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蔡家兄妹,老管家三伯和冷谦都退回了厅内,但是门没关,大家都在等着,也想看看段一刀怎么处置两个人,特别是蔡玉,心里那可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因为从打斗来看,两方的人他都惹不起。段一刀虽然一个人但是身手高的吓人,而且和冷谦的关系非比寻常。枭龙的人更是名声在外,哪方的人有了伤害、收不了场,他蔡家都脱不了干系。

眼光不住的瞭向妹妹和冷谦,蔡婷婷不知在想些啥玩意儿,小脸上动不动就红晕满布,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而冷谦呢,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唉!事情大条,大条了呀!

段一刀把腰带重新缠在腰上,双手互捏,摁得指骨咔咔脆响,特有的煞气隐隐外露。甭说近在咫尺了,就是一些功高技深的人士如果远距离见到段一刀此时的架势表情都会心里发毛。

不过,如果细打量的话,就会发现他虽然是满脸冷然肃杀,但眼睛里却带着邪气十足的笑意,玩味的心思明显的大过杀意,杀机更是半点没有。

缓步走近那位被摔在门廊下的青年人。这位仁兄被制了软穴,手脚无*动弹,但是眼睛可以看,他倒是不怕段一刀对自己怎么样,怕的是身体上的感觉。明明没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不过是被蛮力揍了一顿而已,可身体却软

软的,功力仍在,就是动不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好歹也是见闻广博之辈,可今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真的让他害怕了,人对未知的一切怀有恐惧心思可以理解,但事情太过违于常理的话,那恐就没了,只剩下惧了,而且是惊惧到脊梁骨发麻发乍的那种。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枭龙的人,如果我们有了任何的伤害,即使阁下无所惧,但蔡家绝对摆脱不了报复。”青年人睁着一双惊悸但不乏清秀的眼睛,瞪着他不住的用言语威胁。

“嘿嘿,威胁?好,我最善于应付威胁了,特别是自以为是的人对我的威胁,爷要敲断你一手一腿。”段一刀脸色发寒,冲着青年人阴森森地说道:“今后就算你仍然在枭龙里鬼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少了一手一脚,说不定反而救了你。你不至于送命,可以多活好些年,你们应该感谢我。”

“段爷,一切都是老朽的错。”瘫倒在一旁的灰色袍中年人脸上冻得发青,见状大急,促声道:“要惩罚你就砸断我的手脚吧!这人是我带来的,找你动手也是我的主意,我负全责,与他无关……”“我不会听你的了。”段一刀不耐地大声说道,举起了铁锤似的拳头,顺势下砸,要向青年人的膝盖骨招呼了。

东面廊下大门的方向传出一声

叱喝,人影电射而来。

“住手!”有人沉喝,声如洪钟。

嗯?段一刀的拳头停止下砸,五指略松,虎目炯炯,目迎飞掠而来的人。见来的只有两个人,脸上的邪笑更浓了,哼,有搅局的!

两个锦袍中年人,一银一灰,气概不凡。

左首那位年约四旬,赤红色脸膛,身形高大,结实彪悍,一身灰色锦袍。难掩浑身虬实的肌肉。显露出的线条极为刚猛。虽然身壮如猛狮,但轻身提纵术高明极了,身形笔直地破空疾射而来,身*轻灵得像没有体重的人。与本人形象十分不协调。

另一位和同伴年龄相当,也是四旬左右,须发漆黑,眼中神光似电,不怒而威,腰间佩了连鞘长剑,身*比身旁的人还要高明,飞掠而来的时候,无声无息。

“爹!”

“爹!”

“三庄主!”

蔡玉兄妹和冷谦同时惊呼出声。说着,就要奔出厅外过来见礼,但被突来的二人同时射过去的凌厉眼神给阻止住了。而后都将眼光盯在了段一刀身上。

壮如猛狮般的中年人沉声问道:“请问阁下,此处乃是本人府邸,在这里发生争斗,而且还要出手伤害人命,可否将原委见告?冤家宜解不宜结。请阁下三思。”

“阁下,是你伤了他们的?”另一位穿锦的中年人说话可就不怎

么客气了;“在下要听理由。”

地主儿到了,还有云家的三庄主!段一刀一愣神,但同时也因为修养不够,火往上冲。

他刚才已经表示不与持剑在手的人讲理,这两位一个身背双刃斧,蒲扇大小的斧头露出肩外。话说的虽然不难听,但外露出的敌意连笨蛋都看得出来。另外一个则腰下悬有杀人的剑,又露了一手高明的轻身术,当然是自以为是强者的人,居然一口就要理由,难怪他冒火。

妈的,地主儿就了不起呀,云家的人又怎地?难道就不讲理了?“你凭什么要听理由?”他沉声问道:“你以为你是老几?我听不惯你这种口气。”

锦袍中年人浓眉一轩,也冒火了。

“在下姓云。”中年人口气转厉:“云明,也有人称龙剑,家住城外紫藤萝云家山庄。天下事天下人管。路见不平自然出头管事,凭的就是一个理字。何况,阁下还是在鄙友的家里行凶闹事,在下自然要管”

之前,在来此地的路上,由于某种原因,段一刀曾经仔细的打探过云家的底细,所以听说过龙剑云明其人,也知道他是**彤的嫡亲三叔,自然也知道龙剑是阿斯兰城声誉甚隆,排名仅略次于兄长龙爵云落的名士。是云家唯一的一位与官府接触密切的人物。

可段一刀生性高傲,甚至是那种傲得有

些犟的人,他不会因为你是什么人而在态度上有任何的改变,弱小也好,强梁也罢,只要讲理,大家都好谈,否则的话一切免。就今儿这事,如果换个地方或者是云明说话的口气不那么高高在上,以势压人,段一刀或许还能因为**彤的关系,对他保持三五分尊敬,可惜啊,现在晚了。

“好哇!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有兴趣说理字。”段一刀嘲弄地讽刺道:“难得难得。”

“阁下,不要口中带刺。”云明沉声道。

“刺伤了你吗?”

“哼!阁下……”

“你给我听清了。”段一刀剑眉上挑,眉宇间一片冷厉,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如果真的想讲理,就不要先摆出声势汹汹的老虎面孔,我不吃你那一套。你真要讲理吗?”

“不错。”

“好,你听清了……”他将枭龙的两人无端找自己挑战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我听你评理,你说该怎么办,我洗耳恭听。”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说出枭龙来人的姓名,即使想说,他也不知道,因为动手时,双方都没给通名报姓的机会。在给云明叙述经过时你你我我,口语通俗毫不绰文,简洁易懂,丝毫不带上流人士的文雅谈吐。

人与人相交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段一刀给

予云明的第一印象,可以说是坏透了。

世间真正的圣贤太少,有如凤毛麟角。

云明不是圣人,自然有点意气用事,有七情六欲,先入为主的观念主宰了情绪。

事实上,这位阿斯兰名士。身手修为固然威震四方,但为人却不怎么孚人望,而且对自己一直不能跻身于大陆十大剑圣之列,始终是耿耿于心。

他的绰号叫龙剑,可说近乎狂妄。

在道上朋友的眼中,他龙剑云明是个心狠手辣不能容物的人,而且工于心计,性情火爆喜怒无常,最好敬鬼神而远之的高手名士。

这种人,怎容得下段一刀这种猖狂的人?

而且段一刀的表现态度,也的确太恶劣了些。

“就算你有理。”云明沉声道,心中不是滋味,当然口气不友好,教训的意味十足,“你打倒他们也就算了。”

“咦!你阁下是这样评理的?”口气不好听,段一刀更不会放松他。丝毫没有顾及到站在一旁的冷谦,频频使过来的眼色。

“你不满意吗?”云明怒火上冲。

“我当然不满意。”

“也好,就算你有道理。”

“你问我,我说了,这该算是一面之词。阁下,你并没有问问他们的理由。就凭一面之词,你就断定我有理,而且是算我有理,能算吗?你是这样评理的

?狗屁!”

“你……”云明愤怒地踏进一步。

“云兄,请少安毋躁。”猛狮般的中年人赶忙伸手虚拦:“这位年纪轻,说话……”“阁下。”段一刀大声抗议:“我年纪轻,并不表示我不明理。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这位姓云的自己不懂理,居然不承认错误。你看他,像个评理的人吗?他居然想冲上来毛手毛脚,简直岂有此理。阁下,幸好你拦住了他。”

“蔡老弟,你让开!”云明怒叫道。

“你想怎样?”段一刀冷笑连连:“想拔你的剑?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撒野,小心你自己灰头土脸.你最好趁风落篷走远些。”

这一番话,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士?

云明怒火焚心,身形一晃,便已近身了,劈面就是一记撼人肺腑的狠拍,小鬼拍门愤怒地吐出,内能骤发外放,浑雄的劲道,足以裂石开碑,击实了,不五脏崩裂才是怪事,这一掌显然有意置段一刀于死地。

猛狮般的蔡姓中年人虽然也对段一刀怀有敌意,但并没想过就此要人性命,所以急叫道:“云兄不可……”

高手发招,怎能来得及喝阻?

段一刀早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杀机。心中那点犹豫早就不知丢哪里去了,早已愤怒得暗自咬牙切齿,太极真气疾行

默运,准备给对方一次毫不留情的痛击。

左掌一伸,啪一声接住了来掌,可怕的排山掌劲,仅令他的掌心略感撼动而已。

快,有如电光一闪,噗一声闷响,他的右掌背拂在云明的右胁下,潜劲进爆,如击败革。

“呃……”云明飞退两丈,重重地稳下身形着地,再退了三步才用千斤坠稳下身躯。

“咦!”猛狮般的蔡姓中年**吃一惊,横手一伸,快步抢出挡在中间,防止段一刀追袭。

“阁下。你也想动手?”段一刀虎目怒睁,单手指着他冷声道:“上!我等你。”