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智渊成天醉心权势,一边防备着我这种臣子,一边提防着他儿子篡位。”

褚明玉撇撇嘴,很是看不上这种行为。

“他上哪里安宁?不止是他,就连后宫妃子,几位皇子,不过是表面和谐罢了。”

卫荣勾唇一笑。

“主子看的很明白嘛。”

褚明玉翻了个白眼。

觉得卫荣这话无疑于是在夸奖一个小孩子的程度,这是把她看出孩子了吗?

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卫荣接着道,“既然主子也觉得皇宫如今很乱,那为什么,我们不过去搅一搅,把水搅得更乱呢?这样以来——”

“宇文智渊那个狗皇帝就没工夫管我了!”

褚明玉眼睛一亮,接过话说。

卫荣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欣慰的好像老父亲。

褚明玉的好心情一下子转为无语。

“话说的没错,可是我们要怎么搅呢?”

话都好说,可是做却不容易。

稍不小心,可能自己都掉进去了。

“主子觉得,如今皇宫中,最处于水深火热地位的是谁?”

褚明玉稍微一思索便得出一个结论。

“肯定是太子宇文悦了!”

“哦?主子为何得出此言?”

“这还用问?太子生母为皇上不喜,而他宠爱的蔓妃娘娘可是有十一皇子,就连贵妃也收养了一个九皇子,论起来,太子可是有不少的竞争对手,他恐怕晚上睡都睡不安稳。”

就这样了,他当初还一心惦记着自己。

这个色欲熏心的色鬼。

最好赶紧被废。

“主子果然聪明,一点就通。”卫荣感叹。

褚明玉总觉得他每次夸自己,就好像在贬自己一样。

“那主子觉得,那些皇子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呢?都说九皇子宽容大度,温良敦厚,无心权势之争,不知主子以为如何?”

“狗屁。”褚明玉毫不客气点评。

卫荣眸中一道笑意显现。

“主子何出此言?”

“但凡身为皇子,不可能不惦记那个皇位,除非他不想活了。皇位之争中,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只要生下来成为皇子,他未来的路就已经注定了。不争就是死,谁会和生过不去?”

“主子说的通透。”

“至于那宇文智渊,怕是最不愿看到皇子斗来斗去的样子了,毕竟他是最爱面子的。”

“主子说的没错。”

“有话快说,不要绕弯子了!”褚明玉脾气上来了。

感觉这个卫荣什么都知道,却有意在考验她一样。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卫荣也意识到她的情绪一般,不再提问。而是直道:“既然太子和诸位皇子貌合神离已久,皇上又无法容忍他们窝里斗,那主子觉得,若我们搅乱了一池春水,那皇上还有精力来管外界的事吗?”

“你是说,从皇子的身上下手?”

卫荣点头。

“没错,这是最稳妥,又最有效的办法。”

毕竟那皇帝老谋深算,轻易交手,只会丧失主动权。

而皇子们还心性很嫩,即便学了帝王之术,他们也没有经验。

等一切水到渠成,尘埃落定了,即便皇上知道了,那也是于事无补。

历史的洪流会裹挟着他做决定。

“看来你以为心有成算,说来听听。”褚明玉挑破。

皇宫。

宇文悦接到手下禀报,听说父皇在紫宸殿又表扬了十一皇子,还赏赐一大批宝贝。

他便焦头烂额的传来门客前来商议。

皇子身边,几乎都是有一堆出主意的人。

这是一种默契。

没人捅穿。

即便皇上不喜,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诸位,今日召你们来,便是来商讨,该如何对付十一皇子。他前几日去了洛阳,协助大臣治好了水患。父皇竟然夸他聪明能干,有帝王风范,是几个皇子中,最像他一个,父皇这话,究竟何意?”宇文悦从听了这话,便夜不能寐。

父皇的每一句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他都会翻来覆去,拆成几块来揣摩,生怕漏了意思。

而且他总觉得,父皇这话说的另有深意。

父皇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什么废话。

难道他真的想废太子?

“殿下,我等认为,这不过是陛下一时高兴之言,并无深意。众所周知,殿下自五岁起便被立为太子,陛下对您栽培有嘉,并无其他想法,日后继任大统,定然只有殿下的份儿。”一个人率先出口道。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陛下对殿下的看重?可是难免有有心人在一旁扰乱,让我说,这陛下是有意敲打殿下,他知道这话会传进殿下耳朵里。我们真正要想的,是陛下说这句话的原因。他为什么这样说?仅仅是因为十一皇子解决了水患之灾吗?若只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殿下十三岁的时候也曾解决过越城水患。”

一个性子暴躁的人也出口了,否决了第一个人说的话,还狠狠批评了他一顿。

那人不服。

双方各执一词。

“我看是你想多了吧?陛下不过是一句话,都能被你想出个花儿来!你是嫌殿下烦恼事不够多吗?”

“我看殿下就是养了你们这些成天不思进取没有一点儿危亡意识的人才会让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们为殿下做出过什么?”

“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污蔑我们?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整日吓唬殿下,给殿下找事做就是为殿下好了?你——”

“够了!”宇文悦被吵得头疼。

他的门客一直都是这样,分成了两派。

一派居安思危。

一派乐观懒散。

可双方都有各自的好处,宇文悦才容忍他们并存,以此来提醒自己,从多角度看问题。

但是每次听到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他就觉得自己的脑仁儿都要炸开了。

他一发怒,大殿一时鸦雀无声。

不过过了一会儿,那个忧心忡忡的门客说话了。

“殿下,我们以为,殿下不该对十一皇子坐视不理了,因为这次水患的事,朝中大臣已经有几个对他赞不绝口,有倒戈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