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蒸汽式抽水机源源不断地将梁山水泊中的湖水,输送出去,梁山治下各地乡镇村庄的旱情,开始得到明显改善。

反观济州城,因为济州河的河道被改,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消息传到济州城,满城百姓顿时炸了锅。

尤其是在城内机密营潜伏细作的运作下,一时全城流言四起,人心浮动。

“你们听说了没?济州河来水了。”

“来水了?你开甚么玩笑?那济州河的河床都干裂了,我刚出城去挑水,亲眼所见。”

“就是,我也刚出城十里挑水回来,别说河床了,好多庄稼地的庄稼都快枯死了。”

“我也瞧见了,唉,天这么继续旱下去,咱们济州城这么多人,还怎么活下去啊?”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吧?实话告诉你们,济州河确实来水了,只不过给梁山的贼人改了河道,水没能流到咱们这济州城来。”

“竟有此事?”

“骗你们,我郑老六全家死绝。”

“好吧,我信你郑老六一回。不过,照你这么说,这事儿是真的了,不过,天这么旱,这济州河的水,是从哪个泉眼里冒出来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济州河的水,可不是从哪个泉眼里冒出来的,而是正正经经地来自梁山水泊的水。”

“我的老天,那梁山水泊地势那么低,那梁山水泊的水怎地能通到济州河去?”

“我说郑老六,你个腌臜货,少来糊弄了,咱们可不吃你这一套。”

“去去去,少来少来,实话告诉你们,梁山泊那边,据说又搞出了一种新玩意儿,不需要人力,就能将梁山水泊中的水,自动抽到独龙山上去。”

“甚么?竟有此事?那独龙山的地势真不低啊,要把梁山水泊中的水抽上山,他们是怎地做到的?该不会是用什么龙骨水车抽上去的吧?”

“咄!龙骨水车?就那玩意儿,能抽得多少水上去?再说了,龙骨水车也得靠人力啊,哪能自动往山上抽水?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出城去打听打听。”

“好,打听就打听。”

……

随着济州城不断有人前往济州河上游打探,渐渐的,济州河来水的消息被证实,也传到了新到任几个月的济州知府张书全的耳朵里。

这些日子一来,张书全可谓度日如年。

来济州上任之前,他可就早听说济州梁山武大的厉害,无奈皇命在身,他不得不来,只不过心情很复杂。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抱着上刑场的心情来济州上任的。

不过还好,朝廷派了十万大军镇守,这几月下来,倒也相安无事,没有甚么战事。

只是呢,他这个济州知府很是郁闷,先不说郓城县城给梁山贼军占了,就是济州治下的乡镇村庄,也大部分给梁山贼子占了去,以致粮食和税收都无法收上来。

虽说他再三去找十万大军主帅单廷圭和副帅魏定国,但这二人总是以朝廷没有圣旨为由,搪塞了过去,拒不出兵。

为此,张书全闹了一肚子火,却无处撒气,只能连续上奏折,企盼朝廷能降旨改变围剿方略。

可奇怪的是,这奏折一递上去,就如泥牛入海,没了下文。

如今,眼看着旱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危及济州城内数十万百姓的日常用水,他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这日一早,他便来到十万驻军的军营,求见主帅单廷圭和副帅魏定国。

殊不知,此时的单廷圭和魏定国,也刚收到斥候消息,二人正为武大将梁山水泊中的水抽上独龙山的大手笔深受震撼。

见到单廷圭和魏定国之后,张书全急急道:“单将军,魏将军,你们听说了吧?济州河的水来了,可惜,河道给那帮天杀的梁山贼子堵了,水流不到咱们济州城这边来。唉!”

“知府相公,实不相瞒,我们都刚刚听说此事了。”单廷圭和魏定国齐齐点头。

“那便好,两位将军,烦请速速出兵,将河道改回来,解我济州城数十万军民用水之急。”张书全道。

“知府相公,恕我二人爱莫能助啊,你有所不知,那河道被改的地方,我已派探马去查看了,那里有梁山贼子的一千贼兵驻守,要想改回河道,谈何容易?”单廷圭道。

“单将军,那梁山贼子才区区一千贼兵,而咱们呢,却足足有十万人马,随便派出个一万人马,也必然能成事。只要咱们济州城下的济州河通了活水,咱们济州城的燃眉之急也就解了……”

“知府相公,你的心情,我们二人都理解,可是,没有朝廷的旨令,我们谁敢擅自出兵?”魏定国道。

“魏将军,难不成咱们济州城数十万军民,坐困愁城?再说了,此事不但关乎我济州城数十万百姓,还关乎驻济州城的十万大军啊!”

“知府相公言之有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若我们联名上奏,等朝廷旨意,如何?”单廷圭道。

“这……”

见单廷圭就是不同意,张书全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依从。

随后,三人联名写了奏折,派八百里快马送往东京。

五日后。

奏折呈到了徽宗赵佶的寝宫桌案上。

赵佶一看此事,顿时头大如斗,急忙将蔡京、高俅和童贯三人招来。

“三位爱卿,这济州府联名单魏二位将军呈上折子,说是要主动出击,不知你们三位爱卿觉得该当如何?”赵佶问道。

“回禀陛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啊。”蔡京沉吟道,“眼下我们派往梁山的细作,至今未能打探到甚么机密情报,若是随便出击,只怕又遭败绩。”

“是啊,陛下。以微臣之见,眼下还是求稳为妙。”高俅也附和道。

“求稳,求稳,你们就知道求稳!难不成朕要坐视梁山贼子壮大么?万一咱们的细作再过几年,仍旧一直没有进展,那该当如何?”徽宗赵佶咆哮道。

蔡京、高俅和童贯三人无不惶恐请罪。

“朕再问你们,朕的十万大军就在济州城,粮草还好办,朕能从济州周边的州府调配,可那水呢?朕从何处调?难不成将他们全部渴死?”

徽宗越想越生气,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