时候觉得碍事,他在她身上学会了单手解扣。

扣子被无声松解,是沈蔷的释放,更是宋泊礼的心颤。

他强忍血液的涌动,压住心头的欲念,闭上眼不敢去看,手往下,指尖不小心触及到那柔软,指腹摩挲过,他听见沈蔷嘤咛了一声。

这一刻,他瞬间睁开眼。

沈蔷躺在浴缸中,水没过白皙的脖颈,清水下是让人晃神的完美,双眸迷离,长腿纤细笔直。宋泊礼深吸口气,扭头,伸出手用了狠劲摁了十几泵沐浴露,又丢了一颗泡澡球进去,玫瑰红色的让泡泡浮在水上,遮住这一室的美好。

宋泊礼自幼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怕成年后也有自己的一番做事风格,在他的字典里,还没有伺候二字。

这种伺候人的感觉,很新奇。

但今天他是实打实的体验到了,他生涩,但却没有敷衍。将她的发丝到脚趾都温柔的清洗了一遍,之后拿起浴巾,将她包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她舒服的开心轻哼,他却强忍燥意。脸上都是细密的汗。

洗澡一直乖巧的沈蔷,在他的怀里也很乖巧。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小脸埋在他的肩窝处,眼神迷离一直盯着他的喉结研究。

下一秒,她凑上前,轻轻的咬了一口他脖颈处那块凸起。

宋泊礼脚步一顿。

这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被泯灭,被轻咬后的余震还残留在体内,他听见她说:“好硬。”

这句话令他血液都向下流动,热气聚在一起,他喉结混动,双手手背青筋迸发,用尽理智将她放在**。

但却没有离开,而是垂眸看着她。

他禁欲很久,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让他破防,自律在她身上用不存在。

他承认他很想她。

他血液喷张,嗓音暗哑:“蔷蔷,你想不想——”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当他垂眸的那一刻,对上她湿漉漉的杏眼时,就想起她在车内哭泣的那一幕。

那一声声的抽泣入了耳朵牢牢印在心里。

他深知她此刻神志不清。

他也气她的神志不清令他占了便宜。

但他不能任由这份□□上心头。

他怕她后悔。

他理智刹了即将脱轨的车。

宋泊礼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将沈蔷用浴巾再度裹好,之后撑起身子,打算去浴室冲个冷水澡,把身上的热气散下去。

刚准备起身,她的软手却勾住他的脖颈。

他重心不稳,往下一倒。

她在身下。他感受到柔软冲击最后的理智。他闭上眼撑起身体,却感受到她的小手贴在他的眼睛上,轻轻扫过。

她抬起湿漉漉的双眸,盯着他的脸,咕哝道:“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说完,她将侧脸贴在他眼睛上。

轻轻一扫,柔软的唇瓣扫过眼眸。

闭着眼带来的肢体接触的冲击力远比睁开眼来的更剧烈。

他在佛和魔的一念之间徘徊。

她却轻描淡写说:“你好热。”

她想去帮他散热,小手指尖轻扫过衬衫领口。

她在帮他翻起衣领,还想去解他扣子。

以前在一起时,她在这里过夜,偶尔他早起上班,她就会强撑起困乏疲惫的身躯,帮他打领带、系纽扣、翻正衣领。

第一次时,她手法生疏。

他曾轻笑她。

有时候他沐浴,会故意喊她进来,看着她满脸通红含羞带怯的帮他一颗一颗纽扣解开。

她在他的教导下,手法慢慢熟练,后来,她解扣子都解出了另一番风情,每每都能挑起他的欲望,却唯独只有她能。

明明解扣子她很娴熟,可现在神志不清导致她根本解不开扣子,她发了脾气,用了力气。

却一不小心将他一拉,他再次摔在她身上。

这一刻,理智盖过一切,浴巾随着动作松开。

沈蔷雪白的皮肤,微醺的面容,温柔的指尖轻扫他的皮肤。他肉眼可见她眉眼里的迷离。

他脑海一片空白。

他很想她。

也想要她。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明天继续(奸笑)

期待下蔷蔷第二天醒来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