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内卫禀告道:“回禀陛下,李府之中,的确是空无一人。”
“可恶!”钦宗顿时大怒,“这定是李纲这奸贼派人回京师,接走了他家人,遣散了家仆。李纲啊李纲,朕如此信任你,你竟敢背叛朕?”
见龙颜大怒,殿下众朝臣顿时见风使舵,纷纷上奏,要求严惩李纲。
唯有童贯坚持道:“圣上,眼下李纲正在河北为朝廷讨逆,而我们在朝中仅凭一些流言,便将之下罪,是否操之过急?更何况,他的家人为何突然失踪,本就存在谜团,万一是被歹人劫走,那也未必不可能,依臣之愚见,不若先派人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钦宗听了,心下颇有些犹豫。
见天子神色有些松动,童贯继续道:“圣上,倘若李纲是无辜的,而咱们将之下罪是小,耽误了朝廷征讨河北田虎叛军的大事,那可就大了啊。”
钦宗点了点头:“童爱卿言之有理,那依童爱卿之见,该当如何?”
童贯道:“圣上,臣窃以为,当务之急,除了派人调查李纲家人失踪一事外,另外还得赶紧派人去河北暗中调查,倘若李纲真的有异动,再褫夺了他的军权不迟。”
话刚说完,宿元景便大声道:“圣上,老臣反对。”
钦宗看向宿元景:“宿爱卿为何反对?”
宿元景道:“圣上,眼下纵然还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李纲有反意,但从一连串的事实来看,他与济州梁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乃是板上钉钉的,若是圣上不将其罢黜,一旦他真的与梁山暗通款曲,待其拿下整个河北自立,朝廷岂不悔之晚矣?”
“这……”
钦宗再次动摇起来。
“荒唐!”
却是童贯当庭怒斥,“宿太尉,阵前换将,乃兵家大忌,这点常识,你难道不知晓么?更何况,眼下李纲大军正节节胜利,收复河北在即,若是将其处理,大军必然军心浮动,搞不好,眼下河北大好的局面便会毁于一旦,懂么?”
“童枢密,这些大道理,老夫又岂会不懂?但是,眼下已有充分的事实说明,李纲与梁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若是朝廷继续放任自流,后果不堪设想。老夫乃是为朝廷基业着想,又有何错?”宿元景大声反驳道。
“你……”
“我甚么我?”宿元景反问,“难道老夫说的有错么?”
童贯无法反驳,只得咬牙道:“宿太尉,我且问你,若是眼下罢黜李纲,遭致征讨河北的大军败绩,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么?”
宿元景冷笑:“童枢密,若是眼下不罢黜李纲,一旦他真的与梁山有勾结,然后占据河北自立为王,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么?”
“这……”
童贯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反驳,就在此时,钦宗不耐烦地道:“够了!”
童贯哪敢再言,只得闭嘴。
宿元景自然也没有再吭声。
钦宗摆摆手:“朕意已决,立即传朕旨意,将李纲从河北调回来,倘若他不从,就地正法!”
“圣上……”童贯还要劝说。
宿元景插话打断道:“圣上英明。不过,三军不可一日无将,不知圣上打算派人去河北将李纲替回?”
“何人愿往河北走一遭?”钦宗扫了殿下众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