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武大如此说,李逵大喜。道:“哥哥,莫说三件,便是三十件俺也依你!”
武大道:“第一件,你的脾性如烈火,随我去了后,不许乱跑,更不许给我惹祸。”
“哥哥,放心便是,铁牛保证不给你惹祸。”
“第二件,我去寻访卢俊义,要扮作算命道长,你要扮作道童,我但叫你做任何事,你不得推脱。”
“哥哥,莫说让俺扮作道童,就是让俺扮作道姑,俺也乐意,就是这扮相不咋好看,莫污了哥哥眼睛。”
“第三件,那便是你虽我去了后,不要说话,只做哑子一般,可能做到?”
“这也不难做到啊!”李逵笑道。
“此言当真?”武大追问。
“自是当真。”李逵信誓旦旦道。
武大信了他,随后便带了他,先去换了一身衣服。
武大一袭道袍,手持拂尘,然后乔装易容,摇身一变,扮成一个道长模样。
至于李逵,他则将其打扮成道童,并负责挑担。
随后,武大吩咐李鬼将留守司的后门护卫撤去,然后带着李逵,偷偷潜出,往西城区方向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卢俊义的家宅门前。
卢家宅门外,有不少人在摆地摊,约有十来个,都是做些山货的营生。
武大挑了个好地段,让李逵将挑担放下,然后将一应桌凳取出摆放好。
有摆地摊的人瞧见,凑上来,问武大道:“尚未请教道长尊号?哪座观里来?”
武大随口胡诌道:“小道道号三丰,从武当山来。”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到李逵身上,啧啧称奇道:“这位道童面相真是奇特。”
李逵哪听不出他是在嘲笑自己面相丑陋,顿时无名火起,正要发作,却给武大瞪了一眼过去。
李逵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闭嘴。
“这个道童姓李,随小道我在江湖上卖卦营生。”武大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人点点头,“不过,这道童确实面相奇特,叫人看了禁不住害怕。”
武大笑道:“仁兄莫怕,这个道童又聋又哑,只有一份蛮气力,却是家生的孩儿,没奈何带他出来。这厮不省人事,望乞恕罪!”
那人打了个哈哈,道:“无妨,都是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
武大随即命李逵继续忙活,自己与那人继续搭讪,道:“是了,这位仁兄,你在此处摆地摊,有多久了?”
“有好些时日了。”
“那不知生意如何?”
“一般般吧,反正也就刚好糊口而已。”
“不对吧,我看你的山货卖得挺好啊。”武大讶道。
“道长有所不知啊,我这山货卖得挺好,但也架不住官府那帮兵油子盘剥啊!”那人苦笑连连,“当初,我在这卖山货,官府的兵油子老是来捣乱,害得我不得不常常打点。”
闻言,武大心中一动,道:“是了,眼下北京城大名府给梁山军占了,他们可有来盘剥你?”
“道长,说真的,这梁山军的军纪可比那官兵强多了。买卖货物,都是现银,概不赊欠。”说到这,那人拉住武大的袖子,“是了,道长,今早上你看到了没?满大街的屋檐下,全是梁山军的兵,连他们大大小小的头领,也都睡在屋檐下,话说当时可还下着雨哩。”
武大心中暗笑,看来自己的这个举措,正确无比啊,虽苦了梁山军上下的弟兄,却迎得了城内不少百姓的心,值啊!
这时,那人又道:“说真的,道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真怕官军打来,赶跑梁山军,不然咱们的苦日子又要来咯。”
武大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岔开话题,询问起卢俊义的情况。
“你要问这卢员外啊,那倒是问对人了。”
那人倒也不瞒他,将卢俊义的情况,包括何时出门,何时归来,都一一说了。
说完,那人有些奇怪地道:“我说道长,你向我打听卢员外,不会是你想给他卜卦算命吧?”
武大哪能随口便说自己的目的,笑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随口问问而已。”
那人这才没有再言语。
这时,李逵过来,指手画脚一番,表示摊位已经布置好了。
武大随后便与那人告辞,坐到自己摊位前,高声唱喏起来:“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贵、知贱。若要问前程,先赐银一两。”
不多时,便有人来围观,本来有卢员外府上的下人想来卜卦问问一番,但一听他报价一两银子,便都望而却步了。
想想也是,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他们一月的月俸了。
一时间,不少人都议论纷纷。
“这道长莫不成是疯了?收价也太高了吧?”
“就是,寻常的算命先生,卜卦一次,也就几十文钱,他倒好,一开口就是一两银子。”
“咄!一两银子?亏他想得出来!”
……
面对四周的质疑,武大笑而不语,根本就不予理睬。
忽地,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让开,让开,李管家来了。”
人群分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在一群人护卫下,凑了上来。
“道长,听说你这里卜卦一次,便要收银子一两?”那李管家道。
“不错。”武大淡然点头,然后打量起他来。
只见这李管家,一脸忠厚老实的面相,看着不是什么恶人。
忽地,武大注意到,这李管家身上有卢府的标识,不由得心中一动,莫非这厮便是《水浒传》原著中的卢俊义管家李固?
想到这,他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番,越发确信自己判断。
他猜的没错,这李管家不是别人,正是李固。
说起这李固,在《水浒传》原著中,原本也是一个对卢俊义忠心耿耿的仆人,只是因为宋江设计陷害卢俊义,害得卢俊义有国不能投,有家不能回。最终,这李固对卢俊义妻子贾氏软硬兼施,二人便有了私情,还赶走了燕青,最终落得被卢俊义杀了的下场。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宋江的小人行径,害了卢俊义,也让李固背叛了卢俊义。
当然,话说回来,这李固也非是什么好鸟,原著中,他因为要报卢俊义的昔日救命之恩,才屡屡对卢俊义逆来顺受,最后卢俊义一落难,他便背叛,令人不齿。
“道长,别人卜卦算命,也就几十文钱,你却一开口就是一两银子,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么?”李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