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小七发飙,以范举为首的众人,无不愕然。
尤其是那些被点了名的人,自持身份,个个对他流露出不屑的面容来。
“怎地,你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我们说的有误?”
“就是,这武大分明是瞎写一气,容许他瞎写,还不容许我等说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奉朝廷之命,来梁山招安尔等这些贼寇的,你若胆敢胡来,坏了武大那厮的大事,你可吃罪得起?”
……
闻言,阮小七好气又好笑,道:“我说你们这帮腌臜货,懂得甚么?实话告诉你们,我家武大哥哥才不稀罕甚么招安呢!惹得我家哥哥性起,直接推翻了你们大宋朝廷,由我家哥哥当皇帝,岂不是更好?”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大言不惭!”
“乱臣贼子!”
“罪该当诛啊!”
……
阮小七听得一阵不耐烦,喝道:“来人!”
片刻后,一群梁山水军的兵士涌了进来。
“把这些聒噪的人,全都给我扔到水里去。”阮小七直接下令道。
“是。”
众梁山水军的兵士,当即行动起来,扭住方才辱骂之人,就往外拖去。
“这位梁山好汉,且住,且住。”却是钦差范举见事情闹大,急忙上前劝说,“这位梁山好汉,看在本钦差的面上,且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看在你的面上?”阮小七哼了一声,“咄!你这厮有甚么面子?敢来跟我讨价还价?”
“这……”
范举愕然。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甚么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
不多时,方才那群闹事之人,无一不被拽出阅览室,然后一一给扔下了水去。
扑通——
扑通,扑通——
“救命!救命啊……”
方才被扔下水的人,不少不会游泳,纷纷在水里扑腾着求救。
看到这一幕,范举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些同僚随他一道来招安,如今招安一事尚未见到影子,就被梁山军如此欺凌,真憋屈啊!
但如今在梁山军的地盘上,范举有求天不应,也只有厚着一张老脸,向阮小七哀求了。
“这位梁山好汉,你行行好,快让人将他们救上来吧。”
“这位梁山好汉,再不去救,可就要闹出人命了啊!”
“我求求你了……”
……
见范举一副如丧考妣的哀求样子,阮小七心中暗爽,慢悠悠地道:“好吧,看在你这个宋廷钦差的份上,我就依你一回。”
说完,他把手一挥。
他手下的水军兵士见状,立刻将小船放下,然后纷纷下去捞人。
有些人由于落水后,不善水性,都给眼看着沉了下去,这些梁山水军兵士索性脱了衣裳,跳入水中,将他们救上了小船。
紧接着,这些人又给阮小七的人救上战船,全都是浑身湿漉漉的。
吃了一回教训,这些人再也不敢随便叽歪,老实得跟小媳妇一样。
而作为钦差的范举,更是对阮小七没口子道谢,还命人去取一瓶御酒来,解除了封头,递与阮小七,道:“这位梁山好汉,方才多谢你了。”
阮小七接过来,闻得喷鼻馨香,当即道:“你这酒闻着还不错,我先尝些个。”
说完,他也不用碗瓢,和坛便喝。
见他如此狂饮,范举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喜欢。
不料,阮小七忽地停了下来,皱眉骂道:“这都些甚么酒?真难喝,简直没啥滋味,吃得俺嘴里淡出个鸟来!”
“啊!”范举吃了一惊,“这位梁山好汉,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御酒,寻常人等吃了,很容易就醉倒……”
“咄!”阮小七翻了翻白眼,“这也叫御酒?跟咱们梁山自酿的武大烧酒相比,简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武大烧酒?”范举又是一怔,不是吧?这烧酒莫非又与武大有关?
阮小七也不解释,直接喝道:“来人,去把咱们战船的仓库,取一坛武大烧酒来,让钦差大人尝尝。”
“是!”一名亲卫领命去了。
不多时,这名亲卫取了一小坛酒和一些碗来。
随后,阮小七接过,然后将封头解除,当场给范举倒了一碗酒,道:“钦差大人,请吧。”
这武大好酒,真的有那么好?
范举带着一丝疑惑,当即仰头喝了一口。
不料,这酒烈性极大,范举只觉自己舌头火辣辣的,尤其是,当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胃中之后,胃里只觉一阵翻江倒海,好像一团火在燃烧一般,火辣极了。
“咳咳……”
范举干咳了几下,嘴里直呼:“好酒,好烈的酒!果然好酒啊!”
“哈哈!”
见范举那难受的模样,阮小七一阵放声大笑。
这时,范举渐渐好转过来了,对阮小七道:“这位梁山好汉,不瞒你说,我平时甚好饮酒,各种酒都尝过,可要像武大烧酒这般烈,绝无仅有。”
“那是自然,这可是咱家武大哥哥亲自用蒸馏法酿出来的好酒,岂是寻常美酒可比?”阮小七一脸傲然,“以我说,你们这次来招安,竟带这种御酒来,真是笑死人了。”
范举一脸尴尬,却又不好反驳,毕竟阮小七所说的是事实。
不过,范举对武大越发佩服,对与其见面一事,越发期待起来。
一路上,范举不断对阮小七旁敲侧击,打听武大的一切。
不得不说,阮小七还是很好忽悠的,不多时,范举便对武大的情况有了更深了解。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上梁山,武大便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金沙滩快到了。”
阮小七望了望前方,道。
范举连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前方的水泊尽头,是一处四面环水的山头,其上林木葱郁,其间隐有房屋楼宇夹杂。而在山下的一处沙滩后,立有一座高高的大寨。
寨外,炮塔、箭楼等各种防御设施林立,可想而知,要想攻打梁山,何其不易?
此时,大寨之外的码头前,列有大队人马,军容鼎盛,明金擂鼓,好不热闹。
不过,范举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喜悦,总觉得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压抑至极。
不多时,战船在码头前靠岸。
“钦差大人,下船吧。”阮小七嘿然笑道。
“好。”
范举随即唤来众多随从,吩咐道:“都给本钦差听好了,都打起精神来,谁要是堕了朝廷威风,坏了圣上招安大计,本钦差定斩其头!明白?”
“明白,钦差大人。”
“甚好,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