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质疑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被阿山带着押来祠堂的扎玛。

“扎玛,你说清楚,能有甚么问题?”

却是阿山怒斥道。

“哼,但凡任何人下油锅,必死无疑,但他竟然没事,这不奇怪么?我敢肯定,那锅炉,肯定有问题。”扎玛大声道,“要不放我出来,我去查看一下究竟?”

“扎玛,你放肆!”

布依老族长当即斥责起来:“方才我和诸位长老,都已经亲自检验过了,没有丝毫问题,现在你跑出来大放厥词,这是在公然质疑我和诸位长老,扎玛,你居心何在?”

此言一出,众长老纷纷表态。

“不错,扎玛,你居心何在?”

“扎玛,原以为你被关押后,能好好地面壁思过,现在看来,你一点后悔的心都没有啊!”

“扎玛,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

听见众长老纷纷斥责自己,扎玛全然不顾,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道:“老族长,还有各位长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出质疑而已,还请老族长和各位长老,能放我出去,我要亲自去检验一番,拆穿武大那厮的把戏……”

“扎玛,你放肆……”

布依老族长正要开口,这时,武大拉住了他,笑吟吟道:“老族长,有人质疑,也不是坏事嘛,既然他坚持要去检验一番,就由他检验好了。”

“这……”

见武大如此说,布依老族长只得道:“好吧,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也就不阻拦了。”

随后,他对阿山使了个眼色。

阿山会意,这才带着人,将关在牢笼里面的扎玛放了出来,然后带到武大跟前。

“哼,武大,你给我听着,你糊弄别人还行,糊弄我,那就休想了,看我怎么拆穿你的骗人把戏?”扎玛冷哼道。

武大微微一笑:“扎玛,你要检验,我不拦着,但是,待会你自己要是检验出个好歹来,可别怪我。”

扎玛重重一哼,不答反问:“哼,武大,你先别急着高兴,我问你,待会我要是检验出甚么问题来,你该如何?”

“这我哪里知道?”武大似笑非笑起来,“不过,你不妨倒是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简单,我要是检验出甚么问题来,你和阿莲阿妹的婚事,就此终止,如何?”扎玛咬牙道。

此言一出,满场之人立即明白,他对阿莲还没有死心。

阿莲又羞又气,当即愤怒道:“扎玛,你太过分了。”

扎玛对此充耳不闻,哼声道:“阿莲阿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更何况,你也不想跟一个骗子在一起吧?”

“就算我与一个骗子在一起,那也是我乐意,与你没有丝毫关系吧?”阿莲道。

“阿莲阿妹,你……”

扎玛双目之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时,武大笑着对阿莲道:“阿妹,少说两句吧,有人一心要破坏咱们的好事,咱们拦着他作甚?他既然要一心求死,那就随便他好了。”

阿莲道:“也好,他既然要检验,那就由他检验好了。就算他检验出甚么问题来,我对阿哥你的心,至死不渝。”

此言一出,武大心里不禁感动不已,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但此时在扎玛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感受,阿莲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直接锤在他心口,气得他差点咯血而亡。

“好,阿莲阿妹,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扎玛说完,恨恨地瞪了武大一眼,然后走向蒸汽锅炉。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均聚焦于扎玛身上,看看他究竟能检验出甚么猫腻来。

毕竟,人下油锅,竟然还能安然无恙,这简直有悖常识。

这时,扎玛已认真检验了起来。

但是,他看了半晌,也未能看出甚么究竟来。

“奇怪,这么滚烫的费油,人跳进去怎么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扎玛说话间,忍不住探手过去,往滚烫的沸油里伸了进去。

见状,武大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可是一只手啊!

当即,他大声道:“扎玛,小心!”

毕竟,现在的锅炉之中,里面的大部分醋,通过高温,与水垢发生了反应,留下来的水分也渐渐蒸发,只剩下菜籽油在里面。

换句话说,现在的菜籽油温度,已经达到了油沸点,一旦扎玛伸手进去,势必变成炸猪蹄。

不料,好心没好报。

武大的善意提醒,在扎玛看来,却是有意阻拦。

“哼。”

扎玛冷笑一声,继续将手往沸油之中伸去。

在他看来,武大既然都敢跳进沸油之中,他都没甚么问题,料想自己也应该不会有问题。

武大见状,暗暗摇头,有人一心求死,拦都拦不住啊!

果不其然。

下一秒。

“啊——”

刚刚将手伸进沸油的扎玛,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急急缩手回来时,那只手掌已明显给油炸成了“猪蹄”。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涌了上去。

“疼,疼死我啦~”

扎玛不住在地上跳脚,那原本嚣张目空一切的表情,也跟着变成了一张通红的脸。

看着扎玛的惨状,四周的泰雅部落的人们,无不摇头。

“扎玛,你活该!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就是,人家叫你不要去试,你不听,这下好了,看你这样子,你这只手只怕废了。”

“唉,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人家新郎官是天神下凡,有金刚不坏之身,不怕油浸,你呢,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

……

听着四周的议论,此时的扎玛,心里别提多后悔了,这下好了,痛不欲生啊!

这时,赶上来的布依老族长,对一个人道:“巫师,你看看,扎玛这只手还有得救吗?”

那个巫师摇了摇头:“回老族长的话,扎玛的手,给炸成这样,尤其是皮肉严重受损,只怕没得救了,要保住他性命的话,须得立即将他手骨斩断,否则他性命不保。”

“啊!”

扎玛一听,顿时急了,顾不得手上的巨疼,忙跪下哀求起来:“巫师,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的手,求求你了……”

“扎玛,我也想,可我无能为力啊!”巫师叹道。

就在这时,武大声音传了过来:“要保住你的手,不难,只要你肯开口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