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了!”地狱之屋的冥域,本该舒适的长椅却令疏影如座针毯。

马面脸上挂不住,调配饮品的手也停了下来。一个月了,他们居然真的束手无策。而他们的阎王老大也不知消失哪了。

判官面色亦是不好:“如果能知道他们身陷哪里,可能我们还能掌握线索从旁破解。可是……”

“疏影你不要担心啦,他们不会有事的。”

疏影听不进小马说过无数次的安慰:“云耀真的没有和什么人有合作?”

判官摇头:“我们查不到。”那天云耀趁老大不在的时候出现,是巧合?可是对于小鬼的昏迷太冷静了,怎么也该再找他们或是紫渊璃玉商量办法,可是没有,也不见和什么人有合作,太奇怪了。可惜老大不在啊,或许就能探他虚实了。

疏影毫无办法,还好他们昏迷以来,脸色和清醒无异,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要哭多少次了。“采臣,你快醒醒啊。”

此刻身陷迷局的问夏情绪是真的抑郁了,饶是她天性乐观,但一个人久了,早闷出病了,何况眼前的世界本来就不是真实的。

“救命啊?”她有气无力地喊着,一口咬着某种居然散发着烤鸡味道的奇葩水果,可是没人理她。怎么办呢?她想念那个窝了,还有他做的饭菜……于是烤鸡味的水果也没了味道。好腻哦!她发誓她回去之后再也不吃水果了!

“嘻嘻嘻嘻”细细的笑声传来,又仿佛是蛇在吐信。

“谁?”问夏警觉,却也不怕,莫不是有人来救她了?可是她找不到声源。

一只小手臂粗的黑蛇在她面前直立了身子。

“你?”问夏给它吓退了两步,可是看它似乎没有敌意的样子,便也不怕了。

“没错,就是我。”黑蛇忽然说话了,两米长的身体直立了一半,那浓烈的黑色与四周的鲜艳很不和谐。“蛇?”问夏不确定地问,它似乎真没有攻击的意图。

“是啊。”黑蛇一边吐信一边说着人话,“你们不是想离开吗?其实方法很简单。”它在卖关子,可是问夏不卖面子。它只好继续说了:“你们猜得没错,这里是另外一个伊甸园,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有舒适的生活,衣食无忧的生活很美好吧?”

眨眼睛?它居然在眨眼睛!问夏抽个嘴角:“于是你意思就是只要我们吃下那个什么分辨善恶树的果实就能离开了?”开什么玩笑,什么奇形怪状的果子他们都吃了,可根本没用!呜呜,能不能别再提水果了?她觉得她已经把这辈子的水果都吃完了。

黑蛇摇摆蛇身:“不不不,这里可没有这种东西。离开的关键就在你们身上。”它是你爱信不信不关我事的表情。

——这让问夏想煲汤,煲蛇汤:“怎么离开?”她已经暴躁了。

黑蛇诡秘一笑:“嘿嘿,把耳朵凑过来。”

问夏眉头一皱,觉得这货不会安什么好心。可是它仍是那副你想不想知道不关我事的欠揍样。咬咬牙,她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处境吗?豁出去了!

——“问夏!”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即将凑近的她。

“咦?”问夏揉眼,那个眉头紧锁的人从一片树林赶过来,“采臣?”

他拉过她,这条来历不明的黑蛇要靠近她,他如何能放心。

“你怎么在这里?”问夏瞧着他身后那片茂密的树林,她不是没有去过啊,可是怎么没有发现他?他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为什么不出现?那里没有床也没有躺椅……怪不得比我狼狈许多。可是——“喂!这些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某人不看她,防备着那只蛇。

某只蛇儿开始添乱了:“他什么都看见了哦!”

问夏这**恻恻的,黑蛇以为有人要遭殃了——“采臣,我要吃蛇羹!”

“哈?”

“啊?”

第一个音节是黑蛇的声音,第二个是采臣。

眼见某人要照办,黑蛇赶紧溜远:“你们是不想知道离开的方法了?”这姑娘就那么信任他?

“不想”问夏现在有靠山,恨恨瞪着某只长针眼的蛇。

采臣当然不会意气用事:“我们来的第一天,是你把我送到她身边的?”

黑蛇这会终于找回有地位的感觉:“没错。因为她喊了你的名字。另外啊,就是她梦里也喊了你的名字,我才将你送来的哦。”得瑟邀功的样子让问夏真想马上开浑!什么什么她梦里喊了他的名字,打死不认。

采臣却无心追究这些:“到底怎么离开?”他知道这蛇不过信使,是谁主使的要说早说了,所以干脆不问。问夏知道事情的轻重,也收敛了脾气。

黑蛇赞许:“这才乖嘛。”占点嘴上便宜之后也不敢太过分了,“离开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发生关系就行。”恢复它色眯眯的本性,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什么!”问夏惊叫,却见采臣依然沉得住气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黑蛇鄙视某个沉不住气的:“你们不发生关系,就永远留在这里。总之就是这样。要走要留你们看着办,我走了。”说完跑走。。

“喂!到底是谁玩的,那么无聊的游戏!”采臣拦住了火冒三丈的问夏,思索着某种可能。

“采臣你别拦我。”

他只是抓着她的手不松开也不说话。

“你干吗?”

忽然,被他掰过身体让她正视他:“问夏,你老实告诉我,你看到蓝焰是什么感觉?”

问夏弄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问:“蓝焰?”想到那个明明很无害,但她怎么都觉得邪气的少年,心里发堵:“我……我不知道。”

采臣握住他的双肩,不给她逃避:“你怕他。”如果是真的,小鬼于他就只是一个工具,不必放入太多情感。往事也许能忘,但是因果之间,有些内心深处的情感是无法消除的,比如恐惧。

问夏被他肯定的眼神吓了一跳:“我……我真不知道。就是看到他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就想跑。”这种感觉好丢脸啊,可是他就要她说出个答案,好讨厌!

采臣已经能肯定整个事情的起因了。如果是冥焰回归,报复的开始,封印小鬼的力量送来冥界,动心之后冥界无情,冥界无情!所以现在和过去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冥焰喝下了孟婆汤,不仅脱离了生死,法力还在他们之上。

采臣松开了手。一切的一切都是冥焰,他用高深的法力骗过了他们所有人。

开始的出现就接近了疏影,目的很明显。后来婚礼那天历史重演,疏影的逼问,阎的逃避,才有了今天这个局吧。

冥焰要的,就是让他们再次牵手,让阎再作一次选择。

想通一切后,他根本笑不出来:“问夏,对不起对不起……”整件事问夏何其无辜,现在……

问夏早知他异样:“你什么意思?”

采臣避而不谈:“我们回去吧,不要再想了。”想牵过她的手,想紧紧拥抱她,可是都已经晚了,她早已不是小鬼了。忘情的她心有所属,习惯守护的他不再争取,他们如何发生关系?可是如果不发生关系,让她永远留在这里陪他?

他要怎么做?

冥焰啊冥焰,你的一场报复,折磨了多少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