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张叔夜奉了高俅帅令,严申军法,整兵练武,同时,又公开颁布军功令,鼓舞士气。

不得不说,效果斐然,至少,整个官军的军纪明显得到了改善,一时间无人敢作奸犯科。

更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军法严苛,二十万官军上下,无不用命,但有军师吩咐,无不尽全力而为。

最明显的,几日下来,官军从各地搜寻、调拨、征调来的大小船只,就高达八百余艘,这还不算结扎下来的竹筏和木筏,数量便高达数万。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将所有的船只和筏子都投入梁山水泊,只怕能将水泊全铺满了。

这一日,兵士来报,说是党世英和党世雄二人领了三万水军,从渤海湾进入内陆黄河,再从黄河改道,进入济州河,直抵梁山水泊。

闻言,高俅大喜过望,亲自领着张叔夜来迎接。

见着高俅,党世英和党世雄齐齐跪地拜道:“见过大帅。”

“二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高俅将二人搀起,然后将张叔夜,还有背后的殿帅统制官、统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人,一一向二人做了介绍。

党世英和党世雄兄弟两个一一抱拳见礼。

随后,高俅命人在中军大营大摆宴席,犒劳党世英和党世雄所部人马。

宴席之后,高俅将党世英和党世雄二人带到帅帐,并让张叔夜陪同。

“大帅,如今我兄弟二人来到梁山水泊,一切听凭大帅号令,不知大帅要我二人何时进兵?”党世英问道。

高俅笑道:“不急,不急,你们兄弟二人且稍安勿躁,一切有军师安排。”

说着,他指了指张叔夜。

党世英和党世雄兄弟闻言,忙齐齐对张叔夜施礼道:“军师,但有吩咐,尽管说便是。”

“好。”张叔夜笑道,“从明日起,还请两位将军担当重任,操练我们水军,争取尽快熟悉下来,五日之后,我们再大举进攻梁山。”

“既是军师吩咐,那我兄弟二人依从便是。”党世英和党世雄齐声道。

次日一早,党世英和党世雄两个,在高俅和张叔夜二人带领下,来到大军水寨。

“牛统制何在?”

一进水寨,高俅便高声道。

“末将在。”

一将领着一拨人马匆匆赶来。

这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牛邦喜。

“牛统制,这二位便是从渤海湾赶来助战的党家兄弟。从今往后,你们三人可要通力合作。”

“大帅放心便是。”牛邦喜朗声道。

“是了,如今船只如何?”高俅问道。

牛邦喜当即禀道:“禀告大帅,如今我们水军,大小船共一千五百余只,竹筏和木筏,更是不计其数。”

“这般多?”高俅大喜过望,但又有些不敢置信,“牛统制,你所言非虚?”

“非虚。”

“甚好,甚好。”

高俅当即赏了牛邦喜。

牛邦喜自是谢恩不已。

这时,张叔夜忽然听到一阵叮叮当当之声,道:“甚么声音?”

高俅、党世英和党世雄三人也注意到,齐齐侧目望去。

牛邦喜忙道:“军师,这是末将寻来的工匠,在敲敲打打。”

“工匠在敲敲打打?莫非是在维修船只?”张叔夜又问道。

“军师,非也,工匠们非是在维修船只,而是在打造连环船。”牛邦喜道。

“连环船?”张叔夜惊讶道。

不止是他,在场高俅和党家兄弟等人,均有些意外。

“军师,您说的不差,正是连环船。”

牛邦喜笑了笑,接着将连环船的情况说了。

“军师,实不相瞒,我们人马虽众,多达二十万,但绝大多数都是北人,不善水战。”

“很多将士一下水,就要晕船,这如何使得?”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全军上下都要参战,若是让我们的将士都登船,只怕不顶事。”

“当然,若是经过训练,倒也能解决这个问题,但前两日京师来旨,着我们十日之内拿下梁山贼子巢穴,时间如此紧迫,要训练,怕是来不及了。”

“末将以为,非常之时,须得行非常之法。既然我等来不及训练士卒水战,但我们可以设法将我们搜集来的船只钉起来,形成一体,彼此连环,如此一来,我全军上下在梁山水泊之上,便如履平地,何乐不为?”

听到此处,高俅、张叔夜和党家兄弟均大感兴趣,忙问连环船如何打造。

“打造连环船,并不难,一般是每十只大小规格相近的船分两排排钉住,上用板铺,船尾用铁环锁定即可……”牛邦喜道。

闻言,高俅大感兴趣,道:“这样吧,牛统制,索性带我等去瞧瞧。”

“好。”

随后,在牛邦喜带领下,一行人到了水寨边,却见江水之中,早有一些船只连成一起,一些军士正在上面操演,果然是如履平地。

“好,好!”

见状,高俅等人无不叫好。

“是了,牛统制,如此好计,是出自谁的主意?”

“这……这……”牛邦喜皱眉起来,有些吞吞吐吐。

“牛统制,你倒是说啊,难不成你还怕那人抢了你的功劳?”高俅笑道。

“我……”牛邦喜苦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张叔夜开口道:“牛统制,我若是猜得不错,你这法子,该是从梁山贼子武大所著的《三国演义》看来的吧?”

闻言,高俅、党世英和党世雄三人,

牛邦喜顿时慌神,当场跪了下来:“末将有罪,末将有罪……”

“牛统制,你何罪之有?”张叔夜笑道。

“军师,末将偷偷看朝廷禁书,实属大罪。”

“不错,你偷偷看禁书,的确是大罪,不过,你看了这本书,却是立了大功,足可功过相抵。”张叔夜笑道。

“功过相抵?”牛邦喜一怔。

“不错,功过相抵。”张叔夜笑了笑,对旁边高俅道,“大帅,我军若是一战拿下梁山贼子巢穴,定是牛统制打造的连环船之功。”

听到这,高俅眼睛一亮:“这连环船,真的能助我大军拿下梁山贼子巢穴?”

“那是自然。”

“好,既然军师如此说了,那本帅就不追究牛统制偷看禁书了,功过相抵。”高俅道,“牛统制,起来吧。”

闻言,牛邦喜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谢过大帅。”

就在这时,张叔夜忽地又道:“这连环船虽好,却也有一弊端。”

“弊端?甚么弊端?”高俅等人均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