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大亲自来替豹子头林冲求亲,萧让和窦氏夫妇好一会才回味过来。
“既是武大头领来替林头领提亲,那一切自是好说,自是好说,只要我那女儿不反对,我们夫妇自是没有反对的道理。”萧让欣然笑道。
“奴家也是一个意思,只要我们那女儿不反对,这一门亲事便成了。”窦氏跟着道。
“既是恁地,烦请萧先生和萧夫人让令爱出来一叙。”
“好。”
随后,萧让赶紧让窦氏下去。
不多时,窦氏带着女儿萧玉柔出来,后者羞羞答答地道:“女儿愿凭父亲母亲做主。”
闻言,萧让开怀一笑,对武大道:“既如此,武大头领,这门亲事便成了。”
“好。”
武大大喜过望,随即让李鬼回去,发一封电报回去,通知林冲明日来济州城。
李鬼匆匆去了。
当晚,萧让留武大在家,请教诗文,而武大也仰慕萧让一手好书法,屡屡请教。
萧让自是慷慨解说,武大受益良多。
二人相处甚欢,相见恨晚。
趁此机会,武大毫不掩饰自己的招揽之心,道:“不瞒萧先生,今夜我登门贵府,除了要替我那林冲兄弟提亲外,还有一事。”
“不知武大头领所为何事?”萧让开口道。
“萧先生,如今宋廷无道,对内贪污成风,横征暴敛,对外卑躬屈膝,丧权辱国,如此朝廷,要之何用?不若随我等一道,共创太平盛世。”
“萧某早有心投效,敢不奉命?只不过,萧某只会一手书法,别无长技,怕是没甚用处啊。”萧让皱眉道。
“萧先生,此言差矣。”武大笑了笑,“我们梁山,对于人才,向来是不拘一格,大胆启用。尤其是先生擅长书法,对于我梁山的书法文化发展和传播,有莫大裨益,以我看,我们梁山未来的书法协会的会长,怕是非先生莫属。”
“书法协会的会长?”萧让有些一愣。
“不错。”武大笑了笑,“萧先生,我们梁山对于文化发展和传播,历来非常重视,但是呢,在书法领域,一直是空白。若是萧先生能领衔书法协会会长一职,岂不美哉?”
“这……”
“萧先生,还请莫要推辞。”武大正色道。
萧让还要推辞,武大遂再次央求,萧让无奈,只得应允下来。
一夜无话。
次日中午,林冲从梁山匆匆赶到济州萧家。
在萧玉柔引见下,林冲与萧让和窦氏夫妇再次相见。
此前,林冲扮作郎中来见萧让和窦氏,夫妇俩并没仔细打量他,如今,细细打量林冲,夫妇二人只见他英俊挺拔,勇武过人,又不失温文尔雅,正配得上自己女儿,心中均甚是欢喜。
当下,在武大这个保媒拉纤之人见证下,林冲与萧玉柔的婚事定了下来。
一切谈妥后,萧让拉着林冲的手道:“林冲贤婿,今日你能与我女儿结为姻亲,武大头领可是为你劳心费力不少,尤其是他为你写的那首诗,更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呐。”
“哦?”林冲一怔,“敢问岳父大人,我家哥哥为我写了甚么诗?”
萧让随即将武大所作的那首诗说了:“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骋,谁敢横枪立马?唯我林大头领。”
“啊!”
林冲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武大竟对他有如此评语,一时满腔激动,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了。
“林冲贤婿,‘谁敢横枪立马?唯我林大头领!’,由此句可见,武大头领对你评价甚高啊!”萧让笑道。
林冲此时也渐渐回神过来,道:“惭愧,惭愧。”
武大笑道:“林冲贤弟,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林冲再三推辞,武大只是不允,林冲这才作罢。
只是林冲没有想到的是,武大这首诗很快便被刊载在《梁山日报》上,以致他名声大振,妇孺皆知,成为一段佳话。
次日一早,武大便和林冲、萧玉柔一道,向萧让和窦氏夫妇告辞,乘坐飞艇回梁山。
在飞艇之上,武大随口向林冲问起与宋廷钦差范举谈判招安的进展。
“哥哥,实不相瞒,如今我们与他们的谈判,已经陷入僵局,好在我们已捞了不少好处,他们又是封官许爵的,又是赏赐布帛银两的,我们不曾吃亏。”林冲笑道。
“只要不吃亏就好。”武大笑笑,“是了,目前谈判陷入僵局,症结在何处?”
“是这样的,那范钦差说,要我们放弃梁山基业,下山赴东京述职,享受荣华富贵。”林冲道。
“哈哈!”武大大笑,“这宋廷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我等一旦放弃梁山基业,赴东京述职,无疑是自掘坟墓,一旦宋廷反悔,过河拆桥,拿我们下手,我们岂非坐以待毙?”
“哥哥言之有理,那这样好了,回梁山后,我去见范举那厮,直接回绝。”
“不妥,不妥。”武大笑了,“若是直接回绝,岂不让天下人以为我等毫无招安诚意?如今,我们已占了不少好处,目前看来已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回头你去告诉范举,就说只要宋廷肯将高俅这奸贼送来梁山,我们自是下山。”
“是,哥哥。”
……
当日下午,一行人回到梁山。
林冲别了武大,自去梁山别院寻宋廷钦差一干人等。
原来,自从以钦差范举为首的宋廷众人上了梁山后,就一直被安顿在梁山别院。
“林头领,莫非你们同意我们的主张,准备放弃梁山,准备下山了?”见林冲主动来找,钦差范举有些欣喜地道。
自从双方谈判陷入僵局后,双方谁也不肯让步,已是有两日没有见面了。
“非也,非也。”林冲摇了摇头,“范大人,此番我来见你,是想转达我们武大头领的话,他说,要我们下山去东京述职,也不是不可,只要你们答应你一个条件即可。”
“甚么条件?”
“很简单,交出林某的另一大仇人,当今太尉高俅。”林冲朗声道。
“甚么?”范举面容一僵,“林头领,我们不是已交出高衙内,任由你们处置了么?你们怎地还要我们交出高太尉?”
林冲冷哼一声,道:“范大人,休要将我们梁山上下当成傻子,那脓包高衙内与我有仇不假,但以他那能耐,还不足以害得我林冲家破人亡。若非那高太尉三番两次设局害我,我林冲又岂能被逼上梁山?总之一句话,你们若交出高俅那厮,我们自是接受朝廷招安,若是不交,那便作罢。”
说完,起身便走了。
看着林冲强硬表态后离去的身影,范举暗暗叫苦不迭,这段时日以来,他不知做了多少让步,耗费靡资不少,如今,对方又提出一个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条件,真是头大啊!
好一会后,范举叹息一声:“罢了,兹事体大,还是派人传信回东京,交由陛下裁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