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火气未消,狠狠甩开他的手,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厮,还在跟我装糊涂?”
李逵一脸懵逼,道:“哥哥,俺哪里装糊涂了?俺着实不知,还请哥哥但说实话,铁牛只管听着。”
“罢了,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就说给你听。”
李达指着他脸,手直打哆嗦,接着道:“前日,江州府衙的差役送来公文到沂水县衙来,着落原籍追捕正身,于是知县便要拿我入狱,亏得我那财主替我开脱,说有人冒充你造反,又替我使银子打点,才替我免了一场官司。亏得你方才还跟我装糊涂,说没累得我吃官司,你良心给狗吃了?”
说着,又要上前来打李逵。
李逵理亏,一时没了计较,只是任由李达打骂,愣是不吭声。
就在此时。
啪!
却是武大猛地一拍桌子。
李达顿时呆愣当场!
而李逵老娘更是心惊胆战。
“闹够了没有?”武大面沉似水地盯着李达。
进屋之时,李达早就注意到了武大和武松二人,但没多想,如今见武大发飙,一时摸不透他底细,道:“你是甚么人?”
“我便是你口中的梁山泊贼寇武大。”武大似笑非笑道。
此言一出,李达吓得差点晕厥在地:“你……你就是梁山泊贼寇武大?”
李逵老娘更是惊呼失声,惶惶不可终日:“我的天爷。”
李逵急忙上前安抚,才总算让她顺过气来。
“哈哈,不错。”
武大哈哈一笑,接着好整以暇道:“李达,有种你现在便去告官,让县衙差役来捉拿。”
李达愣愣地瞧了他半晌,忽然拔腿就往外跑。
不料,武松直接横亘在他面前,挡住了他去路,双眼怒睁,凶神恶煞。
李达吓了一跳,无奈退了回去。
武大见状,却是摆了摆手,笑道:“二郎,让他去好了,只要他敢告官,到时咱俩到了这沂水县知县相公面前,就说李达是从犯,罪大恶极,想来那知县相公绝不会轻饶了他。”
李达一听,叫苦不迭:“我与你有何冤仇,你竟要如此害我?”
“哈哈!”
武大又是仰头大笑,接着道:“你这话好美道理,我与你有何冤仇?你竟要跑去告官?既是恁地,你不仁,我不义,我只能行此下策。”
“这……”李达顿时愁眉苦脸。
这时,李逵对他开口道:“哥哥,你可千万别去告官,武大哥哥可是俺恩人,你若是告官害他,置俺于何地?”
听他替武大说好话,李达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这厮干的好事,如今还敢来说我?”
李逵正要争辩,武大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铁牛,你且退下,我来说,保证叫你们兄弟两个前嫌尽释。”说着,自信一笑。
李逵闻言,大喜过望,随即闭嘴。
武大这才看向李达,豪情万丈道:“李达,你们兄弟的以往种种恩怨,我且不去说,但我实话告诉你,你纵然去告官叫来差役,我武大又有何惧?青州、孟州和江州三地的上万官军,我尚且杀得大败,又岂怕得了这小小的沂水县差役?”
李达显然也是听闻过武大的威名,不由得沉默了下去,一时脸色阴晴不定。
见他给自己说到心坎儿上去,武大继续下猛药,声色俱厉道:“就算我被这沂水县的差役拿了,那又如何?我若是出事,当心你也逃不了干系,就算你兄弟铁牛不出手,我那些梁山兄弟断不会饶了你,迟早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李达面色一惨,冷汗涔涔。
的确,武大说的在理,若是自己去告官,且不说武大反诬自己一口,就是与武大有关联的那些梁山好汉,又岂会放过自己?
见他完全给自己镇住,武大又道:“为今之计,你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条路,继续留在这沂水县,当你的长工,但我可以断定,因为你兄弟铁牛跟我干的便是造反的勾当,你若留下,将来不是吃官司恁地简单,而是受抄家灭族的连坐之罪。”
“啊!”李达浑身颤抖起来。
他可是还有妻儿,若是受抄家灭族的连坐之罪,他如何承受得了?
武大根本不理会他,继续道:“第二条路,那就是跟我们一起离开沂水县,一来你可以照顾你老娘,二来可以全你和铁牛的兄弟手足之情,三来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免受官府迫害。这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吧。”说完,径自回到座位,重新坐下。
李达听完,愣了半晌,忽地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我的命怎地如此苦啊?”
李逵见状,劝道:“哥哥,你就跟俺去吧。我这武大哥哥,雄才大略,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他,将来迟早做皇帝。若是你也跟着武大哥哥去,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达将信将疑:“你这厮,莫不是在唬我?”
“哥哥,我唬你作甚?俺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让俺心服口服的,这世上能有几个?”李逵道。
李达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道:“罢罢罢,算我前世欠你的,事已至此,我也只好随你们去了。”
李逵闻言,大喜过望:“哥哥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既是恁地,我这就归家去,收拾一番,再叫上你阿嫂一起走。”李达说完,去跟老娘辞行,这才出门去了。
他刚一走,武大便给武松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道:“我去帮忙。”说完,随即出门去了。
《水浒传》原著中,这个李达,虽说心眼不坏,但为了自保,曾带人来捉李逵,是以,武大不得不防李达一手。
这时,李逵上前拜道:“哥哥,今日多亏你,才让俺那兄弟跟我和好,这份恩情,俺记在心里了。”说着,便要跪拜。
“铁牛,都自家兄弟,说这些,忒没意思。”武大笑着将武大扶起。
表面上,他镇定如常,心里却爽的不要不要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又帮了李逵一把,这莽汉子对自己死忠,那是妥妥滴了,即使将来遇上宋江,宋江也甭想将他从自己身边挖走。
等了约莫个把时辰,武松回来了,神色略显焦急,至于李达,却没有回来。
武大顿时眉头大皱,隐约感觉有情况。
果不其然,只听武松道:“哥哥,情况不妙,李达那里出了点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