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滑头！跟谁学的这么狡猾！”
褚明玉反应过来，凌儿就是故意的。
让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这是被一个小娃娃赶鸭子上架了吗？
她完全可以不去！
可是对上凌儿那满眼期待和幸福的表情，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
还有阿絮。
仰着头，搂住她的一条腿，兴奋道：“娘亲，我和凌儿哥哥说好了，今晚让爹爹给我们买好多好多糖人吃！”
日落西山。
今夜不同以往，在天还没擦黑的时候，街头就聚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小贩，有百姓，大人小孩，纷纷来凑热闹。
卖凤凰灯的小贩尤其多，连卖女子首饰的摊子夜特别多，七彩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
凌儿哥哥！快看！糖人儿！”
阿絮激动的拉着凌儿的手，小手指着一个方向喊。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凌儿哥哥想吃，他就一直留意着，只要凌儿哥哥高兴，他就高兴。
凌儿一看，眼珠子一亮，撒手就丢开了宇文睿的手，拉着阿絮迫不急的的跑过去。
“老板！我要十个！”
“我也要十个！”
阿絮说。
结果两人被跟来的褚明玉，各自敲了额头一记。
两只小包子特委屈的望着她。
褚明玉道：“吃十个糖人，牙齿不想要了？齁死你们！”
“可是，可是凌儿哥哥喜欢吃啊……”阿絮弱弱的争取。
伸出那只粉嫩嫩的小爪子，示意道：“要不，一个人吃五个？娘亲如何？”
还敢和她商量？褚明玉一记警告瞪过去，强硬道：“一人只能吃一个！”
“啊？不要啊娘亲~”
阿絮不干了，拽着褚明玉的衣袖撒娇。
凌儿哥哥见状，什么面子高冷什么的，统统甩到了一边去，再说就算是丢脸也有阿絮陪着，他怕什么，于是也拽住褚明玉的另一个袖子撒起娇来。
最后褚明玉冷笑一声，“不想吃拉倒，一个也别吃了！”
倏地，两只爪子不约而同的松手，而后低垂着脑袋，怀抱着一种悲壮的心情，各自买了一个糖人儿，凌儿泄愤一样看着褚明玉，狠狠的咬了一口糖人。
褚明玉翻了翻白眼。
警告阿絮，“不许把你的给凌儿，否则你永远都别吃了。”
正要这样做，被看穿的阿絮，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娘亲凶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怕，比爹爹还要可怕。
这样想着，阿絮偷偷的看了眼，从刚从开始，就嘴角噙笑，看好戏一样，看着他们被娘亲训斥的爹爹。
爹爹可真好看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阿絮拿着糖人儿，还没开始吃，就已经流了口水了。
凌儿拉着阿絮，偷偷的走到两人身后，两只小脑袋凑在一起。
时不时的低下头，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秘密。
还怕他们发现一样，时不时的抬头放风。
褚明玉双手环臂，走在他们前面，总觉得这两个小兔崽子在说自己的坏话。
她虽走在前面，可是身子却是尽可能的后倾，耳朵侧到了一边，直直的竖着。
想要捕捉一丝蛛丝马迹。
“你这样什么也听不到，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宇文睿本只打算看好戏，可看她这么辛苦，到底是忍不住开口了。
他也只有在对着褚明玉的时候，不用“本王”的尊称。
但这一点，褚明玉似乎从未注意过。
褚明玉嗖地站直了身子。
就像是受惊的仓鼠。
“咳咳。”
掩饰性的将拳头抵在嘴边咳嗽。
宇文睿嘴角勾起。
“原来褚大夫还在意别人的看法，而且还是两个小孩子。”
语气里充满了调笑意味。
褚明玉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这两个蒜苗高的小娃娃，人小鬼大的！上次趁着我不注意，还互换身份，一个冒充上学，一个逃课！”
她提起这个就呲牙咧嘴的。
说来又是可笑又是可气。
阿絮的嘴巴向来严实，他不可能背叛凌儿。
问题是，这个秘密是他做梦的时候，说梦话被褚明玉听到的。
事后经褚明玉询问，发现竟是真的。
气的她拔了阿絮的裤子，打了几个巴掌才作罢。
呃。
提起这个，宇文睿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虽只有一瞬，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但还是被褚明玉发现了。
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素手一根，指着他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你也瞒着我？”
殊不知这话里不觉透出的亲昵。
宇文睿眸色一动。
垂眸望着个头只不到自己肩膀的女人。
明明纤细娇小的女儿郎，偏偏做的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事。
让人又是敬佩，又是怜爱。
“……”
他沉默了。
这算是变相的承认。
褚明玉黑了脸，直直朝宇文睿走了过去，手指戳在他的胸口处。
一副秋后算账的表情。
“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你就不怕凌儿因此出了什么事吗？”
宇文睿笑意淡了点。
“东厂的左督军都覆灭了，皇上再大的本事，又能派出什么人？御林军？他们可不是褚大夫你的对手。”
宇文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
看来这个小女人身上，还藏着其他身份。
那日他分明听影禀报，宫城附近有寒水门的踪影。
两个人互相试探，又互相讥讽。
是以谁也没有试探出什么来。
不过有一事，既然宇文睿主动提了，褚明玉也不客气。
“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宇文睿装糊涂。
“什么？”
“能一夜之间，不留任何痕迹，灭了左督军的人。”
褚明玉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宇文睿无奈一笑，摊手道：“我哪里知道，我那时在王府睡着，等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是第二天了，不过想想就是后怕。”
褚明玉略有所思，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宇文睿的神色渐渐的凝重。
“不过你放心，从现在起，阿絮和凌儿，都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挟持。”
褚明玉狐疑的望着他。
他哪来的自信？
真是大言不惭。
宇文睿悻悻然，明明说实话，可对方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